蔡文姬有些不知所措的迎上劉燁的目光,一時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中,她是很想讚同的劉燁的話,跟衛仲道撤銷婚約。


    但是,理智卻告訴她,不能隻顧自己的感受,而讓蔡家背上言而無信的名聲,不然,她以後根本無顏去麵對自己的家父,還有蔡家中其他人了,而她更是會成為,蔡家永遠的罪人。


    “不行,這件事情,我不能聽的安排,哪怕現在,你是我的主公,我也不能跟衛仲道解除婚約,我不能隻顧自己,而不去顧及我家人的感受”。


    蔡文姬的回答,雖然,有些出乎劉燁的預料,但卻,也在情理之中,而她的這番言論,更是,讓劉燁找不到一點反駁的理由。


    既然身為當事人的蔡文姬,都已經做出了表態,劉燁覺得自己繼續留下,也沒有什麽必要了,畢竟,該說的話,他剛才,也都已經說過了,所以,再向蔡邕辭行後,便想要離開蔡府,返回曹操的府衙中。


    眼看著劉燁離去身影,蔡文姬麵如死灰的站在原地,目送著,她很想哭,但此刻,卻流不出一絲的淚水,她明白,剛才,自己已經錯過了唯一可以改變,人生的機會。


    跟蔡文姬的傷感比起來,站在她身邊的衛仲道的心中,可不知道有多得意了,剛才,他可是真的怕蔡文姬,會向他解除婚約。


    畢竟,從蔡文姬跟劉燁相識後,他看的出來,蔡文姬的心中,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位置,哪怕,他表現的再好,做的再多,得到的,也不過是蔡文姬的微微一笑而已。


    為了不讓自己,心愛人被劉燁搶走,在半月之前,已經離去的衛仲道,以蔡府未來姑爺的身份,不顧蔡文姬的反對,強行住進了蔡府中。


    明麵上,他說是跟蔡文姬培養感情,可暗地裏,他卻一直都跟在蔡文姬的身邊,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不管蔡文姬跟什麽人見麵,他都會上前加入其中,打算蔡文姬跟對方的談話。


    一開始的時候,蔡文姬也警告過衛仲道,讓他不要跟著自己,但屢教不改的衛仲道,根本就沒有把蔡文姬的話,放在心上,除了吃飯,睡覺,上茅房,他幾乎是形影不離緊跟著蔡文姬。


    久而久之,蔡文姬無奈之下,也就由著他了,卻不想,正是因為她的放縱,才讓衛仲道,更加的肆無忌憚。


    “等等,劉燁,你先別走,跟衛家的婚約,文姬她說了不算,老夫的意見,才是最後的決定,畢竟,跟衛家聯姻,是老夫的主意”。


    已經走出老遠,快要走到蔡府門口的劉燁,聽到身後蔡邕的叫喊後,他轉過頭,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由於,離得太遠,劉燁隻能隱約聽清,蔡邕讓他別走,至於,其他的內容,他並沒有聽清楚。


    以為蔡邕是找他有什麽事情,所以,劉燁一路小跑著,回到了蔡邕的身邊,詢問對方喊他回來的原因。


    “哎,小女的心中所想,老夫豈會不知啊,自從你出現之後,她的心,就在你身上了,如果,讓她嫁給自己不中意的男子,恐怕,文姬,她也不會覺得快樂,罷了罷了,老夫所犯下的錯,就讓老夫一力承擔吧”。


    說完這些,蔡邕便不再理會,陷入呆滯狀態的劉燁,轉過身,看著屋中,站在蔡文姬身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衛仲道說出自己的決定。


    “中道,你回去告訴你的父親,我們蔡家跟衛家的婚約,就此解除了,好在你們並沒有送來彩禮,我蔡家也不欠你們什麽,明天,一早,你就離開蔡府吧”。


    蔡邕的語出驚人,這是包括劉燁在內的,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按理說,蔡邕身為儒家學子,深受儒家教學,他應該站在衛仲道這邊才是。


    可現在他非但沒有跟衛仲道,一起對付劉燁,反而主動跟衛家解除了婚約,這不免讓劉燁,心生疑慮。


    “為什麽,蔡老,你為什麽要解除婚約,難道是我衛仲道,配不上文姬嗎”。


    衛仲道神情激動的詢問著蔡邕,說完之後,他更是劇烈的咳嗽起來,從天堂到地獄,這期間的巨大起伏,使得衛仲道的病情,加重了幾分。


    “哎,你身為衛家子弟,飽讀詩書,詩詞歌賦,更是樣樣精通,而你衛家,更是名門之後,要說配不上,也是我們蔡家,高攀才是”。


    “隻是,我隻有這麽一個女兒,我希望,她能嫁給一個真正關心她,能給她帶來快樂的人”。


    “實不相瞞,文姬跟你接觸,這麽長時間以來,從沒有真正的快樂過,盡管她嘴上沒說,但身為父親,我可以看得出來”。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跟文姬,有緣無分,是不能強求的事實,如諾今日,老夫的做法,給你們衛家帶來的困擾,老夫告罪了”。


    說完,蔡邕彎下腰,向衛仲道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了他的歉意。


    經曆了大喜大悲,衛仲道的心中,已經充滿了怒意,他不能向心愛的蔡文姬,跟年老的蔡邕發火,隻能把發泄的目標,對準了劉燁,如果不是罪魁禍首,劉燁的出現,蔡家又怎麽會跟他解除婚約。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的出現,這一切都不會發現,如果,不是你,蔡文姬已經成為了我的妻子,我要殺了你,劉燁,納命來”。


    衛仲道雖說身有頑疾,但身為名門之後,本身就有點武藝,所以,他在怒吼一聲後,手握拳頭,朝著劉燁衝了過去。


    正在一旁猜測蔡邕,解除婚約動機的劉燁,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朝他衝來的衛仲道,等他聽到蔡文姬的驚呼聲,想要閃躲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感受著麵頰上,火辣辣的疼痛,劉燁一邊手捂傷口,一邊趕緊一個縱身,閃開衛仲道,踢過來的鞭腿。


    蔡文姬跟蔡邕兩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學者,根本沒有一點的武藝,所以,現在劉燁能夠依靠的,隻有他自己了。


    閃轉騰挪,懶驢打滾,隻要是能夠躲開,衛仲道的進攻,劉燁是什麽招式都用上了,盡管,此刻他看上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但劉燁,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終於,身體抱恙的衛仲道,率先放棄了進攻,轉而蹲在地上,劇烈的喘息,咳嗽著。


    而仗著身體優勢,勉強獲勝的劉燁,也是累得不行,現在隻剩下喘息的力氣了,沒辦法,誰讓劉燁不是練家子出身呢。


    “都停手吧,中道,你鬧了鬧了,打也打了,回去吧,明天一早,我會命人為你準備馬車,送你回去衛家”。


    看著終於停手的兩人,蔡邕無奈的歎了口氣後,對著已經隱隱止住,咳嗽的衛仲道,下達了逐客令,看到衛仲道,剛才的表示,蔡邕不禁感覺到,自己解除婚約的決定,並沒有做錯。


    “既然你等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這件事情,我們衛家,不會那麽容易就罷手的,還有劉燁,我跟你的仇,算是結下了”。


    留下這一句,威脅的話語,衛仲道推開了一旁,攙扶他起來的蔡文姬,徑直走出了客廳。


    “這樣的人,還配說是飽讀詩書的人,真是...啊,好疼,蔡文姬你幹什麽啊”。


    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衛仲道,劉燁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不過,隨後,得意忘形的他,就吃到了苦頭。


    蔡文姬的心裏,並沒有因為婚姻的解除,而感到解脫,反而,她覺得非常的難受,雖然她不喜歡衛仲道,雖然,她的心中,已經被劉燁占據,但是,看著衛仲道,離去時孤獨的背影,她又覺得,這樣對衛仲道,實在是太過於殘忍了。


    而正當她難過非常的時候,卻不想,聽到了劉燁說出,類似於幸災樂禍的言論,故而,氣不打一處來的蔡文姬,用手重重的按了一下,劉燁的傷口,算是發泄自己的怒氣。


    怒火消散不少的蔡文姬,對著劉燁冷哼了一聲後,就來到了蔡邕的身邊,輕聲詢問其蔡邕,為什麽要跟衛家,解除婚約的原因。


    而她的這番詢問,也是劉燁現在急切想要知道的,所以,忍著麵頰上的疼痛,灰頭土臉的劉燁,也來到了蔡邕的身邊,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蔡邕。


    迎上兩人,詢問的目光,蔡邕微微一笑過後,隻想他們說出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我雖為儒家學子,但我更是一個父親”。


    話語雖然簡短,但其中,卻已經說出了蔡邕,為什麽要頂著言而無信的惡名,也要跟衛家,解除婚約的原因。


    而這一切,都源於,他是一個父親,一個隻希望自己的子女,快樂生活的慈父,對蔡邕而言,隻要蔡文姬,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身敗名裂,也在所不惜。


    “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文姬,以後,你可要好好孝敬你的父親啊,不然,我身為主公,可要對你進行責罰的”。


    劉燁此刻的心中,對蔡邕是充滿了敬佩之情,在他看來,一個做父親的,能夠做到如此,已經很對得起,自己的子女了,故而,他有感而發的,念出了詩經中,曾經看到過的一句詩詞。


    “哈哈,好詞,好句啊,劉燁沒想到,你也能做出如此,富有意境的詩句來,看到,文姬的選擇,果然沒錯啊”。


    麵對著蔡邕的誇讚,劉燁不僅沒有絲毫開心的情緒,反而,變得皺眉不展起來,剛才,他隻顧著跟衛仲道,爭鋒相對了,卻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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