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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皖晚在府中等來了三日,那孫劍英終於派人送了信過來,說是想要同鄭厚中親自談一談,陸皖晚也沒當回事兒,隻寫了回信過去,說將軍病重,不能見客,有什麽事由她轉告即可。


    孫劍英無法,隻等又跟陸皖晚約了次日早上見麵相談,這次兩人約在了外麵,畢竟不管是孫劍英來鄭府還是陸皖晚去孫府,都會引起秦王府不必要的猜疑。陸皖晚可不想這時候就打草驚蛇了。


    第二日一大早,陸皖晚就坐著馬車從府中出發,前往約好的酒樓,等她到了約定地點的時候,孫劍英已是比她早到了,小二引著陸皖晚到了二樓的包廂。陸皖晚一進門,看到屋中隻有孫劍英和一個隨從,便立即躬身行禮道:“讓孫將軍您久等了,陸某實在是抱歉。”


    孫劍英對陸皖晚可沒有什麽好臉色,悶哼一聲,才開口道:“廢話也別多說了,你我都知道我們今天來這裏是幹什麽的,早些說完,我們也都好安心。”


    陸皖晚也沒打算孫劍英給她好臉色看,依舊滿臉帶笑地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開口道:“孫將軍是爽快人,陸某最喜歡和爽快人談事情,想來我們定是能商量個兩全其美的結果。”


    孫劍英又是重重哼了一聲,沒搭理陸皖晚,陸皖晚也不在意,兀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又是緩緩問道:“將軍可是已經考慮好了。願不願意和我們家將軍合作?”


    孫劍英瞪了陸皖晚一眼,甕聲甕氣地回道:“那要看你們鄭府能不能拿出誠意來了。”


    陸皖晚眯了眯眼,輕笑一聲道:“自然會讓將軍您滿意的。若是將來我們控製了秦王府,秦王府的兵力你我一人一半。您看如何?”


    孫劍英卻隻冷笑了一聲,緩緩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你三我七!”


    對於孫劍英的過分要求,陸皖晚也不生氣,隻緩緩說道:“孫將軍,做人最好還是不要太貪心,我們將軍可是很有誠意的,我在這能做主與您最大的限度,也隻有四六。若是您不同意,那我們也不用繼續再談下去了。”說完,陸皖晚便緊緊盯著孫劍英,一付毫不退讓的模樣。


    孫劍英臉色變了變,終於還是點頭應道:“好,四六就四六吧,不過你們到時候若敢反悔,我即使與你們拚個魚死網破,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個孫將軍盡管放心,我家將軍也是個很守信的人。一旦答應下來,是絕不會反悔的。”陸皖晚笑著與孫劍英保證道。


    “哼,不反悔就好!”孫劍英顯然對陸皖晚不是那麽信任。冷笑著說道。


    “好了,說完這個,那咱們再來說說接下來的合作計劃。”陸皖晚話鋒一轉,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


    “你有什麽計劃?”孫劍英有些狐疑地開口問道。


    “秦王府不是正在跟您商量結親的事情嗎,將軍可以暫且口頭答應他們,但也不需要急著定親,你隻要讓秦王妃相信,你是和她站在同一條船上的人就行。”


    孫劍英的臉色變幻了一下,才開口道:“你想讓我做雙麵間諜?”


    “這不是現如今最好的辦法嗎?既能讓秦王府降低戒心。到時候我們又能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秦王府,隻要您抓住秦王妃當人質。(.無彈窗廣告)她手下的那些兵還不都會乖乖地束手就擒,隨我們驅使。”陸皖晚笑地雲淡風輕。那模樣似乎並不是在說什麽陰謀詭計,而隻是在吟詩作對一般。


    孫劍英卻是咬了咬牙,鄙夷地看著陸皖晚說道:“我孫劍英做事,從來光明磊落,怎麽能行這般無恥行徑!”


    陸皖晚卻是皺著眉,搖了搖頭說道:“孫將軍,您這說法我可就不同意了,什麽叫無恥小人行徑,我這隻是一個小小的策略罷了,孫將軍是帶兵打仗之人,應該知道什麽叫‘兵不厭詐’吧。”


    孫劍英說不過陸皖晚,隻能氣悶地不說話,但那態度很明顯,就是不願意配合陸皖晚騙秦王妃。


    陸皖晚也不慌,繼續與他勸說道:“孫將軍,我知道您行事磊落,想光明正大地與親王府開戰,可您有沒有想過,你我的兵力相加,與親王府相差無幾,若真要打起來,那恐怕就是一場惡戰,到時候,您手底下的兵,傷亡還不知幾何呢?您難道就忍心看著您手下的將士去送死,且到時候若秦王妃一發狠,要同我們來個魚死網破,又不知道又會有怎樣的變故呢,所以我希望您還是想清楚。”


    孫劍英聽了陸皖晚的話,麵上的神情頓時掙紮起來,他自然也是不想讓手下的兵去送死的,想了許久之後,他才輕歎了口氣,與陸皖晚說道:“我可以同意你說的,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傷王妃和世子的性命。”


    陸皖晚點點頭,應道:“將軍放心,即使您不說,我也不會傷他二人性命的,我們隻要她們手下的兵,等事情了解之後,秦王府還是秦王府,秦王妃和世子也依然還是現在的身份,不會有任何改變。”


    孫劍英聞言才算是鬆了口氣,畢竟當初那秦王算是對他有恩,他現在為了自己的女兒,反過來對付秦王府,已經是十分不義的行為了,若還傷了秦王妃和世子,那可真就成了忘恩負義之人了。


    陸皖晚與孫劍英商量完畢,他便匆匆離開了,而陸皖晚卻沒有急著走,她手中拿著一壺酒,倚在包廂外的圍欄上,朝下麵看去,直到看到孫家的馬車緩緩駛離,她的嘴角才生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她倒了一杯酒,仰頭灌下,微微帶著辛辣味的酒液順著喉嚨而下。有一股刺激的灼燒感,讓她的心裏莫名的興奮。她覺得這段日子,自己做的足夠好,且再過不久,或許她就可以控製祁城的所有兵力,但那以後呢,她又要做什麽,是依附在孟飛揚的身邊,還是按著自己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若是她真的想做,會比那些男人們做的差嗎?


    陸皖晚又是仰頭喝盡了一杯酒,兩頰頓時有些發熱,她將頭枕在胳膊上,雙眼有些迷蒙地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忽然她似是看到了什麽熟人,眼神瞬間專注起來。


    簡鈺騎在馬上,眼角餘光掃了眼四周圍密密麻麻的士兵,心中閃過一絲煩躁。他雖然早就想到秦王妃會派人盯著他們,但沒想到她會派那麽多士兵來。


    李煒騎著馬,慢悠悠地走到了簡鈺身邊。神情有些懶洋洋地抱怨道:“也不知道母妃怎麽想的,派這麽多士兵跟著,我們是去祈福,又不是要去打仗。”


    簡鈺微不可聞地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嘲諷,淡淡地回道:“或許是王妃怕我們遇到歹人吧,這才多派了些人跟著”


    “那也不用派這麽多啊!”李煒又是輕聲嘟囔了一句。簡鈺沒有再說話了,心裏思忖著,一會兒該怎麽才能擺脫這些人離開。


    酒樓上的陸皖晚看著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眼中疑惑更甚,她靜靜地看了他們一會兒。按照他們前進的方向,猜測著他們應該是要去法華寺。


    陸皖晚忽然覺得有些奇怪。若隻是要去寺廟,為何要帶那麽多士兵?想不明白的事,陸皖晚也不費腦筋繼續想了,直接去一探究竟不是更方便,這般想著她便站起身來,快步離開了房間。


    簡鈺一行人行了許久,終於到了法華寺,李毓芬被丫鬟從馬車上扶下,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憂色,她看了前麵馬上的簡鈺一眼,那抹憂色愈發濃重了。


    李煒並沒有祈福的心情,他勒了勒馬韁繩,就對簡鈺說道:“我就不進去了,在外麵逛逛,你們去吧。”


    李煒的提議正中簡鈺下懷,他便點了點頭,道:“那我就陪公主進去了。”說完,便跳下馬來,走到了李毓芬身邊。


    李毓芬看到身邊的簡鈺,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便與她一起,進了法華寺內。而那些秦王妃派來的士兵則是一半守在寺門外,一半跟著兩人進了寺內。


    李毓芬先去大雄寶殿內祈了福,然後又求了簽,接著找寺內的和尚解了簽文,這一圈折騰下來,便已是到了正午,她便直接到了後院廂房內用齋菜,這時候,他們才總管擺脫掉了那些士兵,能單獨說說話了。


    “簡大哥,那些士兵一直跟著我們,我們根本離開不了啊!”廂房內,李毓芬很有些焦急的與簡鈺說道。


    “別著急,總有機會的,我知道這座寺廟有另外離開的出口,我們隻要引開那些士兵的注意力,應該就能離開。”簡鈺還算冷靜,麵色凝重地說道。


    “可他們這樣盯著我們,我們怎麽脫身啊?”李毓芬依舊皺著眉問道。


    “製造些混亂就好了。”簡鈺微微一笑,似是已經有了主意。


    此時已是到了初春時節,但天氣還沒有完全暖和起來,即使是正午的陽光也沒有什麽熱氣,而那些守衛在廂房門口的士兵們卻似不知寒冷一般,如鬆柏一般地筆直站立在那裏,十分盡忠職守地“看守著”李毓芬幾人。


    過來送齋菜的小沙彌都是畏畏縮縮地進去的,顯然是被這群人嚇到。簡鈺看著那小沙彌將飯菜整齊地放在桌子上,行了一個佛禮,準備離開,才開口叫住他說道:“小師傅,不知能否請你幫個忙?”


    那小沙彌年紀不大,看著不過十三四歲,他有些畏懼地看了簡鈺一眼,才開口問道:“不知施主想讓小僧做什麽?”


    “我進寺門的時候,看到寺外有許多乞丐,你去把他們都召集起來,就說要給他們派發免費的衣物和食物,讓他們都來寺門外領取。”簡鈺慢悠悠地開口說道。


    “阿彌陀佛,施主真是慈悲為懷!”小沙彌呼了一聲佛號,很是感慨地說道,不過很快又皺起眉頭道,“施主許是有所不知。寺外的乞丐並不隻是您看到的那些,他們平日裏都是分批出來乞討,若是寺廟有什麽布施的活動。他們才會全部出現,人數少說也有……好幾百。小蹭怕將施主的消息告知他們,他們會一擁而來,到時候場麵可能會很難控製……”


    簡鈺卻是微微笑了笑,他就怕人不多,場麵不失控呢,便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道:“你沒看我們帶了這麽多士兵來嗎,有他們在,維持秩序還不是小事一樁。”


    小沙彌想起外麵那些精壯的士兵。立即打消了心中的擔心,又是行了一禮,道:“那好吧,小僧這就出去通知乞丐。”說完便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廂房。李毓芬看著那小沙彌離開,麵上依舊帶著絲擔憂,與簡鈺問道:“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那些可都是王妃手下的精兵,會擋不住那些乞丐嗎?”


    簡鈺隻是微微一笑,回道:“螞蟻多了,還能咬死大象呢。你方才也聽那小沙彌說了,那些乞丐有好幾百人,對付那些不到一百的精兵。還是綽綽有餘的。”


    李毓芬看著簡鈺的模樣,心中也稍稍定了一些。那小沙彌的動作很快,半個時辰之後就回轉來,告訴簡鈺幾人已經通知了所有的乞丐。


    簡鈺立馬帶著李毓芬出了廂房,看了門外的那些士兵一眼,才緩緩開口道:“表小姐為了表達她對佛祖的誠心,要親自給寺門外的那些乞丐布施,你們幫著她去維持秩序吧。”


    那些士兵自然沒什麽意見,跟著簡鈺和李毓芬又去了寺門外。此時的寺門外。已經聚集起了一群乞丐,一眼望去。黑壓壓的,竟是望不到頭。顯然那小沙彌還少說了這群乞丐的人數,現在這般一看,四五百都不止,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城的所有乞丐都聚到這裏來了。


    簡鈺和李毓芬顯然也嚇了一跳,簡鈺本叫人立即去買了一批棉衣和饅頭,現在看來,他買的那些顯然遠遠不夠呢,不過他本來也沒打算將東西發到每一個人手上,有些人有,有些人沒有,才能激起憤怒嗎。


    “簡公子,這乞丐的人數太多了,可能會發生不必要的危險,您和表小姐還是趕快離開吧,布施的事情,讓那些下人們來做就行了。”這些士兵的頭頭,一個姓馬的隊長對簡鈺與李毓芬說道。


    沒等簡鈺開口,李毓芬立馬不滿地開口道:“這怎麽行呢,若不是我親自布施,不就顯得我心不誠,那佛祖還怎麽會達成我的願望,我是一定要親自布施的。”


    “既然表小姐堅持,你們就隨她吧,有你們保護,我們還怕什麽。”簡鈺在一旁,涼涼地說道。


    那馬隊長無法,隻能緊皺著眉退到了一邊,吩咐手下的兵去做好維持秩序的工作。簡鈺這才護著李毓芬,來到了布施的棚子前,與她一起給那些乞丐派發起衣物和食物來。


    許是因為被那些凶悍的士兵嚇住了,乞丐們還是十分聽話的,乖乖地排起了隊,隻是因為人數實在太多,難免就會發生一些推搡爭吵的事情,但很快都被士兵們給鎮壓住了,布施也算是有驚無險地進行著。但簡鈺準備的東西本就不多,才發放了不過一百多人,東西就告罄了,簡鈺也沒有再去買的打算,布施也隻好就這麽結束了。可還有一大半的人沒拿到東西呢,那些沒拿到東西的乞丐自然是不甘心,立即大聲叫嚷起來,很多都直接衝上來想要爭搶,許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人多,那些士兵們不會把他們怎樣,便肆無忌憚起來。簡鈺趁著這機會,立即護著李毓芬退回了寺內,而大部分的士兵都留在了寺門外抵擋那些乞丐,隻有少數幾個護著簡鈺和李毓芬退回了寺裏。


    寺院大門一關上,簡鈺一行人便算是安全了,那馬隊長緊皺著眉頭,神情十分嚴肅地與簡鈺兩人說道:“簡公子,表小姐,你們先在這裏暫時等待一下,屬下立即派人去找救兵過來,應該很快就能……”那馬隊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明晃晃的長刀抵住了脖子,頓時變了臉色,結結巴巴地開口道:“簡公子,您……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簡鈺手中握著刀,神情冷冷地說道,“我不會要你的命,隻是讓你睡一會兒而已。”話音剛落,他便反手用刀柄敲暈了馬隊長。而其他幾個跟著馬隊長進來的士兵自然不是簡鈺的對手,三兩下就被他打暈了。


    李毓芬看簡鈺這麽快解決了這些人,立馬上前問道:“簡大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走,從寺院後門離開下山。”簡鈺也不多言語,帶著李毓芬就往寺院後門去了。兩人輕裝簡行地逃跑,倒也算十分順利,那寺院後門平日裏隻有送菜和送泔水的人才會進出,所以也沒什麽人看守,兩人離開了法華寺,便沿著小路一路往山下跑。


    李毓芬平日裏雖然嬌身慣養,但她也曾經跟著陸皖晚逃過命,雖然跑得腳上都磨破了,她也沒有叫一聲苦,隻咬牙忍著,兩人大概跑了半個多時辰,終於下了山,看到來時的官道了,簡鈺在上山時趁人不注意在官道旁藏了一匹馬,隻要找到那匹馬,她們就可以騎馬離開,秦王府的人想再找到她們就難了。


    簡鈺憑著記憶,很快找到了藏馬的地方,正當他在解開拴馬的繩子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一陣馬蹄聲朝他們逼近。他頓時大驚失色,再想要逃卻已經來不及了,他看著李煒騎在馬上,後頭跟著一對騎兵,再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遙遙看著他們。


    簡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他有些頹然地鬆開了拉著韁繩的手,看著不遠處馬上的李煒,緩緩開口道:“我怎麽都想不到……竟然是你,你一直在這裏等著我嗎?”


    李煒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看了簡鈺一會兒,才開口道:“我知道你們想離開,我也隻是留了個後手罷了,我隻是覺得,雖然母妃了那麽多人跟著你們,但憑著你的本事,想擺脫他們逃走其實並不難,果然並我猜到了。”


    簡鈺聽罷,確實自嘲地笑了一聲道:“我以前還一直以為你隻是個嬌身慣養的大少爺,看來我真的事低估你了。”


    李煒卻病沒有因為簡鈺的誇獎而高興,苦澀一笑道:“我倒寧願一直是一個凡是不用操心的大少爺,隻是身不由己啊……”


    “你要帶我們回去嗎?王妃打算怎麽處置我們。”簡鈺已是冷靜了下來,看著簡鈺沉聲問道。


    “放心吧,母妃不會把你們怎麽樣的,最多就是將你們軟禁起來,畢竟你們的身份擺在那裏。”李煒似是安撫著他們說道。


    簡鈺隻冷笑一聲,沒有再說話了。而一直站在他身後的李毓芬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她的臉隱在陰影中,在簡鈺看不到的時候,似是閃過一抹如釋重負。


    “把少爺和小姐帶回車上去。”李煒對身後的士兵吩咐道。


    簡鈺和李毓芬都沒有反抗,因為他們知道反抗也沒有用,就這樣被帶回了馬車上。


    李煒看了眼馬車,確定人都已經上車了,這才一勒馬韁繩,轉身往城裏的方向去了。


    他們這一行人走的不快,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李煒卻是忽然神色一肅,勒馬停了下來。他看著迎麵而來的那一群人,臉色漸漸黑了下來。


    “世子殿下,別來無恙啊。”陸皖晚騎著馬走在最前頭,衝著李煒小澤打了聲招呼,態度甚是熟稔。


    李煒的臉色卻不怎麽好,冷哼一聲道:“陸先生這時候在這裏出現,是想要做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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