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仔細觀察了陸皖晚的神情一會兒,才又開口問道:“這樣說,綰綰對阿昶,並沒有男女之意嘍?”


    陸皖晚將食指放在唇邊,對著湘君輕輕“噓”了一聲,“姐姐可千萬別把這告訴給師父,他最小心眼了,就算他不喜歡別人,卻也不準別人不喜歡他的。<strong>txt全集下載.80txt</strong>”


    湘君看著陸皖晚,神情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才輕笑一聲道:“綰綰放心吧,我們今日的談話我不會同阿昶說的,我倒是沒想到……綰綰你同阿昶的關係是這樣的,我覺得按著你的性子,應該不會……”


    “不會怎樣?”陸皖晚打斷了湘君的話問道,“不會像現在這樣無名無分地委身與人嗎?”她的臉上閃過一抹抹譏誚,“不過那又怎樣呢,我不過是個弱女子,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湘君姐姐也同我一樣是女子,應該能明白我的感受吧。”


    湘君想到曾經在教坊的遭遇,亦是感同身受,輕歎了口氣說道:“即是這樣,綰綰你便繼續陪著阿昶吧,他身邊……也的確需要一個女人。”說完這一句,湘君便站起柳素身來,似是準備離開。


    “湘君姐,你是喜歡師父的吧?”在湘君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陸皖晚突然問道。


    湘君的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陸皖晚的話,她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才推門走了出去。


    陸皖晚雖然沒有得到湘君的回答,但是也知道了答案,她突然對湘君有些改觀,覺得她著實是一個十分大度的女人,自己喜歡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卻依然能這般冷靜,且不忘為孟飛揚著想,身邊有這樣的女人,孟飛揚也算是豔福不淺了。


    此刻天色已晚,先不說陸皖晚、湘君、孟飛揚之間的三角關係(?),鄭家軍軍營外頭,一個渾身髒汙的小乞丐十分執著地站在那裏。他的對麵。是兩個氣急敗壞的守衛士兵。


    “你這小子怎麽這麽胡攪蠻纏,都跟你說了王副將現在在忙,沒空見你。快走快走!”其中一個衛兵推搡了那小乞兒一下,很是不耐煩地說道。


    那小乞兒本就瘦弱,被那衛兵一推之下就摔倒在了地上,手上都蹭破了。流出血來,但他依然一聲都不吭。神色堅毅地站起身來,悶聲道:“小人就在這裏等著王大人,小人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見他。”


    那衛兵似是被他氣樂了,依舊語氣粗暴地說道:“咱們這兒是軍營。不是過家家的地方,你一個乞丐老是站在軍營門口算是怎麽回事,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那衛兵作勢揮了揮手拳頭。似是要將那小乞兒嚇跑。


    小乞兒不說話了,卻是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無聲的表示,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走的。


    “嘿!我還治不了你個小子了!”那衛兵顯然是被惹怒了,大步上前就將那小乞兒拎起,就想要往外麵扔。


    那小乞兒看著雖瘦弱,但力氣著實不小,被衛兵抓住了,還有反抗的餘力,反身抱住衛兵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疼得那衛兵大喊一聲,就鬆開了抓著他的手。(.)


    小乞兒一招脫了禁錮,就沒命似地往軍營裏頭跑去,那兩個衛兵緩過神來,他已是跑了很遠了,兩人這才氣急敗壞地追了進去。


    小乞兒終歸是人小腿短,沒一會兒就被那衛兵抓住了,這回他可小心了,兩隻手狠狠鉗製住小乞兒,不給他一點逃跑的機會。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王大人,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說!”小乞兒不停地掙紮,大喊大叫著,那張烏黑的小臉都憋地通紅。


    “怎麽回事啊!這大半夜了還吵吵嚷嚷的!”


    許是那小乞兒喊的太大聲,終於是引來了人,本來在這附近巡視的錢武誌聽到聲響,便聞聲走了過來。


    那兩個衛兵見到錢武誌,立即俯身行禮,其中那個抓著小乞兒的衛兵依舊住牢牢拽著他,並捂住了他的最,小心翼翼地與錢武誌稟告道:“回稟副將大人,是屬下的失誤,讓著小乞丐闖了進來,驚擾了將軍,屬下這就將他趕出去。


    那小乞兒聽了衛兵的話,立即大力掙紮起來,被捂住的口中更是發出不甘的“嗚嗚”聲,眼睛瞪著大大的,看著那錢武誌。


    錢武誌自是被他吸引了注意,亦是低頭看著他,片刻之後才笑著說道:“我方才好像聽這小子說要見王副將,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同她說。”


    “大人您別聽著小子胡說八道,他就是一個乞丐,能有什麽重要的事。”那衛兵訕笑著說道。


    錢武誌又是饒有興趣地看了小乞兒一會兒,見他實在是掙紮的厲害,眼睛都紅了,便開口說道:“你先放開他,我聽聽他有什麽話說,這小子膽兒也夠大,就這麽把小骨頭也敢闖軍營,倒是有意思。”


    那衛兵得了命令,隻好先放開了小乞兒,小乞兒得了自由,便立即跪在了錢武誌的跟前,拚命給他磕著頭說道:“大人,求求您讓我見見王大人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說!小人求求您了!”


    錢武誌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大胡子,才笑嘻嘻地說道:“你有什麽重要的事,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出乎錢武誌意外的是,那小乞兒卻是搖了搖頭,十分堅定地說道:“這事我是一定要見到王大人才能說的。”


    錢武誌聞言,看著小乞兒的眼神愈發古怪,他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小子還神神秘秘的,好!我就帶你去見我王哥,看看你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說罷,錢武誌那隻大手就把小乞兒提了起來,大步往王柏洲的營帳走去。


    王柏洲這時候正在看軍事路線圖,忽然看到錢武誌提了個髒兮兮的小子進來,神情還有些錯愕。放下手中的圖紙,看向錢武誌笑問道:“阿誌,這麽晚了你搞什麽名堂?”


    錢武誌甩了甩手中的小乞兒,才開口道:“喏,就是這個小子,闖進軍營瞎嚷嚷著一定要見你,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同你說。”


    “哦?還有這樣的事?”王柏洲一聽也來了興趣。細細地打量著錢武誌手中的小乞兒。饒有興趣地問道。


    錢武誌鬆手將那小乞兒放了下來,那小乞兒就直盯著桌案後麵的王柏洲瞧,片刻之後才不確定地問:“您就是王副將大人?”


    王柏洲一聽失笑。反問道:“你不認識我還嚷嚷著要找我?”


    小乞兒咬了咬牙,說道:“我是不認得您,我隻是幫人送東西來的。”


    這時王柏洲的神情才稍稍嚴肅了些,又是看了那小乞兒一會兒。才與那錢武誌說道:“阿誌,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問這小子。”


    錢武誌雖然奇怪王柏洲怎麽也神神秘秘的,不過他也沒多問,直接就出去了。


    待帳篷裏隻剩下他們兩人,錢武誌才又問道:“是什麽人讓你來送東西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一個年輕的夫人……”小乞兒咬了咬唇,不是很確定地回道。


    王柏洲眼中精光一閃,繼續追問道:“那夫人長的什麽模樣。是不是很漂亮?”


    小乞兒又是搖了搖頭,“我沒看見她的長相。應該是……很漂亮的吧。”在他的印象裏,那些有錢人家的夫人都是很漂亮的。


    王柏洲聽了小乞兒的話甚是無語,神情古怪地說道:“那你先告訴我那夫人讓你同我說什麽?”


    “你真是王副將大人?”小乞兒抬頭看了看王柏洲,仍是有些不放心。


    “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王柏洲苦笑著搖了搖頭,肯定地說道。


    小乞兒這會兒才似放下了心,長長吐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一個紙包,然後慢慢展開來,從裏頭取出一根細細的布條,送到了王柏洲的麵前,“給您,就是這個。”


    王柏洲立即將布條拿起來看,等看完了上麵的字,眉頭也皺了起來,他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將那布條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那位夫人是怎麽將這布條給你的?”王柏洲抬起頭看向小乞兒,神情嚴肅地問道。


    小乞兒被王柏洲的威勢所駭,立即恭敬回道:“那位夫人在北街派饅頭給乞丐,小人運氣好,正好得了一個,就看到了裏麵的布條。”


    王柏洲緩緩點了點頭,心中感歎陸皖晚的七巧玲瓏心,在鄭厚中那般嚴密地看守下,都能找機會用這種巧妙的方法把消息送出來,真心是太不容易了。


    小乞兒一直偷覷著王柏洲,見他一直在那裏蹙眉沉思,心中愈發焦急,大著膽子開口問道:“大人,東西我已經給您送到了,那上麵承諾的獎金……”


    王柏洲聽到小乞兒的聲音,回過神來,笑看著他說道:“放心,獎賞絕不會少你的,布條上麵承諾給你一金,我再給你加一金,一共給你兩金,算是額外獎賞你。”


    小乞兒聞言,麵上頓時十分驚喜,但那喜色過後,他又是擰緊了眉頭,片刻之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跪在地上與王柏洲懇求道:“大人,小人不要金子,隻求大人幫小人找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


    王柏洲聽了小乞兒的要求,麵上浮起一抹疑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又開口道:“我看你身上也沒傷沒病的,你要大夫做什麽?”


    “小人的妹妹得了重病,危在旦夕,小人求大夫,是為了給她看病。”小乞兒也不隱瞞,直接將實情吐出。


    王柏洲聽完,這才恍然,對麵前這小乞兒的觀感也好了一些,“大夫我會幫你找,金子我也照樣會給你,不會依你現在的情況,拿著金子恐怕也不安全,看你模樣,應該也有十二歲了吧,我帳下還缺一個侍候的小兵,你可有興趣?”


    小乞兒感覺自己被一塊巨大的餡餅兒砸中,半晌都沒醒過神來,直到確定王柏洲並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便立即狂喜得跪了下來,拚命磕著頭應道:“小人願意,小人願意!小人一定會好好侍候大人,絕不會讓您失望!”


    “行了,快起來吧,別老是動不動就跪下,男兒膝下有黃金,往後到了我手下,可不能再這樣隨意給人跪了。”王柏洲抬了抬手,與那小乞兒說道。


    小乞兒聽話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王柏洲又是看了會兒手中的布條,便叫了賬外的士兵進來,吩咐他陪著小乞兒去找大夫。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王柏洲叫住正準備離開的小乞兒問道。


    “小人姓童,單名一個武字,文武的武。”小乞兒,既是童武回道。


    “童武,倒是一個好名字,適合當兵。”王柏洲隨意讚了一句,就讓他們離開了。


    待帳中隻剩下王柏洲一人,他又將那布條細細捋平,放到桌上,凝視了它好一會兒,才將它拿起,靠近了不遠處的燭火,但當那火苗就快要舔上布條的時候,他又忙不迭地將手收了回來,仔仔細細將布條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一絲毀損,才稍稍鬆了口氣,而後珍而重之地將布條卷起,貼身藏了起來。


    陸皖晚並不知道自己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王柏洲手上,這時候她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孟飛揚還是很信守承諾的,晚上陪著她吃了晚飯之後,就又去了書房,直到陸皖晚上床就寢都沒有回來,這讓陸皖晚甚是滿意。


    而流雲則和陸皖晚的想法完全不一樣,她本以為自家將軍和夫人下午的時候已經和好了,但晚上看到陸皖晚一個人獨守空閨,忍不住又替他們擔心起來,並心中猜測著,自家將軍之所以沒回房睡,是不是去找了那個今天才剛來的美人,她還以為夫人已經搞定那個女人了,現在看來,那女人的威脅依舊在啊,他家夫人明天定是又要發火了……凡事都要操心的丫鬟,這一晚上默默地說不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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