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皖晚坐著來時的馬車回了教坊,還好她出去的時間不長,並沒有人發現,這時還未到午時,陸皖晚剛回了房,秦琴身邊的秋葵就送了湯藥和午飯過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她一進來見陸皖晚站在床邊,就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擔憂地開口道:“綰綰,你怎麽下床了,你這還病著呢,快回床上躺著去吧。”秋葵是知道陸皖晚的身份的,所以秦琴才派她來照顧陸皖晚。


    “不過就是一些小風寒,無礙的,不用太緊張了。”陸皖晚笑笑與秋葵說道。


    “這病都是由小病拖成大病,你不重視它,它自然會給你點厲害瞧瞧,行了,你快別說話了,快回床上去躺著吧,也趕緊把藥喝了。”秋葵這般說著,已是把桌上的湯藥端到了陸皖晚麵前。


    陸皖晚知曉秋葵是一片好意,便也順從地喝了藥,然後把碗遞還給她說道:“我想見見教習,她現在在嗎?”


    “她現在應該剛上完課,我一會兒就回去同她說,你先吃了飯再說。”秋葵接過碗,又把食盒裏的飯菜端了出來,就是簡單的粥食和清淡的小菜,全是適合病人的清淡口味。


    “那你先吃著,我回去看看教習,一會兒我就讓她過來看你。”秋葵這般說完,就推門走出了房間。


    陸皖晚並沒什麽胃口,但為了自己的身體,還是喝下了那碗粥,然後便坐在軟榻上發呆,許是那碗湯藥起了作用,她沒坐一會兒便昏昏欲睡起來,索性便在軟榻上睡了起來。


    “綰綰,綰綰,醒醒,別在這兒睡,你身子還沒好,又該著涼了。”


    陸皖晚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看到坐在身邊的秦琴,這才總算是清醒了一些,揉著眼睛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欠說道:“教習。你來啦……”


    “怎麽在這兒就睡上了,床就在邊上也不知道回床上睡。”秦琴替陸皖晚批了批衣服,教訓著說道。


    “方才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我也沒在意。”陸皖晚揉著發漲的太陽穴,笑著回道。


    “聽秋葵說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秦琴起身幫陸皖晚倒了杯熱水,遞到她手上問道。


    陸皖晚低頭喝了口水,斟酌了一下言語,才開口道:“教習,我許是要搬出去住了。”


    秦琴聞言,頓時皺了眉頭,“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在教坊裏住的不好嗎,做什麽要搬出去?”


    陸皖晚沉默了片刻,方才又說道:“教習。其實我一直沒告訴您,我已經成了親,連孩子都有了……”


    陸皖晚這話無疑是驚到了秦琴,張著嘴半天沒有聲響,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神情古怪地看著陸皖晚說道:“綰綰,你可瞞得真夠緊的,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你為何現在才告訴我。”


    “因為我同孩子的父親有一些矛盾,我本不想提他。但現在他找來了,所以我……”陸皖晚為了不讓秦琴擔心,隻能扯了個謊。(.無彈窗廣告)


    “不就是小夫妻吵架嗎,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床頭打架床尾和,你既然連孩子都替她生了,就好好跟他過日子。”秦琴其實也是一個挺傳統的人,覺得女子嫁了人,便該好好相夫教子,故才這樣勸著陸皖晚。


    陸皖晚點點頭。很是受教的模樣,“所以我決定跟他回去了,他晚上會派人來接我。”


    秦琴這回倒是沒什麽意見了,隻是有些好奇地問道:“綰綰,你同我說說唄,你夫君是怎樣一個人,能讓你看上,恐怕不是一般人吧。”


    陸皖晚不知該怎麽形容孟飛揚,頓時有些為難,皺眉想了想,才勉強說道:“他啊……挺強勢的,別人做什麽都要按照他的意思來,反正……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秦琴聽著覺得陸皖晚口中這人似乎不怎麽樣,便不死心地繼續問道:“那他是做什麽的?”


    陸皖晚又是想了片刻,才緩緩回道:“做生意的吧……”


    秦琴聞言疑惑地看了陸皖晚一眼,“怎麽,你連自己男人做什麽的都不確定啊。”


    “他現在是在做生意呢。”陸皖晚硬著頭皮說道,當真是違心的很。


    “做生意好啊,珍兒和青青的夫君不都是做生意的吧,她們現在都過的很好,這做生意的可比那些當官的好,當官的人心眼兒多,又慣會花言巧語的,不值得托付終身。”秦琴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道。


    陸皖晚隻想“嗬嗬”,若是秦琴知道孟飛揚是個反賊頭頭,恐怕就會把方才那些話收回去了。


    “那他什麽時候來接你啊?”秦琴又問道。


    “晚上。”陸皖晚與那馬車夫約好了時間,讓他們晚上再過來。


    “這麽著急啊。”秦琴麵上有些不舍,喃喃道。


    “反正我也沒走遠,他買的宅子就在城西,你若是得空,可以來我府上看我。”陸皖晚安慰著秦琴說道。


    “你夫君若是不介意,我自然會上門。”秦琴猶豫了一下,這般說道。


    “他自然不會介意,你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他才不會有什麽話說呢。”陸皖晚自然聽出了秦琴話中的隱意,直接說道。


    秦琴聞言便笑了,“看來你夫君是十分喜歡你的,不然你也不會這般無忌憚了。”


    陸皖晚愣了愣,心中頓時十分複雜,她一直覺得孟飛揚是不喜歡她的,但她會說出方才那般言語,便是篤定孟飛揚不會為難她的朋友,但她為何會有這樣的篤定呢,陸皖晚一時不敢多想。


    “行了,那你收拾一下吧,你身子還沒好,記得晚上走的時候多穿些衣服,我晚上要是忙,就不去送你了,等過幾日我再去你府上看你。”秦琴這般說完就起身離開了,倒也是豁達。


    陸皖晚本也沒什麽東西好收拾的,隨意撿了幾件常穿的衣服,便算是收拾了,然後就又躺在床上睡了。這回因為沒了心事,便睡得分外的沉,一下就睡到了天黑。


    等陸皖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了,她覺得腦袋清醒了許多。頭也沒那麽昏沉了,便洗了臉,換了衣服,拿著行禮離開了房間。


    陸皖晚走到後門的時候,便看到秋葵等在那裏。見著她立即便迎了上來。


    “教習今兒晚上要給一個掛牌的女妓撐場,可能不能過來送你了,她讓我把這些東西給你。”秋葵邊說著,邊把手中的包裹交給了陸皖晚。


    陸皖晚拿著包裹,有些好奇地問道:“這裏麵是什麽?”


    “我也不是很清楚,教習讓你到了地方再打開來看。”秋葵笑著回道。


    陸皖晚也沒再多問,與秋葵道了別,便走出了教坊。


    孟飛揚的馬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這次孟飛揚並沒有親來,隻派了影梟過來。倒是讓陸皖晚鬆了口氣,她與影梟微微點了點頭,便上了馬車。


    陸皖晚回到孟飛揚府上的時候,他已是派人將房間收拾好了,不僅多添了一些家具,連被褥都換了一床新的。他並沒有再露麵,茶水點心也是丫鬟送過來的,想來他也是有事要忙。


    平安一見陸皖晚回來,就又黏在了她身上,生怕她又忽然不見了一般。然而到了要就寢的時候,陸皖晚還是要與他分開,去外間的榻上睡,她的風寒還沒好。擔心傳染給他,便讓奶娘帶著他睡。哪知平安死活不肯,哭鬧著要跟她睡。他回到孟飛揚身邊後脾氣已漸漸有所收斂,隻不過認人這個習慣可不容易改掉。


    奶娘哄了他許久,他還是不肯跟她走,委屈地癟著嘴。可憐巴巴地看著陸皖晚:“母親不帶我睡……”


    陸皖晚見他這模樣,心都要揪起來了,指著臉上的布巾柔聲安撫他:“母親病著,怕將你也弄病了,你跟奶娘一起睡好不好?”


    平安撅著嘴便朝外跑:“我要去跟父親睡。”


    陸皖晚連忙追上去,他的小腳步倒是飛快,好一會兒才叫她追上。他還是堅持要去找父親,說父親一定會帶他睡的。


    陸皖晚朝西角亮燈的書房看了一眼,低下頭與他問道:“每晚都是你父親帶你睡的嗎?”


    “嗯!”平安用力點頭。


    這倒讓陸皖晚沒想到,孟飛揚居然會親自帶孩子,他哪裏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我要找父親。”平安搖著她的手央求。


    晚上天寒,一直站在外麵怕會凍著,陸皖晚將他仔細抱在懷裏:“好,我送你去。”


    影梟守在書房外,見到陸皖晚抱著孩子過來,眼睛都直了,連忙進去稟告,又匆匆出來迎接,“夫人怎麽來了?”他神色訕訕,自然是又想起了當初那險些射中她的那一箭。


    “叫陸姑娘。”孟飛揚自他身後走出來,衣裳單薄,夾帶了一層炭火的熱氣,手中搭了件披風。


    影梟愣了愣,一時無言。


    陸皖晚抿著唇將平安放下來,平安便立即跑去了孟飛揚身邊,抱著他的腿抽著小鼻子。


    孟飛揚彎腰將披風披在他身上,一邊係一邊問:“怎麽哭了?”


    “母親不帶我睡。”他癟著嘴抽抽搭搭,一麵朝陸皖晚瞄。


    陸皖晚又不舍又無奈,歎息道:“我病著呢,你帶他睡吧。”


    孟飛揚看了看她的臉色,那病態的潮紅在雙頰上還未退去。“既然病著就別站在風裏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平安見陸皖晚轉身要走,連忙伸手拽住她衣角:“母親不走。”


    孟飛揚拍拍他的小手:“讓母親去歇著,你也早些睡。”


    平安搖頭,一手抱著他腿,一手扯著陸皖晚的衣角:“一起睡一起睡。”


    陸皖晚不禁有些尷尬,看了一眼孟飛揚,他也有些不自在。白日裏剛剛把話說清楚,可要如何對這麽小的孩子說清楚?


    “乖,母親明日一早再來看你。”陸皖晚輕輕撥開他的小手,腳步匆忙地轉身走了。


    孟飛揚一直目送她遠離至不見,才彎腰抱起平安回屋。


    大約是生病的緣故,來孟飛揚府上的第一晚她竟是睡得極沉,第二日陸皖晚是被人弄醒的,一睜開眼就見到平安趴在床頭邊,穿著厚厚的襖衣,戴著獸皮軟帽,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她。


    陸皖晚怕過了病氣給平安,便側過了頭去,抬手摸了摸臉頰額頭似乎沒那麽燙了,便放心了一些,一邊穿衣一邊逗平安:“你居然偷偷跑進來,小心母親打你。”


    平安抱著她的胳膊,小腿蹬著想往床上爬,口中哼哼唧唧,也不知回了什麽,反倒將她逗笑了。


    陸皖晚梳洗完便出了臥房,期間平安跟著她一步不離。外間的桌案上放著飯食和湯藥,門口卻站著孟飛揚。


    昨晚又下了雪,枝頭擔了雪,院子裏的景致又多了幾分看頭。他站在門邊,玄青寬帶的外袍,瘦削白淨的側臉,映著廊下的白雪,倒像是人也入了景。


    平安又邁著小腿跑到他跟前,他低頭看了孩子一眼,轉頭才注意到陸皖晚出來了,對平安道:“既然母親起來了,你便跟著母親吧,為父先去忙。”


    他是特地送平安來的,以為陸皖晚還未起身,不放心小孩子亂跑便沒急著走。


    平安這會兒倒聽話,又滴溜溜地跑回了陸皖晚身邊。


    陸皖晚彎腰將他抱起,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說道:“走,娘親帶你去吃早飯。”


    陸皖晚就在這府上住了下來,又寫了信給珍兒,告知她平安已經找回來了,讓她不用再擔心。


    幾日之後,陸皖晚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每日隻安心陪伴平安。雖然她心中對以後還有許多擔憂,但隻要有平安軟糯的笑聲,便能得到撫慰。越與平安相處,她就越貪戀這時光,想到差點要與他分離,就萬分慶幸自己的選擇。


    平安卻並不知道母親的心思,大雪落了又停,天氣終於稍稍回暖了些。他每日都穿的跟個毛茸茸的小球一樣,從父親的膝蓋滾下來,骨碌碌轉到母親的懷裏,又咯咯笑著跑到父親屋中,往返不斷,來來回回地當做一件好玩的事,樂此不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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