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途知道他觸犯了池瀟的底線,但也不得不繼續說道:“這個女子會誤了王爺的大事。”不是因為她傾國傾城,也不是因為她心狠手辣,隻因王爺待她與別的女子不同。王爺一旦有了牽絆,便是致命的弱點,如此一來,怎麽施展拳腳?


    “胡途,你跟在本王身邊多年,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應該清楚。”池瀟語氣冰冷道:“她對於本王來說不過是個普通的丫鬟,何以留不得!”


    “王爺!你已……”


    “胡途!”池瀟怒聲打斷胡途的話,臉色冰冷,帶著明顯的怒氣。


    胡途到嘴邊的話被硬生生地打斷,池瀟似乎很不願承認他心底的事實,那脫口而出的真相,被他適時的掩蓋。


    或許不是他不想承認,是他沒有辦法讓真相明了。


    因為,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這個女子是否在自己心中位置不一樣。


    書房內陷入死寂般的沉靜,胡途跟隨池瀟這麽多年第一次發生這樣的爭執。


    片刻後,池瀟才慢慢恢複往昔的淡漠,剛才的怒火似乎也壓了下去,語氣略帶冰冷道:“研究下剛才說的方法如何執行。”


    胡途點頭,他知道,此刻他再冒死進諫王爺也不會聽得進去的,唯有在王爺還沒深陷其中的時候,他想辦法解除這個障礙。但他不否認,這個女子是有幾分聰慧,解決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第二天下朝後池瀟到禦書房向皇上提出了此項方法,他不想在早朝上提出,是怕那些大臣知道其中的奧妙會影響執行的效果。皇帝思索了片刻,笑了笑道:“這倒不像你平日的作風,誰想到這出這個辦法?”


    平日裏這個瀟王爺做事耿直剛正,向來少那些花花腸子,如今這個辦法對瀟王爺來說顯得有些小家子氣,連後宮的妃嬪也想到了,更難得的是他肯接受。


    “府上的謀士想的辦法,父皇若是覺得不妥,兒臣再作打算便是了。”池瀟淡淡道。


    “謀士?”皇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女子?”


    池瀟愣了一下,他和皇上之間的父子情向來淡薄,今日皇上怎麽突然對他的事情那麽感興趣?池瀟也好不作過多的辯解:“是。”


    皇帝“哈哈”笑了兩聲:“皇兒在情愛方麵似乎終於開竅了。”


    池瀟不著痕跡地不悅微微蹙眉。


    皇上卻依舊笑著說道:“後宮嬪妃那些人情,說到底還不是朕去還,這個女子將朕都算計上了,下次帶她進宮讓朕瞧瞧。”


    池瀟急忙拒絕道:“她是山野之人,習慣無拘無束,不懂宮廷禮儀,怕是會驚擾父皇。”


    池瀟故意說得和素尋的情況很不一樣,希望可以避開皇上的繼續質問。


    “以後若是有機會朕倒是想見見。”皇上臉上始終帶著和藹的笑,儼然一副慈父的樣子,隻有池瀟能看出他眸底的精光。


    當今的皇帝,他的心思比誰都多。


    “承蒙父皇惦記。”池瀟作揖答謝,見皇帝打消了年頭才稍稍鬆了口。若是皇上實在要見,他也隻能找個人替代素尋,但畢竟不是完全之策,不知為何,他已經不自覺地希望素尋不要卷入他們之間的鬥爭,不知不覺中,他已下意識地想盡辦法保護她。


    皇帝吩咐道:“按照此方法盡快籌集賑災物資,過幾日元宵就當是為你踐行,盡快出發!”眼前手握江山的男子,他不會拿自己辛苦得來的江山兒戲,迅速果斷地布置道。


    “是。”池瀟領命,然後退下。


    兩人之間根本看不出一絲的父子之情。


    五日後便是元宵佳節,漫天的大雪終於有了減小的跡象。但是梨都開始流傳一個傳言,說梨國遭遇此次天災實質是梨國裏有不祥之物出現,若是此物不除,梨國怕是從此走上末路了。流言蜚語總是像長了翅膀一般,即使在古代這樣交通不發達的時代,也在兩三天內全國上下百姓都在議論這個傳言。


    傳言越傳越神乎,到最後傳得梨國已經被妖怪控製,竟然小部分人到處尋找他們口中的妖怪。對於雪災中的百姓來說,更是信以為真。


    池瀟自然也聽到這些傳言,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安,暗暗命人調查謠言的起源,卻發現一無所獲。


    元宵踐行宴會如期到來。


    池瀟穿好朝服,便走了出房間,剛好碰上準備敲門的素尋。池瀟雖然貴為王爺,但是穿衣洗漱這些向來不會假借他人之手,所以相對來說伺候他也算簡單的了,管好三餐基本可以。


    “王爺出門了?”素尋問道。


    池瀟停住腳步,目光帶著詢問:“有事?”臉色依舊有些淡漠。


    素尋張張口,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回來找他,明知道他今晚會進宮赴宴。話說他這次怎麽不說帶上她進宮呢?


    “沒事。”素尋笑了笑揮揮手道:“沒事沒事,你趕緊去吧。”


    池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怎麽今天怪怪的?


    素尋也覺得自己怪怪的,‘嗬嗬’地笑了兩聲,然後轉身離開。


    池瀟看著她逃也似的走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心中肯定是疑惑他為何不帶上她進宮。池瀟今晚不可能帶她進宮,她難道忘記今晚是月圓之夜嗎?加上皇上皇後似乎已經對她有了關注,再進宮不知要生出什麽事端。


    想到今晚她即將要變身,他已經暗中吩咐其他人今晚不得進入他住的院落,免得被人撞見。想到她變身時‘慘烈’的痛苦,他的不自覺地皺眉。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對她的關心已經超越了對一般丫鬟的關心。


    抬腳,挺拔的身影融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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