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章節,新章節名:畏威不畏德)


    錦城府的一處宅院裏,趙德昭正帶著手下人悄然的潛藏著,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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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許久之後,門外的大街上傳來了一陣喧鬧聲,人群的嚷叫混雜著馬蹄聲向著這邊就靠過來了。


    聲音靠近之後,就聽見一些細微的掙紮聲掩蓋在了噪音裏麵,微不可聞。


    趙德昭抬頭看了看遠處,一杆酒字旗正在豎起。


    是動手的信號。


    於是趙德昭一點頭,眾人便拉開大門,抄起武器衝了出去。


    周圍的宅院裏也衝出了幾隊人馬,將大街上的十幾名騎兵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天上午,趙德昭接到了錢德祿的報告,說耀州刺史高彥暉找上了他們的巡邏隊,打傷了數十人,還把人都給扣押了起來,要當眾處決掉。


    接到報告之後,趙德昭有些疑惑,不應該啊,前些天那麽激烈的時候都沒人跳出來,怎麽現在都穩定下來了,反而有人挑事了呢?


    於是他對著錢德祿問道:


    “事情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錢德祿回答道:


    “據回來報信的人所說,那耀州刺史高彥暉帶了幾百號人攔住了我們一支在他那片地盤上巡邏的隊伍。他說我們的巡邏隊管過了界,阻止他們打劫商鋪不說,還打死打傷了他們十多號兄弟,這就把我們的人都給抓走了。”


    聽到這話,趙德昭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了,他現在可沒吩咐自己的手下人涉及這些軍頭的切身利益,畢竟條件還不成熟。


    於是他繼續問道:


    “是誰幹的?”


    錢德祿搖頭道:


    “據手下人的說法,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們幹的,我們都是一直在遵照您的指令辦事。我懷疑這就是那個高彥暉在找借口生事。”


    趙德昭想了想,感覺事情似乎沒這麽簡單。如果沒有憑據的話,他高彥暉身為廂軍指揮使,怎麽會有這麽大膽量抓自己的手下人,還要玩公審這一套。


    所以,這件事裏麵很有可能還存在一個第三方,這種挑撥離間的手段趙德昭雖然經曆的不多,但是影視劇裏都快演爛了。


    所以趙德昭直接吩咐道:


    “把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咱們去看看這個高彥暉把公審這件事學會了幾成。”


    “是。”


    錢德祿直接領命出去召集人手去了。


    等到錢德祿召集好了人手,趙德昭又讓人去通知了李繼隆一聲,讓他把淮南軍也給帶上。


    人手這東西總是不會嫌多的,那幫淮南軍雖說和趙德昭的人依舊有些隔閡,但比起城裏的其他軍隊還是要親近的多,勉強也是一分助力。


    三千來人集合到了一起以後,就浩浩蕩蕩的奔赴蜀國皇宮的宮門廣場去了。


    據錢德祿所說,高彥暉為了能夠狠狠地掙回之前被趙德昭打下去的麵子,把公審大會辦在了地方最寬闊的宮門廣場,還請來了各路將領作個見證。


    宮門廣場上,高彥暉擺了一張桌子就這麽立在了中央,他坐在椅子上兩條腿高高架起。


    在他的對麵,是幾十名被五花大綁,堵住了嘴巴的巡邏隊成員。


    而宮門廣場的兩旁則是諸多看熱鬧的北路軍將士們。


    高彥暉將人綁到廣場上已經有段時間了,周圍也擁上了不少看熱鬧的將士,他們臉上都是一副解氣的表情。


    要知道就是因為這些巡邏隊,他們這些天都不敢盡情的搶劫了,再加上前些日子還被趙德昭給當眾斬殺了一些人,讓許多人都是臉上無光。


    現在高彥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是說是給大家夥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隻不過高彥暉一直都沒有開始審理這些巡邏隊,因為正主還沒有來。


    過了許久,高彥暉等待的正主終於到了。


    在一陣喧鬧聲中,趙德昭帶著三千來人就這麽硬生生的插進了圍觀的人群裏,停在距離那些被捆起來的巡邏隊成員不到十步的距離。


    高彥暉見狀也是站了起來,揮手讓手下人戒備,同時開口對趙德昭說道:


    “二皇子這是什麽意思?想要動手搶人?怎麽,我們手下犯錯被你抓了都沒說什麽,輪到你手下人就出來護犢子了?”


    幾句話說過之後,高彥暉對著周圍圍觀的將士們大聲問道:


    “兄弟們,你們說這公平嗎?”


    “不公平。”


    趙德昭看著有數千將士氣勢加成之後,盛氣淩人的高彥暉,微微搖頭道:


    “誰說我是來搶人的了?我這不是聽說高刺史你抓了些人要公審嗎?所以特地帶著手下來看看來了,順便我也看看你從我這學到了幾分的本事。”


    “你!”


    高彥暉怒目圓睜就想罵娘,但是隨後他就反應過來。


    公審這個好像還真是趙德昭在軍中興起來的,自己照貓畫虎的可不就是學的他嗎?


    這樣算起來,自己也是趙德昭的半個徒弟了?


    這個想法頓時就讓高彥暉頭皮一緊。


    “怎麽?不是公審嗎?難道還不讓我旁觀了?”


    看著臉皮皺成麻花的高彥暉,趙德昭出言問道。


    “要看就看吧,要動手我也奉陪。”


    丟下一句話之後,高彥暉臉色難看的坐回了原位。


    隨後,高彥暉開口道:


    “帶犯人上來。”


    一隊士兵有模有樣的把那些巡邏隊的成員給押上前來。


    “你們幾個,平日裏管束士兵劫掠人口屬於奉命行事,我等都是忍讓三分。但是今天,你們卻沒事找事,連我等發財的事情都要插手,要知道這事可是官家親口應允了的,你們違背官家命令,便是死罪。”


    說完,高彥暉就是一拍桌子,下令道:


    “來人,把他們給我拖下去砍了。”


    正當士兵們要把人拉下去砍頭的時候,趙德昭出言道:


    “且慢!”


    高彥暉笑了一聲,說道:


    “怎麽?二皇子要給他們說情?這可不行啊,軍令如山可是二皇子教我們的,我們可不敢違背啊!”


    趙德昭走上前去,對著高彥暉說道:


    “我可不是要為他們求情,我要說的是你高彥暉意圖謀反的事情。”


    高彥暉愣了一下,隨後大聲辯駁道:


    “什麽意圖謀反,二皇子你莫要血口噴人。”


    “誰血口噴人了?”


    “那我問你,你說我意圖謀反,可有證據?”


    趙德昭搖頭道:


    “沒有。”


    高彥暉頓時氣急敗壞的說道:


    “既然沒證據,二皇子憑什麽這麽說?”


    “我說是就是咯。”


    “你算老幾?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趙德昭看著旁邊插話的人,對方那獨特的裝扮讓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那個黨項人的首領呼延雷。


    這幫黨項人可以說是手腳最不幹淨的一夥了,即便是在王全斌下令之後依舊以語言不通的借口劫掠殺人,被趙德昭帶人宰了十幾個之後才學會了聽懂人話。


    “我算老幾?我和我爹一樣,在家行二,上有兄長早夭,你沒聽到他們都叫我二皇子嗎?”


    呼延雷明白,趙德昭這是把自己老爹趙匡胤給拉出來了。


    呼延雷身邊的副將不悅道:


    “我家將軍那也是……”


    後麵的話被呼延雷一眼給瞪了回去。


    呼延雷繼續說道:


    “這是你的一麵之詞,怎麽能服眾?”


    趙德昭有些驚奇的看著呼延雷:


    “喲,你還知道一麵之詞?”


    那種驚訝的表情就跟看見一頭豬開口說話差不多,氣的呼延雷都想要拔刀砍人了。


    趙德昭懶得理會氣急的呼延雷,指著那些巡邏隊的成員和高彥暉說道:


    “你看看,人家一個黨項人都知道一麵之詞,你一個刺史竟然不懂?丟人不丟人?合著公審就是你張張口,然後把人拉出來當大家麵砍了就完事是吧?”


    高彥暉臉色由青轉紅,攥著拳頭對手下人說道:


    “把人帶回來,把他們嘴放開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說出什麽花來?”


    巡邏隊的成員們被拔掉了口中的破布團之後,沒有急著叫嚷,而是看向了趙德昭。


    趙德昭有些滿意的點點頭,隨後指著那名隊長說道:


    “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


    “是,屬下今天本來是按照您的安排,正常巡視的,但是走了沒多久就遇上了高刺史的人馬,他們不由分說的就把我們打了一頓,又把我們給綁到了這裏來。”


    “胡說,分明是你們先動手打了我的手下,還殺了我好幾個弟兄。”


    那名隊長正要爭辯,但是看到趙德昭抬手又閉上了嘴。


    “你說他們殺了你的兄弟,證據呢?”


    “我手下說的就是……”


    高彥暉下意識的就蹦了這麽半句話出來,然後就被趙德昭鄙視的眼神給壓了下去。


    “去,把那幾個人給我叫來。”


    很快,高彥暉就叫來了幾個掛彩的士兵,正是他們一口咬定被巡邏隊的人襲擊了。


    趙德昭看著他們身上的傷口以及後續抬過來的那些屍體,知道他們所說的應該不是假話。


    這事情就有意思了。


    高彥暉看著沉思的趙德昭,板著臉說道:


    “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趙德昭也是感覺有些棘手了,從這幾個人的描述來看,對方明顯準備充分,不但行裝打扮都和巡邏隊相似,就連說話的口音都差不多,漢中腔蜀地方言都有。


    這樣一來,想要證明不是自己手下人動的手就非常困難了。


    眼見趙德昭無話可說的樣子,高彥暉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在廣場不遠處的一間酒樓裏,王繼濤和王仁贍以及崔彥進正坐在一起舉杯,慶祝事成。


    當初之所以要拉上崔彥進,就是因為趙德昭的巡邏隊裏有一半是蜀軍俘虜,對方那種口音不是王繼濤或者王仁贍的手下能模仿的來的。


    到時候動氣起來,口音方麵就會有不小的破綻。


    所以他們才讓負責管理蜀軍降兵的崔彥進從俘虜裏挑選了一批人出來,這才做的如此天衣無縫。


    這下趙德昭建立起來的威望很快就會被假的巡邏隊所摧毀,而且他本人也會得罪越來越多的將領們。


    這樣一來的話,趙德昭就永遠都別想在軍中站穩腳跟了。


    王繼濤美美的灌下了一杯酒,準備看趙德昭的笑話了。


    廣場上,趙德昭繼續問過了一遍那幾個證人事發時的情況,問的十分的仔細,尤其是當證人說出了幾個關鍵的信息的時候,趙德昭又反複確認了好幾遍。


    旁邊的高彥暉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開口道:


    “二皇子,你再問多少遍又能怎麽樣,事實就是事實,你還能改了不成?”


    趙德昭此時已經是胸有成竹了,瞟了高彥暉一眼之後說道:


    “審案這種事,學問大著呢,你先好好看,好好學。”


    這種教訓徒弟的口氣差點就讓高彥暉動手拔刀了。


    忍下了砍人的衝動之後,高彥暉問道:


    “那就看二皇子你怎麽翻案了。”


    “簡單,你的手下說,他們之前起衝突的時候,也砍傷了對麵不少人不是嗎?”


    “二皇子想要驗傷?這剛才抓他們的時候也是見了血的,誰知道哪裏是新傷哪裏是舊傷?”


    “不不不,不是驗傷,而是驗別的。”


    “別的?”


    “對,你手下說了,當時砍掉了對麵七八個人的帽子,頭發都散掉了,對嗎?”


    高彥暉想了想剛才趙德昭的問話,點頭道:


    “是這樣沒錯。”


    “那就行了。”


    趙德昭對著手下人做了個手勢。


    隨後,這兩千來人就脫下了頭上的頭盔、皮帽,解下了頭巾。


    酒樓上,看著廣場上那兩千多個寸頭腦袋,王繼濤三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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