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內容,宋晨理帶領部下守備旬州城的同時,托請智宣道人找到守山女人秀姑。(.無彈窗廣告)智宣道人再追蹤過程中再次遇見了鬆井保津,並且觸發了體內的屍毒。兩人的戰鬥又將導向什麽樣的結果,秀姑現在又身在何處呢?


    “你說我們是一樣的,你什麽意思?”


    智宣道人不明白鬆井保津的所指,此時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經變成了通黃的顏色。


    “你明白不明白也無所謂。”


    鬆井保津大喝一聲,衝向智宣道人,智宣道人閃身避過他的衝擊,朝著他扔出了兩枚銀針。銀針直直地打在了他的“天樞”和“下關”兩穴上,足以讓他經脈逆行而死。但是,中了這兩針的鬆井保津卻像沒事人一樣伸手將針拔了下來。


    “道長,”鬆井保津笑著說,“這東西對現在的我已經沒有用了。”


    智宣道人看著鬆井保津,不禁有些恐懼了,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這樣束手無策。的確,如果失去內勁和發力,他隻不過是一個力氣大一點的普通人而已。


    “道長,現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安心受死,可以省去你我很多功夫。”鬆井保津鬆了一下筋骨,“你覺得呢?”


    “你是不是被你的上司解職了?”智宣道人突然想到了什麽。


    鬆井保津被智宣道人這句話問得一愣,反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你既不參與旬州城的守備,又不去向上一級的軍官匯報情況。”智宣道人這是竟然冷靜了下來,還給自己點了一支煙,“你分明就是閑人一個,和我一樣。我想日本人不會讓一個穿著軍服的怪物來指揮自己的軍隊,是吧?”


    “你給我閉嘴!”


    鬆井保津大吼道。


    “鬆井先生,”智宣道人笑道,“看來我猜對了啊。”


    “你這隻支那豬!”


    鬆井保津大吼著,朝智宣道人衝了過去。


    “殺了我或者不殺我,都改變不了你的命運,你完蛋了――你和你的鬆井家族不管在想什麽,都完蛋了。(.無彈窗廣告)”智宣道人笑著說,“你什麽都做不了。”


    “我果真什麽都做不了?”鬆井保津笑了,“你也不要太小看我們鬆井家族。你知道‘黑龍會’嗎?”


    “我知道一點。”智宣道人揚起頭,回憶著這些年他所耳聞的那些傳說。


    “當年孫逸仙先生、黃克強先生、宋遁初先生,可都是我們黑龍會的座上客啊。”鬆井保津的語氣裏帶著一點奇怪的自豪感,“那時候支那人和我們的合作多緊密,那時候才能真正稱得上是一個共同體。但是你看現在,事情變化得成什麽樣子了,嗯?我們居然在戰場上刀兵相見,而且是‘黑龍會’的後人與孫逸仙先生的後人在戰場是廝殺。”


    “你們侵略我們的國家,指望我們拱手歡迎你們?”


    “你們這些支那人,愚蠢到極點――你們看不出來嗎?皇軍不是在和支那人作戰,皇軍是在和那些歐美的列強作戰啊,這些殖民者統治了亞洲多少年,皇軍的作戰難道不是對亞洲的解放嗎?你們真的看不出來嗎?”


    “我隻知道一句古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們不願意被統治壓迫,但是你們不能靠這種方式來擺脫,你在擺脫的過程中,你自己做了和那些洋人一樣的事情,你已經成為了那些洋人――你究竟是在反抗他,還是被他們同化了?”智宣道人搖搖頭,“究竟使我們愚蠢,還是你們太貪婪?”


    “也難怪,當年孫逸仙先生去世之前,從來沒有把‘傷痕’的秘密告訴身邊的人,”鬆井保津的話語裏帶著點不屑,“而是托交給了黑龍會,你們心眼太多,他身邊根本沒有信得過的人。”


    “世人自有公斷,”智宣道人笑道,“誰知道你們究竟是怎麽得到的秘密?”


    “現在,我也不想廢話了,我隻問你一句話:關於‘傷痕’,你到底知道多少。你要注意了,道長,你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關係到你明天是否還活著。”


    “我不會告訴的你的。”智宣道人扔掉了手上的煙,“我和你這樣的禽獸說多無益,你想要殺我,我們就來做個了斷吧。”


    “盡管我看不起支那人,”鬆井保津也擺開了架勢,“但是我敬佩勇士。”


    鬆井保津話一出口,他身周的地麵都開始震動起來,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氣場正在圍繞著他的身周凝結。


    這一下,連感覺器官已經遲鈍了的智宣道人也感覺到了這股強大的氣場。這麽大的力量,智宣道人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抵擋的。除卻有些不甘心沒能找到秀姑,智宣道人倒是並沒有留下多少遺憾。他垂手站立在鬆井保津麵前,不打算抵抗他了。


    鬆井保津怒吼著一聲便衝了上去,他緊握著左拳打算一擊就將智宣道人所有的防備全部打散。


    但正在這時,一道火牆突然從他麵前升了起來。這道火牆的火不是一般的熾烈,鬆井保津的右肩剛接觸到一點,便被燒得塌陷下去半邊。鬆井保津痛苦地慘叫了一聲,便一滾身閃開了。他伏在地上沒有立即爬起來,以防有更進一步的偷襲。但他左右環顧之下,卻並沒有看見有什麽人。


    當下,智宣道人已經不能運用法力,不可能製造出這樣的火牆。這也就意味著,在某個黑暗之處,還有一個高手正潛藏著。


    “畜生……你還記得貧道麽!”


    這時候,第三個聲音傳來了,鬆井保津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正看見智化道人從智宣道人身後走過。然而智化道人的神情有些奇怪,他的雙眼是閉著的,麵部表情很是痛苦。


    “你是,你是……”鬆井保津想起了智化道人是誰,但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他。


    “貧道道號智化。”


    智化道人雖然是閉著眼睛的,但仍然步履如風地向前走著。


    “師弟?”智宣道人看見智化道人,不禁有些驚奇,“你,你沒有事情嗎?”


    “我沒事。”智化道人隻是閉著眼睛,但一切行動都和往常無異,“有什麽事情,等我收拾了這個畜生再說。”


    “你說誰是畜生!?”


    鬆井保津大吼了一聲,向著智化道人衝了過去。智化道人雖然閉著眼睛,但也毫不畏懼地向著鬆井保津衝了過去。


    鬆井保津在跑動中變換步法,轉到智化道人的右邊打算肘擊他的太陽穴。但智化道人一矮身,將一隻桃木釘紮在了鬆井保津的小腿上。桃木釘紮到的地方,離開就開始冒出煙氣稀釋開來,似乎桃木對鬆井保津的皮肉有什麽腐蝕作用一樣。鬆井彥上慘叫著後退了一步,智化道人趁機一躍而起,雙腳齊出將他踢翻在地上。


    鬆井保津被打得吐出一口黑血,但並沒有受什麽致命傷。他翻了一個身,又站了起來。桃木釘還在不斷地銷蝕著他腿上的皮肉,他忍住痛奮力抓住桃木釘向外拔。桃木釘一接觸到他的手,也開始銷蝕他的手掌。他慘叫著、強忍激徹心脾的劇痛,將桃木釘拔出來扔在了地上。


    “好厲害的道士……”鬆井保津看著自己腿上的傷口,又看了看智化道人。


    “厲害的還在後麵。”


    智化道人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把桃木劍,踏開散碎到無法捉摸的腳步便想著鬆井保津衝了過去。


    這一下,鬆井保津甚至有一點畏懼智化道人了,他向後退了一步想躲,但智化道人腳步更快一步,一下子就衝到了他麵前,揮劍就斬向了他的肩頭。


    桃木劍本是沒有鋒刃的,但智化道人這一劍卻一下子就斬進了鬆井保津的肩頭,一直到觸及他的關節骨才停下來。鬆井保津大叫著跪在了地上,劇痛讓他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隻能使勁抓住智化道人的胳膊。


    “師弟小心!”


    這時候,站在後麵觀看的智宣道人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智化道人不知道問題在哪,但鬆井保津已經露出了一絲邪笑。他被斬的那半隻手突然自動掉落在了地上。但一觸及地麵,那隻手臂就突然如蛇一般彈動起來衝向智化道人。智化道人想躲閃,但鬆井保津正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臂。智化道人眼見這截手臂如暗器一般想自己頭部飛來,隻得一抬肩膀擋住。那手臂上的手一瞬間便長出獠牙一般的指甲,一下子便深深陷入了智化道人肩頭。智化道人提膝踢倒了鬆井保津,才沒有讓他進一步攻擊。剛才這一下如果襲擊到的是智化道人的頭的話,智化道人就已經喪命了。


    踢開鬆井保津的智化道人還想再打,但是半身酸麻,一時間使不上力氣。鬆井保津則趁機一返身向山裏跑去,他也受了重傷,不能在和這兩人纏鬥了。


    “師弟,你怎麽樣?”智宣道人趕緊跑上來問智化道人。


    “我沒事……”智化道人搖搖頭,“他的手上有屍毒,但是我能控製。”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鬆井保津的手臂從肩頭上扯了下來。


    “師弟,你的眼睛?”智宣道人看著智化道人緊閉的雙眼,有些奇怪。


    “我把自己的眼睛剜掉了。”智化道人的眼皮聳拉著,似乎那裏的確沒有眼球了,“屍毒發作,我必須要澄明自己的心境,眼不見是最幹淨的。師兄,你也中了屍毒,你要早做打算啊。”


    “我現在還要去找回一個女人,事關很多人的生死。”智宣道人說,“等我完成這些,再回來應對屍毒。”


    “師兄,你在人間的事務裏陷得太深了。”智化道人的聲音有些焦急,“我們是應該助濟蒼生,但是我們不能卷入到人間的鬥爭裏麵。師兄,該收手了,涉世太深有百害而無一利。”


    “師弟,你放心,你先回古臼山,我隨後就到。”智宣道人說,“我得抓住這個日本人,他一定知道那個女人在哪裏。”


    智化道人不禁歎了一口氣,但並沒有阻攔。智宣道人見智化道人沒有生命危險,便起身去追趕鬆井保津了。


    智化道人知道喊不住他(就像當初沒能勸他不要下山一樣),隻得任他去了。


    這時候,山下傳來了一陣躁動的腳步聲,智化道人側耳細聽,正聽見整齊的步兵腳步聲。


    這是日本人的先頭部隊開到旬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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