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內容,在謝長寧劫持了鬆井梁和與鬆野櫻子,要求孫野安、楚澤孝和胡成虎去指定地點。雖然三人並不清楚謝長寧目的何在,但很顯然謝長寧必定是布下了殺機重重的埋伏。但是,究竟等待著三人的將是什麽樣的埋伏呢?


    晚上七點五十分,楚澤孝、孫野安和胡成虎三人開車來到了焦山小區外。


    烈日曝曬下的旬州城在晚上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天上沒有星星和月亮,而路邊的路燈也有如在昏睡一般沒什麽照明力度。據說,在妖魅氣息嚴重的地方,手電的燈光甚至找不出一米遠,所有的光線都會被漂浮在空氣中的凶煞氣吸收。在發生了諸多慘案的旬州,是不是也出現了同樣的事情呢?


    當然此時的楚澤孝、孫野安和胡成虎三人已然考慮不到這麽多的事情了,等在他們眼前的任務是如何去解救被謝長寧挾持的鬆井梁和與鬆野櫻子。


    “我始終不讚成就這樣去。”臨下車,孫野安還在猶豫著。


    “不管你去不去,我都得去。”胡成虎點了一支煙,看著孫野安說,“我是警察,我沒有第二選擇。”


    “他的要求太模糊了一點。”孫野安歎了一口氣,說,“他隻是說要我們都來,但他要我們都來是什麽意思呢?我、你還有你,”孫野安說著指了指楚澤孝,“再加上鬆井梁和以及鬆井梁和他老婆,所有和‘傷痕’有關聯的人就湊齊了,你覺得他這是想要幹什麽?如果他是想要把所有人都一網打盡呢?”


    “你如果不去,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胡成虎反問。


    “說是這樣說,”孫野安思索著,“但是不管什麽時候,你都要有一個備用的救命方案吧。”


    “你有備用方案嗎?”胡成虎問道。


    孫野安單是看著胡成虎,沒有說話。一邊的楚澤孝倒是說話了,他說道:“我也得去哪裏,謝長寧這樣,我必須得為組織清理門戶。”


    “隨便你清理不清理。”胡成虎不大想搭理楚澤孝,轉而又看向孫野安,說,“你要是不想來,就在這裏幫我看著車。”


    孫野安無奈地看了一眼胡成虎,說:“再給我一支煙。”


    胡成虎笑了,給了孫野安一支煙,他見站在一邊的楚澤孝把煙抽完了,便也給了他一支。三人一齊點上了煙,就當是人生中最後一支煙了。


    而三人即將走進的焦山小區,則是旬州一片出了名的廢樓區。這一片原先倒是家家住滿的,但自從旬州鋼鐵廠擴建之後,這邊的汙染就嚴重到沒有辦法再住人了。一個月之內,焦山小區的人便開始到區政府鬧事。最後由旬州鋼鐵廠出資,區政府補注將這個小區所有的房子都買下來了,事件才得以平息。


    買下這片地之後,旬州鋼鐵廠原先打算將這個小區改造成新的軋鋼廠。然而這兩年旬州鋼鐵廠一直在虧損,這樣的計劃也就被擱置下來了。這一片小區,也就成了的廢樓區。


    孫、胡、楚三人抽完了煙,便向焦山小區裏走去。小區裏一片漆黑,三人中隻有胡成虎有手電筒,便由胡成虎領頭打著手電走進了小區裏。小區高大、鏽蝕的鐵門看上去讓人渾身不舒服,那些斑駁卷起的血色鏽跡似乎如同被牙齒咬過一樣。小區正門的大道上,地磚也紛紛碎裂突起了,結合小區那些斑駁、頹壞的樓體一起看,總覺得這裏似乎曾經是經曆過戰爭洗禮的地方一樣。


    “三棟、二棟……”胡成虎用手電掃射著樓棟上被鏽跡腐蝕得模糊不清的號碼牌,“這他媽什麽布置規律。這邊是三棟、怎麽這邊是五棟?這邊是第四棟,怎麽這邊又是一棟!?”


    “這……操。(.)”孫野安看了看樓牌號,說,“這樓牌號被人動過了……你聽說過河圖嗎?”


    “河圖?”胡成虎不知道孫野安在說什麽。


    “河圖就是古代的一組數字排列,據說是大禹在神龜的背上發現的,這組數字以五為中心排列,外麵數字大,裏麵數字小,大數字減去小數字結果一定是五。這邊的小區牌號……在同一邊的兩個牌號,外麵的數字減去裏麵的數字,結果一定是五,一切都是以五棟為中心排列的。”孫野安看著四周的排列,說,“也就是和河圖一樣的排列。這家夥花費這麽大的心思把樓棟排列成河圖的形狀,這是想要祭天嗎?”


    “這是風水嗎?”楚澤孝問。


    “對,這是風水的擺法。”孫野安點點頭說,“但是但凡是風水,一定要有‘眼’的,就是一定要有一股力量來帶動整個風水局麵的流動。比如流水啊什麽的,不然隻能是單個的風水布置,不能構成完整的風水局。”


    “那我們還是先找到七棟吧……”胡成虎提議道,“反正還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按照河圖的排布,七棟應該在外圍的正南方。”孫野安說著,便向南邊看去。


    胡成虎打起手電,三人一起向小區南邊走去。然而正在這時,一道黑影從三人眼前閃過。還不等三人防備,一聲獵槍槍響便帶著火光在黑暗中閃現出來。一聲血滋滋的響聲裏,胡成虎的胸前噴出一股熱騰騰的血霧。胡成虎倒退了一步,想要站穩但卻雙腿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操!”


    孫野安拔出槍對著黑暗一片亂射,但卻什麽都沒有打中。


    而楚澤孝則湊到胡成虎身邊扶住了他,看看能否急救。但這一槍爛了胡成虎的胸腔,胡成虎的肺動脈也被打裂,血如同噴泉一般不絕地向外湧動著。


    “喂,操……這他媽算怎麽回事啊!”孫野安也走到胡成虎身邊,一邊警醒地看著四周,他不知不覺地都用上了胡成虎的口頭禪,“他媽的,你說句話,不能就這麽死了啊。”


    胡成虎被這一槍打愣了,血水不斷地從他嘴裏流出來。他也說不出什麽話了,隻是顫抖著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把煙遞給了孫野安。孫野安還想再說什麽,但胡成虎已然在大量失血中失去了站立的力量,悶頭就往下道。楚澤孝扶他不住,由著他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但還不等孫野安有時間悲傷,他就發現胡成虎的血正像活了一般向他身後以一條線的形狀飛快地流動著。


    “操!”孫野安立刻反應過來了,“這就是風水的‘眼’!”


    原來謝長寧早就設計好了這一切,他故意讓三人往七棟走,自己埋伏在到七棟的必經之路,然後打槍打死其中一人,用那人的血作為引動整個風水局的“眼”。


    一陣碎石崩裂聲裏,孫野安和楚澤孝腳下的地麵開始鬆動崩碎。兩人意料不對,便趕緊向前跑去躲開。而胡成虎的屍體躺在那裏,一瞬間就被崩碎的水泥路麵吞沒了。兩人向前沒跑幾步,根本快不過崩碎的路麵,兩人的雙腿一下就陷進了崩碎的路麵之中,被碎石牢牢地絞住了。


    “操!”


    孫野安罵了一句,想把腿拔出來,但卻使不上絲毫的力氣。


    正在這時候,小區的路燈猛然亮了。白黃冷光的照耀之下,場麵顯得有些妖異。在孫野安和楚澤孝正前方,他們看見了倒在血泊裏的鬆井梁和以及坐在鬆井梁和身邊已然被這場麵驚呆了的鬆野櫻子。


    “這一下,所有人都到齊了啊。”謝長寧的聲音從孫野安和楚澤孝背後傳來。


    孫野安和楚澤孝回過頭,正看見謝長寧扛著一管獵槍從兩人背後走了過來。他一直走到兩人麵前,站定在了鬆井梁和與鬆野櫻子身邊。


    “你、你還有你……”謝長寧一個個地看著在場的人,“以及你還有那個死警察……想要把你都湊齊,還真是不容易啊。你們明白我為什麽要把你們都湊齊嗎,嗯?”


    孫野安和楚澤孝看著謝長寧,沒有說話。


    “因為你們是這個世界上離‘傷痕’最近的人。”謝長寧的笑容有些神經質,“如果再進一步,‘傷痕’怕是真的就要讓你們找到了。但是隻要有我在,這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孫野安問道,這個問題光是問他就已經問了第二遍了。


    “我?”謝長寧仍然在笑著,“我是替天行道啊。你們這些人想要尋找‘傷痕’,是在逆天而行,你們知道嗎?”謝長寧說著,將獵槍裏的子彈殼退出來,又重新填裝進一顆子彈,“我現在給你們一人一槍,放心,我會照著頭打,不會有什麽痛苦的。”


    “等等。”此時,孫野安突然又說話了。


    “沒什麽好等的。”謝長寧一邊說著,一邊給槍上了膛,“我就是要殺了你,沒別的目的。”


    “我有一張羊皮紙,上麵記錄了‘傷痕’的秘密,你知道嗎!?”孫野安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布包,“這是我三八年的時候親手挖出來,這個給你,放我們一條生路,怎麽樣?”


    謝長寧看著孫野安手上的小布包,不禁有些有些猶豫。當然,他的猶豫並沒有寫在臉上,而是深深隱藏在他近乎瘋狂的笑容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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