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狹長的山縫小道,兩人各自打著手電,為了找尋相對安全、舒適的休整環境,逐步向前探去。


    “希望,今夜頭頂上方的月亮,能為我們指引前進的道路!”伴隨著身後風聲如濤的寒流,踩著腳下逐漸稀薄的積水,自己歎聲說道。


    銀光不時晃過身旁的山岩,經曆多年的風吹雨打,它們已都是奇形怪狀,讓這個山縫小道,增添了幾分詭異的色彩。


    此刻,緊隨其後的謝然,透過銀光可以發現,她仍然情緒不安,心事重重,殊不知心中在擔憂什麽!


    隨著,我和謝然在山縫中越發深入,手電照著身前奇黑的小道上,自己心中不免萌生出一絲緊張,再加上腳下“稀裏嘩啦”的積水聲在狹窄的空間內回蕩不止,更是令人心神不寧……


    “真是見了鬼!這條山縫小道,怎麽還不到頭?自己已經有些感到力不從心了!”我枕戈待旦的用手電巡查著前方無盡的黑暗,暗自琢磨道。


    兩人磕磕絆絆的,在暗無天日的山縫小道中步步前行,四周的環境,猶如恐怖電影般,透露著一股陰森的氣息,讓人毛骨悚然!


    “你,腦中不要胡思亂想,注意身旁怪石嶙峋的山岩,小心被劃傷!”自己語調關心的對身後的謝然說道。


    穿著運動鞋的雙腳,經過這一路的冰雨交加,早已變得麻木不仁,我此時,也無心顧及這些,隻能任憑地上冰涼徹骨的積水,侵蝕著……


    隨著時間慢慢的流失,摸黑趕路的兩人,早已是饑寒交迫,疲態越發明顯,拖著搖晃不定的身軀,寸步難行的向黑暗深處邁去。


    “張逸,這山縫中,寒風刺骨,感覺自己有些要支持不住了!”謝然的嬌聲,隨風掠過身旁,聽上去十分虛弱。


    此刻,以自身難保的我,用狼狽不堪的聲音回答道“謝小姐,你不會這個時候掉鏈子吧?現在我們處在,命懸一線的節骨眼上。還能再堅持會麽?”


    自己的話語聲,隨著身旁呼嘯而過的寒風,轉瞬間的功夫,便被覆蓋的蕩然無存。


    “我好冷,好困!自己現在全身無力,真的無法再繼續這麽走下去了!”身心疲憊的謝然,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姑奶奶,這叫我如何是好?難道要自己在這,原本就不寬敞的山縫之間,背著你走不成?”聽著她有感而發的聲音,心中苦惱的自問道。


    接著,我小心謹慎的又往前挪了幾步,聽著腳下的踩踏的積水聲,與之前有些不對勁,立即回頭瞅了瞅,頂著身後,迎麵撲來的“呼……呼”寒風,見身後的謝然,竟全身顫抖,卷縮的蹲在黑暗的小道上。


    “謝然,趕緊起身!實在走動,我背你好了!你用手電幫我照明就好。”自己迎著強有力的寒風,艱難的回到她身前,心痛不已的說道。


    隨後,自己將身後的背包,背在胸前。地上因為寒冷將身體成卷縮一團的謝然,徐徐起身,打著寒顫的字字說道“張……張逸,你確定,這樣不會連累你嗎?”


    “我此時此刻還有選擇嗎?別磨蹭了,趕緊上來!自己背著你一鼓作氣走出去!”我將手電收進口袋,俯下身子,擺出背她的姿態,輕聲的說道。


    緊接著,謝然便趴在我背上,垂在身前的小手,握著手電,朝前方的黑暗處照明。自己則鼓足了勁,為兩人的性命,奮不顧身的往前走。


    “身材嬌小的謝然,雖輕,但在如此陰森、惡劣的環境下,加上自己的體力也快損耗殆盡,每走一步,對精神和肉體,無疑都是一種極限的考驗!”內心中,苦不堪言的感歎道。


    經過一波三折之後,我背著謝然,總算走出了狹窄的山縫小道,來到一片,被綠色植物點綴的山穀之中。


    透過頭頂暗淡的月光,還能隱約看到樹木的身影,相比,之前的銀裝世界,這裏,至少沒有數尺厚的積雪,取而代之的是周圍淩亂生長,長短不一的雜草。


    “謝然,你還好吧?我們已經出了山縫小道,來到另一片荒蕪的山穀。”我踏著腳下堅硬的岩石,四處張望的說道。


    “還是很困,這裏一片荒蕪的景象,一定多年不曾有人經過了!我的直覺告訴自己,這裏有潛在的危險!”背後的謝然,有氣無力的在我耳邊說道。


    寒意十足的月光,照射在這片山穀之中,顯得格外荒涼無比,瑟瑟寒風可謂是無處不在,一如既往的吞噬著兩人所剩不多的體溫……


    心如明鏡的自己,知道此刻最需要的是避風處,一個可以讓兩人休息的安全場所。隨即,繼續背著謝然,踩著腳下的岩石,深入到這荒蕪的山穀之中。


    此刻,雖有微亮月光的幫忙,但夜黑風高的山穀之中,自己的肉眼依舊無法企及過遠的距離,隻能按部就班的,慢慢摸索。


    “張逸,左手不遠處,好似有一間房屋!”趴在身後的謝然,伴著微弱的喘息,在耳邊小聲提醒道。


    透過,月亮冷淡的直射,自己模模糊糊,往左瞧了瞧,黑暗中確實有間房屋的輪廓,以及一個碩大的樹影,寒風吹著身邊的雜草隨意擺動,讓此地顯得,毫無生氣可言!


    “嗯,我們這就過去瞧瞧,如果真是能遮風避雨的房屋,我們今晚就能好好休息了!”望著不遠處,類似房屋輪廓的黑影,自己心力交瘁的回答道。


    接著,便踏過隨風飄蕩的雜草,快步朝那黑暗中的輪廓走了過去,與此同時,雙目不忘警惕著四周的動靜,生怕忙中出錯。


    “還是謝然的眼力勁好,在這種黯淡無光的夜晚,還能巡視到這間戰亂時期留下的磚房,真不容易!”心中暗自琢磨道。


    透過手電的銀光,望著身前,這間破損的紅磚房,還有開著一條縫隙的老式黑色木門,以及碎的七零八落的窗戶玻璃,真是有種回到解放前的代入感!


    “那麽大一個缸,是用來蓄水的嗎?”謝然垂落的小手,將銀光照向門前,靠牆放置高約一米的大缸說道。


    我瞧了瞧,缸上布滿灰塵的圓形木蓋,和大木勺子,點點頭說道“應該是吧,不然,這麽大一個木勺,用來吃飯不成?”


    之後,我將背上的謝然放下,接著,小心翼翼的推開老舊的木門,隨著“吱吱”聲響,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至,好生難受!


    冷冷的月光照進房內,一張四方形的木桌擺在中央,周圍淩亂倒著幾張木凳。謝然的銀光巡視著,房內四周的牆壁,除了角落中的蜘蛛網外,隻剩一個鬥笠和編織而成的雨衣掛在牆上,在沒有其他東西。


    門外的夜風吹進房內,揚起陣陣灰塵,我和謝然,不得不用手捂住口鼻,避免,陳年已久的灰塵進入體內。


    “謝然,我收拾收拾,今天就在這炕上休息吧。”我鎖上,被風吹得“吱吱”作響的木門,用手指著靠窗下的石炕,無可奈何的說道。


    從屋內的情況看來,這應該不是當時那個年代的住房,更像是一件監視著山穀路口的哨站!


    隨後,我獨自將滿是灰塵的石炕,收拾的相對幹淨了些,站在身旁的謝然,正一臉茫然的拿著手電幫自己照明。


    這時,雖然關上了木門,可山穀中的夜風,見縫插針般,從破損的窗外再次吹了進來,室內的溫度,依舊沒能讓自己冰冷的身軀停止抖動。


    “謝然,你先坐在石炕上休息會,我這就將固體燃料點上,一會就可以取暖了。”自己用遲鈍的右手,無比艱難的從包內拿出固體燃料,勉強的笑著說道。


    此刻的她,伸手拿過我手中的燃料,接著,眼神中滿是擔憂的望著我,說道“張逸,把打火機給我,你手凍的太嚴重了,我來點火吧!”


    隨著,打火機“哧”的聲響,伸手不見五指,僅有十五平方大小的房內,燃起了一團溫馨的火焰,我和謝然便盤腿而坐在石炕上取暖。


    火光的照耀下,我清晰的看見屋內地板上,倒著廢棄已久的油燈,以及掩蓋在厚厚灰塵下,小塊的碎玻璃四處散落,畫麵很是淒涼……


    “張逸,吃些東西吧,這寒冬臘月的,怎麽說也不能餓著吧?”謝然,伸手遞給我一些補充熱量的巧克力,外加一個包裝袋內擠壓變形的麵包,同時,嬌聲的對自己說。


    透過月光,瞅著窗外夜幕中的情景,不禁感歎道“哎!今天總算是熬過去了,不知道明天又會有怎樣棘手的問題等著我們去解決!”


    顫抖的雙手,接過,食物,順勢瞟了眼,通過火光倒映在屋內牆上的影子,從影子的舉止看來,倒映中的兩人,看上去是那麽的憔悴、那麽的脆弱……


    之後,我低著頭,一心嚼著食物,不願多看。此刻,坐在對麵的謝然,臉上的情緒也顯得十分低沉、黯淡。


    “呼……呼”夜風,爭先恐後的從窗外湧進房內,自己身前微弱的火焰,也被吹得東倒西歪,搖晃不定。


    “張逸,你說這間磚房,會不會就是那詭異村莊的外圍建築了?”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隨風飄蕩的火焰,不解的問道。


    這時,自己見風勢太大,隨時可能會把固體燃料的火焰泯滅,隻好挪了挪身軀,將淩厲的夜風擋在身後,接著,拿出口袋中那張地圖,瞧了瞧,無奈的說道“嗯!照目前的情形看來,這村莊也應該荒廢很長時間了,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對麵的謝然,用櫻桃小嘴抿了口礦泉水,隨即抬頭,用那滿是不安的眼神瞅了瞅自己,歎聲說道“希望這個村莊如你所說,不會有危險吧!但願自己之前的直覺是錯的。”


    “嗯,謝然,時間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我還是和之前一樣,先坐著守一會。”我目光呆滯的望著地圖,麵無表情的低聲對她說。


    片刻之後,隔著石炕,躺在睡袋內的謝然,探著頭,語調輕柔的對自己說“張逸,你今天也累的夠嗆,早點休息吧,晚安,我們明天見!”


    在身前,火光的照明下,我衝她笑著點點頭,並輕聲回了句“晚安!”隨後,睡袋中的謝然,緩緩合上沉重的眼皮。


    “謝然,好好休息吧!看著你安然的睡去,自己方能安心。希望這會是一個愜意的夜晚!”我將地圖折疊好,放進口袋,暗自祈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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