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布納斯的一個昏暗的酒吧裏,一個男人神秘兮兮的貼近了自己的朋友,壓低了聲音問道。他的表情非常的誇張,似乎是想要透露一個驚天的秘聞一樣。


    他的朋友拿著酒杯,皺起眉頭看向他,根本不知道他打算說個什麽嚇人的秘密出來:“聽說什麽?”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出來喝酒本來就隻是吹吹牛x,侃侃大山,誰不知道誰的底細?


    他們一個是碼頭搬運組的工頭,手下有幾十個搬運工,手裏多少有點兒小錢,算是個中產階級,日子雖然過的很舒服,不過也不算大富大貴。


    一個人是布納斯城市建設部門的小科員,負責管理城市建設物料調運的。有點兒小實權,卻也沒膽子拿回扣吃裏扒外,單純就隻是一個小職員而已。


    就這麽兩個人,能知道什麽驚天的大秘密?還不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八卦?


    不過,喝酒嘛,國家大事驚天機密,肯定是經久不衰的話題,吃吃喝喝的時候指點指點江山,對於兩個男人來說,那肯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隻聽這位碼頭上的搬運工頭目,認真的開口說出了一個讓人發笑的秘聞:“龍島……上麵真的有龍……”


    科員先生平日裏就是上班回家,兩點一線,當然是不可能相信這種事情的:“這怎麽可能?你聽誰說的?這種事怎麽可能是真的。”


    雖然,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島嶼沒有被發現,或者剛剛被發現,但是要說龍還存在,肯定是誰都不相信的事情了。


    龍早就滅絕了,這已經是大家都確定的事情了,龍島上不可能有活著的龍,不然早就人盡皆知了。


    這年頭,如果有人發現活著的龍,抓起來賣門票,估計都能賺一大筆錢了。這玩意兒又不是什麽機密,保密完全沒有必要。


    看到自己的老朋友不相信,這個碼頭上的小頭目立刻就信誓旦旦的說出了那個讓人熟悉的前奏:“我弟弟的朋友,就是你認識的那個,是個水手……他不是一直都在跟著大海龜號帆船在跑運輸嗎?”


    這種事情嘛,那自然是朋友的朋友,朋友的弟弟的朋友,朋友的二大爺的女婿的朋友的哥哥的小舅子的隔壁鄰居……


    總之,我有一個朋友,我有一個親戚,我有一個親戚的朋友……這是故事開場的慣例了。


    大概,類似一種免責聲明,反正不是我自己說的,你要是追究,那你找別人去,我隻是聽來的八卦。


    果然,科員先生知道這個人,而且很是了解:“那個酒鬼?我知道,他又編故事說給你聽了?”


    “嗯……也不是編的故事,這一次大海龜號不是運了一趟布料到龍島嗎?”碼頭上的那位信誓旦旦的開口,把這個故事從頭開始講起。


    “然後呢?他就看到龍了?”科員喝了一口酒,頓時感覺暢快無比,發出了一聲滿足的聲音,順著好友的話繼續問了下去。


    聊天,或者說侃大山,飯局上的閑扯八卦,隻有一個捧哏一個逗哏,才能把話題聊下去。


    如果不順著逗哏的話茬聊起來,那話題就會終止,場麵就會尷尬,酒局也就隻能不歡而散了不是麽?


    既然都是多年的老友了,那肯定是能聊到一起去的,所以也不怕冷場。


    碼頭上的這位立刻點了點頭,肯定的回答道:“嗯,他看到,龍島有東西在天上飛!”


    “有東西在天上飛?”科員挑了挑眉毛,他覺得對方可能把別的東西當成是所謂的龍了。


    這年頭,能在天上飛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大號的風箏也不是沒有,熱氣球在布納斯也不是什麽新鮮東西了。


    “對,有東西在天上飛!”那個碼頭上的工頭點了點腦袋,也喝了一口酒。


    布納斯的啤酒采用了更新的釀酒設備,加上了酒花之後,口感更好,也更受人歡迎。


    這種加工過的新式飲品越來越受人歡迎,很快就在酒吧裏流行開來。比起價格昂貴的布納斯3年或者酒中極品布納斯4年來,價格更便宜的啤酒成了大眾消費的主力。


    下班之後約上好友去酒吧喝上一杯,成了許多男人的消遣方式,也成了銀狐收入的一個新的來源。


    科員不屑一顧的吐槽:“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布納斯也有東西在天上飛,熱氣球嘛。”


    很顯然,他這有點兒抬杠了。


    能去龍島的水手,自然是在布納斯待過的。要是認不出幾乎每天都能看見的熱氣球,那豈不是個傻子?


    布納斯的熱氣球產業相當的發達,已經發達到有錢的貴族結婚,都會雇傭熱氣球,在天上懸掛廣告宣傳的程度。


    每天,各種商場開業、公司招聘還有新產品的廣告,都會有熱氣球掛著標語懸停在天上展示。


    果然,對好友的抬杠,碼頭上的這位立刻解釋道:“不,不是那種靜止不動的!是在天上,飛!”


    “嗯,飛艇?是不是很大?”科員見多識廣,一臉的嗤之以鼻。


    飛艇作為比熱氣球先進,而且還沒完全普及開來的飛行器,還是比較少見的。


    不過,混在布納斯的人,那都是神腳下的天之驕子,誰沒見過點兒世麵?


    如今布納斯已經開通了到冰晶城的飛艇客運貨運線路,票價貴的要死,卻讓許多貴族趨之若鶩。


    這就好比是一場旅遊,或者說幹脆就是體驗。隻要花費幾十個金幣就能真正的飛一次,貴族老爺們還是覺得物超所值的。


    更何況,如此平穩,還能坐在舷窗邊上喝著小酒俯瞰大地,速度也不慢,很符合他們高貴的身份不是麽?


    碼頭上的這位跟著點頭,然後又繼續說道:“我也是這麽問他的,他說不是飛艇,是……怎麽說呢,比飛艇小的多,而且還快得多……他說,呼的一下就飛遠了!”


    隨著龍島上的飛機,滑翔機,還有原始的客運飛機越來越多,想要完全保密,不被人看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些機場修建在龍城旁邊,有飛機起降的時候,自然會被龍城的部分居民們看到。


    修建在島嶼中部的機場,飛機也是越來越多——僅僅是駱駝戰鬥機,就已經製造了幾十架之多了。


    這玩意兒不像戰列艦,一艘就要一年,甚至幾年的時間建造。它的結構很簡單,體積也小,如果真的瘋狂量產,一天時間就可以生產幾十架。


    真正製約大唐集團飛機數量的,其實還是飛行員太少了。這個職業培養起來太過困難,完全就要依靠時間的積累。


    從無到有的培訓飛行員,絕對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想要讓他們獨自飛行,至少要幾十個小時的培訓飛行時間堆砌。


    第一批飛行員更是隻能自己摸著石頭過河,許多大膽的飛行動作,那都是要靠實驗摸索出來的。


    如果不是唐陌提供了配套的教材,親自給這些飛行員們講解飛行理論知識,可能大唐集團的飛行員培訓,速度還要再慢上許多。


    可盡管如此,現如今大唐集團也有幾百個可以駕駛飛機,或者駕駛滑翔機的儲備人才了。


    為了滿足這些人的飛行需求,每天大唐集團都會安排足量的飛行訓練——這就難免有人飛過了規定邊界,讓尾港或者龍城的人看到。


    而且,是越來越多的人看到。


    尤其是龍島的本地人,他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這樣會飛的東西,遠遠的在天空中翱翔了。


    隻是他們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特定的某種型號的飛機,而是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所以,幾乎所有傳小道消息的人的說法都不太一樣。有的人說他看見的飛著的怪物很小,有的卻形容很大。


    因為有些人看到的隻是一架訓練用的小型滑翔機,而有些人看到的則可能是一架三台引擎的大型雙翼飛機。


    大唐集團僅僅訓練用的滑翔機就有三種,如果算上雙坐教練機和真正的戰鬥機,那飛機的種類就更多了。


    在龍的流言喧囂塵上之時,更有消息靈通的人士還聽說在龍島的某個秘密工廠裏,大唐集團正在建造許多體積超大的飛艇。


    聽說這些飛艇比貨運飛艇更大,裝備更多的發動機,而且能夠裝載武器,飛著去攻擊敵人……


    當然了,這樣的消息隻在一些高層內流傳,普通人都是聽不到的。他們最多能閑聊兩句,說說自己所在的廠子生產的某種惰性氣體,被送到了龍島中部的秘密基地。


    “那酒鬼又喝了多少……”自認為自己見多識廣的科員同誌眉毛一挑,表情很是到位。


    他覺得,這種事情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除了熱氣球飛艇這些東西,隻有鳥,才能在天上飛!


    “你不相信?”碼頭上的搬運工頭目也不敢說自己聽來的一定就是真的,所以有些心虛的問道。


    科員借著酒勁,用力的拍打著自己麵前的桌子,那叫一個豪橫的叫囂道:“我怎麽可能相信……他說的要是真的,我就把這個桌子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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