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唐軍的不斷推進,永冬港內矮人第4集團軍的防線已經變得七零八落。他們雖然沒有被分割包圍,但是那如同海星一樣的扭曲戰線,已經非常能夠說明問題了。


    2號指揮部內,莫斯將軍的參謀匯報著最近的戰況,他說的毫無章法,因為時間已經不允許他整理收到的各種情報了:“1號指揮部丟了……第4師正在不停的後撤,他們已經讓出了一部分港口,唐軍已經控製了許多重要設施。”


    不僅僅是他們之前在港口附近的1號指揮部,還包括他們撤退到2號指揮部時候路過的那個十字路口上的街壘陣地,這些地方都已經被唐軍控製了,可見雙方實際控製線距離莫斯所在的地方有多近。


    見莫斯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參謀繼續說起了第二個壞消息:“自來水廠的設施被炸壞了,我們的飲用水供給出了一些問題,修好需要一些時間。”


    自來水廠是一個城市重要的公共設施,這個東西出了問題,那麽城市很快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癱瘓。


    不要小看自來水體係,如果沒有了水源,隻需要24小時,現代住宅內的衛生間馬桶清潔就可以讓居住者痛不欲生。


    更何況,這個城市裏還有幾萬名士兵正在作戰,他們除了需要吃東西之外,還需要喝水……


    莫斯依舊不說話,因為他這些天裏早就已經習慣了各種各樣的壞消息。參謀見他不說話,也就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道:“糧食不夠了,我們儲備的糧食有一部分被炸毀了,儲備數量一直都沒有達到標準,現在剩下的已經不多了。”


    說了半天的壞消息,參謀覺得自己應該說點兒好聽的緩和一下氣氛,於是他撓了撓腦袋,憋了半天才想到了一個消息:“彈藥方麵還算充足,隻是送往前線的分配比較混亂,導致了一些問題。我們的人沒有辦法及時把彈藥送到需要它們的部隊手裏,另外……照明彈已經耗盡了,這是個大問題。”


    盡管在說問題,但是餘下的彈藥還算充足多少還算一個好消息,參謀說完之後,自己都覺得自己可以長處一口氣了。


    可惜,現在的戰況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就能讓人放心下來的。有些麵紅耳赤的參謀說完之後,看向了一旁的同僚。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哀怨,意思也非常的明顯——大哥,我都說了這麽半天了,你特麽也說兩句啊。


    另外一個參謀尷尬的接過了話頭,硬著頭皮繼續說起了壞消息:“除了港口之外,我們還丟掉了市中心廣場,博曼商城也被占領了,前線非常被動,我們已經被壓縮在了一個相對狹小的空間內動彈不得。”


    博曼商城之前是布納斯時代的大唐集團建立起來的商場,後來被矮人霸占,更名為博曼商城。這幾年還裝修了一次,裏麵有許多來自大唐帝國的奢侈品出售。


    戰爭已經完全摧毀了那裏,現在博曼商城已經隻剩下了一個空殼。裏麵的廣告牌子都已經剝落,櫃台也都破碎損壞,昔日繁華的大廳內更是空無一人。


    作為一個重要的地標建築,矮人在這裏投入了重兵把守,可惜一個團的部隊拚光了,最終也沒有能夠守住這裏。


    莫斯還是沒有說話,他整個人仿佛魔怔了一樣低頭看著地圖,就好像能從那張地圖上看出破敵的辦法似的。


    可惜誰都知道,地圖上根本就沒有答案。唐軍從四麵八方殺過來,矮人第4集團軍的崩潰已經近在眼前了。


    等了一陣子,看莫斯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第二個參謀隻能繼續開口:“炮兵方麵也已經非常劣勢了,我們的大口徑重炮損失殆盡,小口徑火炮也所剩不多了……炮兵縱深已經幾乎沒有了,在炮火上我們完全不是唐軍的對手了。”


    他們的陣地縱深已經不足了,炮兵也根本沒有安全的位置部署了。所有的大炮都在城內,部署的地方不是市內公園就是廣場之類的開闊地。


    那些大型火炮根本逃不過雷電攻擊機的屠戮,小口徑火炮也都在炮戰中被唐軍挨個幹掉。


    拿75毫米口徑的山炮野戰炮去和唐軍的155毫米口徑榴彈炮對轟,多少是有那麽一點點勉強了。


    指揮部內依舊很安靜,遠處接電話的軍官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說著什麽,仿佛是怕驚擾到了這邊正在開會的上司。


    電台那邊也是一樣,幾個士官坐在設備前麵,安靜的抄錄著來自前線部隊絕望的呼喊。


    終於,詭異的安靜被之前先開口的參謀打破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參謀長,小心翼翼的說道:“今天早上,唐軍試探性的進攻了一下西廣場,我們的人擊退了對方,但是火力點都已經暴露的差不多了,估計今天那裏就可能丟失,請您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參謀長壓著聲音在莫斯的耳邊說起了一個讓他有些難以啟齒的事情:“第4師說他們需要補充和修整……我們還有兩個營的預備隊,要不要支援一些過去?”


    聽到自己的預備隊隻剩下兩個營了,莫斯微微一愣,總算是從那種低頭沉思的狀態中掙脫了出來:“隻剩下兩個營了?”


    他重複了一遍之後,抬起頭來看向了參謀長,似乎想要從參謀長這裏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為莫斯依稀的記得,他還有至少一個師的預備隊,按道理還可以再繼續支撐兩天才對。


    參謀長有些汗顏的低頭:“是的將軍,隻剩下兩個營了……這還是昨天從陣地上撤下來的殘兵重組之後建成的部隊,原本是兩個團,現在隻剩下這麽多了。”


    莫斯這時候才想起來,他這些天確實一直都在動用自己的預備隊。到處都在失利,到處都請求支援,他也沒有辦法,隻能徒勞的,一次次的把手裏的預備隊丟出去。


    盡管他知道這種添油戰術是兵家大忌,可他也隻能這麽做。那些本來預備投入反擊作戰的部隊,就這樣在街頭巷尾中被迅速消耗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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