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方情報證實,朝廷此次遠征樂州可謂誌在必得,規模之大遠超當初估計。樂州的預備役已經全麵動員,正在不斷地向幾個點集結。為這一戰,樂州已經準備了十幾年,充分的戰爭儲備終於展現在世人麵前。


    夜色已深,忙碌了一天的幾位樂州巨頭結伴驅車回大院。山雨欲來,高海卻越發沉靜。


    馮君武的玩笑打破了車中寧靜,“高海,你適合做狙擊手。”


    康成一個勁的點頭,“嗬嗬,他的心算能力連觀測手都不用。”


    高海輕輕一笑,他確實擅長心中推演,可惜人心算不清楚。康成即將去北方主持大局,那裏曾是他的戰場。“等戰爭勝利了,我們去打獵好不好?”


    “哈哈。”馮俊武朗聲而笑。“行啊,比比。”


    “我哪敢跟您比,讓我偷學兩招就行了。”


    “還用偷學,你這樣的弟子可遇不可求。還記得當年我們幾個搶你嗎?”


    “嗬嗬。。。”車內小小的空間充滿了歡笑。


    “康叔,洋洋在北邊,您可能會遇到他。”


    車內氣氛忽然一滯,康成對此頗為撓頭,試探著問:“還要保密嗎?”


    高海嘴角帶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嗬嗬,那小子,這要看他的意思了。”


    張四虎將身體向後靠了靠,讓自己的坐得更舒適。慢聲細語地說道:“必要的時候,知道樂王在戰場與大家並肩作戰,對將士們是一種激勵。”


    趙萱剛才一直望向車外,此時收回視線,說:“好像要下雨。部分地區的秋收還沒結束。”


    “嗯。”高海點點頭,這幾天忙於戰爭準備,忽略了一些事情。“大批的收割機應該在道上,回去打個電話讓他們趕趕,不能誤了農時。”


    由於是電驅動,所以車內很安靜,車緩緩的滑進大院內。已經起風了,與眾人點頭告別,高海陪著母親走向自家的院子。


    趙萱的步履輕贏,挽著兒子的手臂,感受著兒子身上的溫暖。張四虎遠遠的望著這對母子在風中漫步,眼睛忽然有些發熱,最後出現這種感覺應該是在高樂的葬禮上,他扭頭朝自己的家中走去。


    張四虎自認有自知之明,高樂的威望無論是小院這些人,還是天津衛的移民,包括在樂州的夏族中都不可動搖。他為樂州的將來英年早逝,更讓他成為人們心中的豐碑。高樂三個已成年的兒子無比出色,親生兒子可說是天賦,養子劉天祥也被他培養成為一方首領。


    高樂故去,張四虎從未敢想走上最高崗位,即便是軍威最盛的周奇也不敢在樂州施展拳腳,轉而向南樂州求發展。在高海和高洋之間,他和很多人一樣選擇了高海,這其中固然因為高洋是朝廷封的“樂王”,更重要的是高洋的年輕銳利讓他們感到擔憂。


    高海逐漸癡迷於權利,正是張四虎所希望的,他們幾個也一直在推動,對最高權力的欲望正是高海最缺乏的。然而剛才二姐母子風中的背影讓他心痛,權力的巔峰對現在的高海並不美妙,明明知道很多東西隻是約束一般人的,卻還是不能放開心懷。


    康成到了自家門前,抬手推門的時候,忍不住回身望了望張四虎,秋風有點涼,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剛才在車上,張四虎說的話讓他陣陣發冷。高洋所在的部隊正是他在夏族的主要追隨者,也是最有戰鬥力的後備役。消耗自己的實力,把高海推上帝王之位,十哥在天有靈,也會怪你的。


    啪、啪的雨點開始落下。趙萱母子倆並沒有加快步伐,仍舊不緊不慢的走著,趙萱把兒子挽得更緊。他們家的院門忽然開了,裏麵走出一個嬌小的身影,看見兩人回來,打著傘快步跑過去。高海左手接過傘,舉高,剛好罩住三人,劉巧兒摟住高海的腰,三人緩緩走向家門。


    站在自家門口還沒進去的張四虎正好看見了這一幕,淚水不知怎的就流下來。今夜不知怎麽了,下車的人不約而同,都沒有進自家門,在各自的門口默默目送那三人,直到院門關閉。


    高海安頓好兩位母親,回到自己房間。浴室中,木桶裏的水涼了熱,熱了涼,已經換了三遍,今天等候的是張六妹和張潔。高海三天沒回家,休息也在辦公室,身上哪兒都不舒服。泡在熱水裏,高海舒服得差點哼出聲來。木桶足夠寬大,漸漸的,洗澡變成了嬉戲,一切煩惱似乎都煙消雲散。


    浴室中就有一榻,雲雨之後的三人依偎在一起,屋中隻剩下細細的喘息聲。


    “夫君,明日我就要歸隊了。”雖然隻是在金城駐防,可張潔一想起多日不能和夫君相見,心裏就酸酸的。


    高海的手輕柔的在張潔身上撫摸,柔聲說:“有空兒我去視察。”


    “嗯。”


    “忙過這一段,我們去南方度假。”


    張潔抬起頭,神色複雜,輕輕的在高海臉上吻了吻。“六妹。”


    “嗯。”張六妹像小貓一樣蜷伏著,沒掙眼應了一聲。


    “和大姐一起照顧好夫君。”


    “嗯,我還要和蘇菲學按摩。”六妹說著在張潔的身上揉了兩把。


    夫妻三人正在喃喃細語,浴室的門緩緩的推開了。蘇菲抱著一摞單子薄被走進來,看著慌忙起身的兩位女子,帶著點兒埋怨說:“天兒涼,也不說蓋著點。”


    高海手邊還真沒有什麽蓋的,浴巾也不知道剛才扔到哪去了,隻好不動聲色的換了個姿勢。


    張潔接過蘇菲手中的鋪蓋,不好意思地說:“蘇菲,我知道了,以後不會。”


    “嗯。”對張潔直呼她的名字,蘇菲心裏挺舒服。“小海,起來。擦擦,鋪條被。又不是沒見過。”


    雲雨之後的女人身上散發出的嬌豔讓蘇菲有點嫉妒,看兩人忙活的差不多了,說:“行了,你們明天都有事兒,去歇著吧。”


    張潔點點頭出去了,六妹卻上來挽住蘇菲的胳膊,晃悠著,“蘇菲,我想學,行不行?”


    蘇菲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那你看著吧,我的手法不正規,學是學不來的,要用手和心去感受。”


    高海在蘇菲的按摩下漸漸睡沉了,蘇菲跪在榻上定定端詳著他的麵孔,忍不住伸手輕撫他微皺的眉頭,似乎忘了身邊還有人。


    “蘇菲,咱倆睡這兒吧。”


    蘇菲一下子驚醒,有點慌張地說:“我回去。”


    張六妹彎住蘇菲的胳膊,“他喜歡你,你陪著他就踏實。”


    “那不行。”


    “喜歡怎樣就怎樣,要不怎麽做樂州之主。”


    張六妹就像一個小妖精,不停的煽惑。蘇菲猶豫了,難道要由自己打開高海心中的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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