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的一些小報,不知道在哪裏得到了消息,說是總裁準備封爵了。


    報道的很詳細,爵位還是公候伯子男,隻要是為民國做出重大貢獻的,都有希望被封爵。


    據說是總裁專為有功人員而設的,至於哪些是有功人員?小道消息說,忠心是第一的,功勞是第二的。


    京城裏的百姓平時沒事都能弄出一大堆宮闈秘聞、官場爭鬥的事兒出來,何況是封爵這事兒還有點譜。這一下子,各個胡同裏的老爺們兒喝著高沫,啃著青皮蘿卜,話題多了去了。


    “二哥,聽說了嗎?要封爵啦!”一個灰襖漢子吭哧吭哧嚼著蘿卜說。


    “兄弟,我一個宮裏親戚說啊……”被叫二哥的是個大胖子,端起茶壺,對著壺嘴細細的啜著。


    “得了吧您!還宮裏?現在那位可不住在宮裏。”灰襖漢子撇撇嘴,不屑地說。


    大胖子臉不紅不白,哈哈一笑說:“您瞅瞅,說順嘴兒了,嘴一禿嚕,這話就出來了!還真是個我親戚,現在總裁府裏做事,他昨兒晚上親口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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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說什麽來著?”灰襖漢子急急地問。


    “兄弟,這個事兒我跟您說了,您可甭外傳啊!”大胖子壓低聲音說。


    “放心吧哥哥,我這嘴有把門的,嚴著哪!”灰襖漢子把剩下的一點尾巴的蘿卜一扔,拍著胸口說。


    “得了吧!上次說張寡婦那事兒還不是被你漏出去了,搞得張寡婦堵著門罵了兩天。”大胖子直搖頭。


    “還不是魏三兒那孫子,嘴一點不嚴,我就告訴了他一個人!”灰襖漢子氣呼呼地說。


    “得了吧!就你那德性我還不知道?喝上二兩貓尿,啥都嘚嘚出去!”大胖子挪揄地說。


    “得!得!咱不提那茬兒,您哪!接著說。”


    “聽裏麵的人說啊,那位爺呀!這次可是動真格了,要大封天下。”大胖子低聲說。


    “大封天下?這新朝都立了好幾年了,怎麽又整這出啊!”灰襖漢子疑惑地問。


    “說是吧!那位爺有點心思往上揶一挪!”大胖子神色緊張起來了!


    “挪一挪?還往哪兒挪呀?”灰襖漢子更糊塗了。


    “噓!這個事兒千萬別亂說,弄不好哢嚓一下,吃飯的傢夥就沒了。”大胖子左右看看,小心地說。


    “臥槽!這麽厲害呀?”灰襖漢子嚇了一跳。


    大胖子啜著茶水不再言語。


    灰祅漢子還在皺眉琢磨著,那位還要挪一挪,這是要上天啊?


    小報上又開始猜測了,段祺瑞、馮國璋肯定能被封爵,至於是公爵還是候爵,京城的老爺子、老太太、光棍兒、寡婦、拉車的、打把式賣藝的等等全琢磨上了,每天茶餘飯後爭論的麵紅耳赤。


    消息最靈通的地方當屬八大胡同,這裏麵達官貴人、販夫走卒都能來消費一把,豐儉由人,各取所需唄!自然這消息也是最多的、最快的。


    晚上客人少的時候,幾個小姐姐也嗑著瓜子,鶯聲燕語的長吟短唱。


    “翠喜兒姐,你猜猜誰能封最大的爵位?”一個叫海棠的姐兒問道。


    “噗”地一聲,翠喜兒吐出兩瓜子皮,笑著說:“哎喲!咋的啦!又想你那個劉郎啦?”


    “哼!我就是想了,這全華夏的男人,就劉大雙夠爺們兒!”海棠一點都不害羞,兩眼帶著笑說。


    “看你這花癡樣,人都沒見過,還天天惦記人家,羞不羞?”翠喜兒更樂了。


    “唉!我就是命苦啊!這輩子隻要見上他一麵我就心滿意足了。”海棠臉上帶著希冀。


    “是呀!這個小劉郎還真是個爺們兒,也不知道他會娶哪家姑娘!”翠喜兒一臉惆悵。


    “昨天那個王次長來了,我問過了,說這爵位是公爵最大的,小劉爺肯定能封上公爵!”海棠認真的說。


    “不是啊,我昨兒個那個客人說,還有大的,說最厲害的是封王!”翠喜兒笑嘻嘻地說。


    “還能封王?那要嫁給他,不是成了王妃啦?”海棠眼睛都睜大了。


    “海棠,你就別瞎想了,咱們姐妹這樣的,小劉爺根本看不上。”翠喜兒臉上浮出一絲失望。


    “那可不一定,天橋說書的可說了,宋朝大將韓爺,他媳婦兒也是勾欄出身,照樣領頭打仗。”海棠不服氣地說。


    靖安城,奕老六家裏,小炕桌上擺著幾碟小菜,屋裏暖暖和和的。


    奕老七端起酒杯,低聲說:“六哥!聽說沒,京城裏那位可是動了心思啦!”


    “哼!忘恩負義的家夥,太後怎麽就看上他了!”奕老六麵帶慍色。


    “這個人能裝能忍,滿朝文武都被他騙過去了。還就是六哥這眼光不一般,老早就看破他了。”奕老七一臉崇拜。


    “可惜!看破了也沒用,咱們退位詔書都指明劉小子組閣,他就是不應承。”


    “六哥,也別錯怪了劉小子,他那時才多大,肩膀嫩啊!兵權又不在他手裏,沒法接這個活呀!”


    “他太心軟了!打下山海關後,京城裏有咱們第一鎮,還有九城兵馬司的人,隻要他想,京城唾手可得。”


    “六哥,我那時也看不明白,可這幾年我慢慢琢磨琢磨,劉小子別看年輕,他那步棋是真高啊!進了京城,姓袁的能服軟嗎?南方的各種勢力能聽他的嗎?華夏必將內亂。”奕老七可不是傻子,他腦子夠用,平時是不願意操心。


    “兄弟,你這話說得對!我們都不如劉小子啊,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胸襟。”奕老六喝口酒,拈著胡須說。


    “這回又弄個封爵的事兒出來,看劉小子怎麽接招吧!”奕老七也喝了口酒。


    “老袁這招毒啊!受封也不是,不受封也不是!估計劉小子要為難啦!”


    “六哥,告訴你件好事兒。”奕老七壓著嗓子說。


    “啥好事兒?”奕老六來了興趣。


    “鑲黃旗的佟佳氏有個丫頭,現在和劉小子走得很近麵了!”奕老七笑眯眯地說。


    “真的?這可是好事兒!”奕老六樂得花白胡子都翹起來了。


    “假不了,聽說劉小子把她藏到司令部裏,誰都不許見。”奕老六聲音更低了。


    “哈哈哈!好!好!好!”奕老六一仰脖,一杯酒全進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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