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喉嚨裏哼了一聲,以示回應。


    “哎喲,真是急死我了!”喬喬十分不滿地瞪著大光和小光兄弟倆,“到底啥問題,你倆就不能吭一聲嗎?”


    大光腦袋耷拉,不看喬喬。


    小光眼皮下垂,也不看喬喬。


    “你倆這是啞巴了?”喬喬氣不打一處來,“我都快急死了!”


    “喬喬!”霍馨比喬喬冷靜很多,她探過身子拉了拉喬喬,“你別說話了,大光哥他一定很難受!”


    同時,她以眼神示意喬喬不要再問了。


    人家男人的問題有時是不方便跟女人討論的!


    可是,喬喬接收到霍馨的眼神,還是淡定不下來。


    “大光哥,你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是上醫院生孩子,幹嘛這麽神秘?”


    迎著喬喬又急又氣的視線,小光皺了皺鼻子,“喬喬,男人的問題有時不好說!”


    大光一聽弟弟的話,腦袋耷拉得更低了。


    “男人的問題!”喬喬有些傻眼,“大光哥那麽強壯的人,那麽潔身自愛的人,能有什麽問題!”


    小光瞥了喬喬一眼,也把腦袋耷拉下來。


    兄弟倆像死魚一般,沒精打采,都跟霜打過的茄子似的。


    喬喬也悄悄低下對,她不問了。


    明明是一片好心,她隻是著急大光哥的情況而己,哪知會給人家造成困擾。


    霍馨也坐正身子不朝後麵看了。


    聽說是男人的問題,她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多看一眼大光哥,她就偷窺到人家隱私似的。


    車上有兩個女生在,顧拓宇也不明白打聽大光具體病情是什麽。


    但他仍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大光兄弟倆送到鎮上的醫院。


    車子一停穩,顧拓宇就跳下車。


    他拉開後門,“大光,如果覺得嚴重,我就去弄個擔架來把你抬進去。如果還能忍,我來背你進去!”


    大光艱難地擺擺手,“讓小光背我!”他不好意思讓顧拓宇背。


    “哥,來!”小光跳下車,喬喬立即將大光扶過來放到小光背上。


    一行人,往急診室衝。


    到了男科診室門口。


    有護士攔住霍馨和喬喬。


    “不好意思!”護士指了指“女性禁入”的牌子提示兩個女生。


    霍馨拉著喬喬急刹車。


    顧拓宇和小光扶著大光走進了急診。


    “我們在外麵等吧!”霍馨拉了拉喬喬,“估計檢查什麽的,要等一段時間的!”


    “大光哥他,一直很強壯,很健康!”喬喬對這對鄰家哥哥很有感情,這會兒被攔在門外,她突然就傷感起來,“小馨,你看他剛才那樣子,半死不活的,喘氣都像是從心裏吐出去的!”


    “牛還會生病呢,更何況是人!”霍馨安慰喬喬,“不會有事的,如果這兒治不了大光哥,我們可以帶他去市裏大醫院治啊!還有我們的軍區醫院,水平不要太厲害!”


    “這個我懂!我就是看他痛苦得連話都不能說的樣子,感覺難受!”喬喬手捂胸口,“你可能不了解,從小到大,大光哥跟小光哥,他們兄弟倆就像親哥那樣照顧我!人家有親哥哥背,我有他們倆!沒有他們,我的人生肯定會缺少一塊!”


    “我懂那種感受!”霍馨說得很認真。


    事實上,她真的很難感同身受,因為她出生自幸福家庭,跟喬喬不一樣。


    “小馨,你不明白的!你不懂一個沒有爸爸守護的女生!生活中有兩個哥哥,這是多麽重要的事!”


    喬喬哽咽,“小時候,拓宇哥每年也會來我們家,但他隻是放假的時候來過一段時間就走了!但大光和小光則是一直陪著我的!在學校,有他倆保護我,在家裏,有他們陪伴我!他們抓的魚,分給我!他們倆偷的瓜,分給我!他們倆不管弄到什麽,都有我的份兒!哪怕捉幾隻麻雀,我都能拿到大份兒!”


    在喬喬心裏,大光和小光就是親人一樣的存在,不僅僅是鄰居!


    霍馨將喬喬攬在自己肩上,她輕輕拍了拍喬喬手背,“我小時候不知道你,不然我也會來看你和紅姨的!”


    小時候的霍馨比現在還要幸福。


    媽媽娘家有錢,一到放假,外公外婆就帶著她到處旅遊,根本閑不下來!


    反而長大後,她開始不願意跟著他們外出了。


    “小馨,其實,我雖然沒有爸爸,可是我過得真的很幸福!”


    喬喬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告訴霍馨,“我雖然失去爸爸,可是你永遠想不到,我得到了無數人的愛!”


    霍馨點頭,“這個我相信的,但沒有人可以代替爸爸在你心裏的位置對嗎?”


    “的確是這樣!”喬喬現在是完全拿霍馨當朋友看待的,所以她願意跟霍馨分享自己的心理世界。


    “可是,那麽多愛,就像無數顆蜜糖,天天將你包圍!所以,雖然沒有爸爸,但你也沒感覺到苦澀對不對?”


    霍馨突然發現自己懂事了。


    這番話,放在之前,打死她也說不出來。


    短短數日,她的人生開竅了!


    過去那個四肢發達,感情懵懂的小女生,現在開始細膩,會替他人著想了。


    喬喬含著淚花在微笑,“小馨,你說得很對!雖然沒有爸爸,但我從小到大,天天都包圍在不同人給予的蜜糖般的日子之中!小時候我隻是感冒發燒住院而己,學校老師和領導都去看我,村長和鎮長也去看我,給我買好吃的!就連顧伯伯都大老遠開車過來看看!那種幸福,一般人的人生永遠體會不到!”


    霍馨鼻子酸酸的。


    有時候,幸與不幸,真的很難定位。


    失去爸爸,這本是天大的不幸。


    可是,那麽多要接力般的愛,這又是何等幸福的事!


    “喬喬,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或者拓宇哥...!”


    霍馨想說的是,或許拓宇哥就會喜歡你!


    可是喬喬不高興了。


    “小馨,這世上,親情友情都可以培養,唯獨愛情不可以!拓宇哥愛你!這一點我現在不妒忌不羨慕!所以以後不難你再說對不起!”


    霍馨抿唇笑,“喬喬,你真好!”


    “傻瓜!”喬喬白了霍馨一眼。


    她倆會心一笑,同時抬頭看向男急診室。


    喬喬的心再次回到受傷的大光哥身上,“到底啥問題啊,大光哥怎麽還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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