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耀天將珍妃伸出的手指握到掌心,對手下吩咐:“給娘娘拿塊白布來蓋上薛嬤嬤的屍體!”


    眾手下明顯鬆了一口氣,人人都聽得出來看得出來,娘娘的本意是要將揚郡主拿下,而不是像王爺所說的拿塊白布來!


    飛揚手執銀鞭,瘦削的身子站在一群人高馬大的護衛當中越發顯得嬌小……她眸中的紅絲毫沒有退去!


    無法形容她心頭的傷痛……一回來娘還好好的拉著她的手,這會兒就躺在地上了無生息了,這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耀天,讓人取出那夫人體內的蠱!”珍妃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吩咐自己兒子,“那顆蠱有大用途,母妃早就想取出來了,恰好今日她自己跳井,立即取、馬上取!”


    珍妃此刻的嘴臉跟平日在飛揚飛舞姐妹二人麵前所裝出來的救世主嘴臉完全不同!


    雪夫人己死,她還惦記著死人身上有她用得著的東西!


    “誰敢?”飛揚厲聲嬌喝,她周身冰冷的氣息令離她數丈的人都覺毛骨悚然!


    “誰敢動我娘親一根汗毛……我雪飛揚誓與她同歸於盡!”


    一張絕美的小臉盛滿堅毅和倔強,就連額前的發絲也瞬間變成銀灰色……飛揚通紅的眸子像隻吃人的獸冷冷的盯著珍妃和齊耀天!


    今日,不管是誰,哪怕是珍妃和齊耀天,隻要敢動她娘親……除非她死了,否則絕不答應!


    “反了嗎?反了嗎?”珍妃氣得在原地跺腳,她一把抓住自己兒子的衣襟,“耀兒,替娘親把小丫頭給拿下!”


    哼,終於露出偽善的真麵孔了麽?飛揚再看一眼躺在地上雙止緊閉的娘親,她心裏己經做好一切準備!


    現場這些護衛是攔不住她的,她的功夫雖然在齊耀天之下,卻也可以重創齊耀天!


    黃泉路上能陪娘親一起走,她也死而無憾!


    “母妃,算了吧!”齊耀天淡淡開口,“不過一顆蠱!”


    飛揚的脾氣他了解……眼前的情形他更是心知肚明,不想在無謂的人身上作無謂的犧牲,雪飛揚不是他齊耀天的對手!


    他的對手是齊烈,還有父皇!


    所以他不可能為了一顆蠱跟雪飛揚作個你死我活魚死網破的打鬥……不是他宅心仁厚,而是他認為不值得!


    普天之下,配得上他齊耀天親自動手的人真是太少了!


    齊耀天傲慢的回視做好拚命準備的飛揚,“好好替你娘厚葬,需要什麽盡管到王府金庫拿,別丟了碩王府的臉!”


    “哼!”珍妃氣得幾乎昏厥,無耐她雖然會用蠱用毒卻不會武功,不然以她現在心中的這股子怒火鐵定把雪飛揚大卸八塊,不然解不了心頭之恨!


    這個小妮子居然敢殺死她的老奴才……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難道她就沒把她這個娘娘放在眼裏麽?


    珍妃藐視一眼雪飛揚,爾後用她一貫不緊不慢的妖媚口吻道:“本宮這就進宮懇請皇上封薛嬤嬤為敬國一品夫人,按照國禮厚葬!”


    ……


    “哼!”飛揚冷嗤,敬國一品夫人?薛嬤嬤敬哪門子國了?


    明明就是個助紂為虐的老奴才~!


    直接害死她娘親的凶手,隻要皇上封了這薛嬤嬤,飛揚就是挖墳掘墓也要毀得她死都不能安生!


    “母妃,您好像不太舒服,兒臣扶您進屋歇息去吧!”


    齊耀天主動扶住身子不住打顫的珍妃,他清楚,若再不帶母妃走,按照雪飛揚的倔強個性指不定會鬧到什麽地步!


    而他,暫時還不太想把雪飛揚逼到跟他完全對立的絕路!


    不然,萬一雪飛舞回來了,他不太好交待!他在飛舞身上還有著深深的期望!


    他就不信,那個小丫頭真舍得離開他!


    就算知道他在她腹中種了胎蠱,她也一定會回來的,齊耀天堅信他就是雪飛舞的天和地,這世上沒有他,雪飛舞是沒辦法獨活下去的!


    所以為了那顆胎蠱……他隻有先安扶了母妃,再作其他打算了!


    隨著珍妃和齊耀天的離去,王府的護衛也都散了開去!


    薛嬤嬤的遺體有宮裏敬事房的人來處理!


    而雪夫人遺體旁邊,隻有雪飛揚跪地孤獨的守著。


    本來好端端的晴空萬裏不知何時突然下起了雨……無人問津的雪飛揚跪在雨中為娘親守護最後一程!


    飛揚自責不己,雨水混著淚水默默流淌!


    霧蒙蒙的一片暴雨中,飛揚小小的身子就那樣倔強的跪著……她拉著娘親的手,幾乎流盡胸腔的每一滴淚!


    娘親這一生,本該是幸福美滿的,就因著那場大火而軌跡全改!


    飛揚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個縱火者,為爹娘報仇,讓他嚐嚐像雪家一樣家破人亡的滋味!


    齊烈聽探子回報的消息得知了雪夫人離世的消息趕到碩王府時,看到的便是雪飛揚一個人跪在狂風暴雨中可憐巴巴的拉著娘親的手……這樣一副情景,讓他滿腔怒火油然而生!


    “雪兒!”他將飛揚緊緊箍在懷裏。


    同時,他帶來的烈王府的人馬己經在著手將雪夫人的遺體運往烈王府!


    “娘死了!”風雨中的飛揚終於靠上一堵溫暖的胸膛,她瑟縮著身子放聲大哭起來!


    “想哭就哭吧,有我在不要怕!”齊烈的心跟飛揚的哭聲一起疼痛不己,他恨自己來得太晚,他恨自己為何一早就放她離開!


    果然,這個小女人一離開他回到碩王府就發生了這檔子事!


    等飛揚哭夠了,齊烈才抱著她離開碩王府。


    接下來的三天,烈王府白孝辦喪!


    據說是烈王爺的嶽母離世,孝順的烈王爺費心操辦,皇上甚至禦封這位嶽母為一品尊榮夫人!


    這幾日,雪飛揚一直呆在烈王府足不出戶……娘親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她不想見到任何人,也不想聽到任何好言歸勸,甚至就連見到藍天白雲她都會莫名掉淚,因為這一切娘親再也看不見了!


    這天,齊烈走進房裏,飛揚仍傻傻的坐在床頭,了無生氣的呆怔著。


    “雪兒……!”齊烈蹲下身,將飛揚的小手貼在他粗糙但溫暖的俊臉上,“你中午又什麽都沒吃!”


    這幾****幾乎未進幾滴水,勸也勸不通……害他也跟著什麽都吃不下,她瘦了一圈,他也跟著瘦了一圈……


    這樣下去,他都不知道拿她怎麽辦才好?


    “雪兒,娘她看你這個樣子一定不開心!”


    不管齊烈說什麽,飛揚始終不開口,弄得一向開朗不羈的齊烈心頭越發沉重。


    “雪兒,能不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麽?”他要怎麽做才能讓她不要那麽悲傷?齊烈苦惱了!


    這幾日在他的操辦下己將雪夫人風光厚葬,父皇在聽了他的前因後果以及對飛揚的心意後,也破例追封一位民婦為一品尊榮夫人!


    這也象征著父皇和母後默認他和飛揚之間的關係了!


    而珍妃請求父皇追封薛嬤嬤為敬國夫人的說辭也被他據理力爭給攔下了,最後父皇隻同意珍妃安照下人的禮數安葬了老奴才。


    這幾日飛揚愁眉不展,他心頭也跟著烏雲密布!


    師傅和師弟那邊尚無消息傳回來,據說雪飛舞腹中的胎蠱不是那麽好處理的!


    齊烈隻有祈禱,一切順利,不要再給飛揚雪上加霜!


    看著她傷心痛苦難過,他卻無能為力,這是一種深深的挫折感……作為男人,他多想護著他心愛的小女人,讓她每天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他身邊!


    不管命運有多不懷好意,他願為她擋掉一切風雨!


    齊烈將飛揚擁在懷中,讓她靠在他的胸前聆聽他有力的心跳……就像靈魂被抽離了身體,飛揚這幾日沒精打采像個木偶,要不是有齊烈在身邊,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十二年,碩王府是她唯一的歸依,現在生活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恍然間她似乎成了大街上迷路的孩子,走得好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雪兒……!”齊烈輕輕吻去飛揚臉上的淚珠,“不要難過了!”


    她還有他,他會永遠守在她身邊。


    許是臉被齊烈的胡子紮疼了,飛揚吸吸鼻子抬起小臉不滿的望了齊烈一眼。


    “嘿嘿!”


    看著飛揚白皙的小臉明顯被自己紮紅了一片,齊烈不好意思的眯眼憨笑,這還是飛揚頭一回看這個男人笑得這麽含蓄!


    心裏明白這幾日多虧了他,好感激……飛揚的小手不自覺的抱住齊烈精壯的腰身,小臉埋進他懷裏使勁摩挲了幾下。


    齊烈漆黑的瞳仁忽的一轉,身子一僵“雪兒,你是不是在擦鼻涕?”


    飛揚本來隻是覺得在他懷裏磨蹭,她心裏會好受一點,聽齊烈這麽一說,居然一下子破涕為笑……她笑了,本來並沒有出來羞人的鼻涕真的出來了!


    “雪兒……你居然……!”齊烈一臉嫌棄的將飛揚拉出他懷裏。


    這個小女人傷心得傻掉了麽,居然把鼻涕都哭在他懷裏。


    他的一世英名……全毀在胸前這攤透明的膠狀物體上了!


    飛揚收回眼淚,呆呆的看著齊烈手忙腳亂的扒衣服……幾天來壓在心頭的陰霾似乎減輕了一點點!


    “雪兒……!”齊烈隻著白色褻衣,他再次將飛揚腦袋按進懷裏。


    “這個褻衣比較軟,還比較能吸水,抹起來比較舒適……還要多少鼻涕盡管衝著我來吧!”


    齊烈壯誌淩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此刻要學英雄慷慨就義呢……事實上,他隻為了他的小女人能舒服的將眼淚鼻涕擦在他身上。


    幾天沒見她的笑臉,齊烈都快瘋了,現在她居然笑了,他豈有舍不得一件衣衫的道理……


    “雪兒,有沒有在擦鼻涕?”見飛揚埋首在他胸前不動彈,齊烈有些著急,隻要她能重拾笑容,就是讓他在她的鼻涕裏洗個澡都木沒關係!


    居然還有人催著別人往他身上擦鼻涕的!飛揚埋首在齊烈胸前又好氣又好笑!


    失去親人的痛苦因著有他陪伴而減輕不少!


    昂頭,看到齊烈正一臉鬱悶的望著她,飛揚防底陡然吹進一陣和煦春風……她是不是該感激老天對她的恩賜?


    如果這幾日沒有他的操持一切,沒有他的溫暖胸膛可以依靠……很難想象,她現在會是什麽模樣?


    “雪兒……擦完了麽?”擦完他得趕緊換衣衫了,前幾日答應過父皇和母後,今天要帶飛揚進宮去見駕!


    “完了!”飛揚心裏己經在對齊烈微笑,可是臉上她表示不出來。


    齊烈一見飛揚抬頭看他,心裏便癢癢的,不親一口他絕對會憋死。


    想到不如做到,立即俯首用他略顯粗糙的唇含住飛揚柔嫩的唇瓣……


    他在試探,怕飛揚拒絕,所以隻敢輕輕的碰觸飛揚的唇瓣,不敢有進一步的動作……怕這個小女人沉浸在傷心之中拿他當登徒子。


    他的突然親昵,令飛揚心跳瞬間慢了一個節拍……齊烈可能無法想象到,此刻的飛揚多麽享受他的碰觸,幾乎是立即,她便仰起小臉承受他的親吻。


    既然她也沒有抗拒,齊烈便不由自主加深了這個吻……


    這一場緋色大戲直到夜幕低垂才劃上句號。


    齊烈吩咐下人抬了大木桶倒了冒著白氣的熱水進來。


    飛揚側臥在大床上,隔著帷帳聽他吩咐下人做這做那,她隻管安然等著享用就好……最後,一切忙妥,齊烈才進來抱了飛揚放進四周圍了粉色幔帳的木桶裏。


    “累不?”齊烈有些心虛的用大掌撈起水中花瓣,輕搓飛揚後背。


    他不得不心虛,在她失落的時候趁人之危居然一做不可收拾。


    齊烈也搞不清怎麽回事,他明明己經不是個見了女人就邁不開腿的毛頭小子,卻每每在碰到飛揚身體的那一刻變得大腦跟心智分離,如果不瘋狂的占有她、沒完沒了的跟她耳/鬢/廝/磨,他會被自己折磨瘋掉!


    他對她的愛沒有語言可以表達,唯有弄到精疲力竭,滿腔柔情才能找到歸宿。


    飛揚垂著眼眸兀自擦洗自己的身子,水溫剛剛好,嫋嫋白氣彌漫在她周圍,她發現自己己經被這個男人寵得不會說話了!


    因為根本用不著她開口,他便為她打點好了一切!


    “累到說不動話了麽?”齊烈湊近看飛揚,一雙濃眉大眼比天邊閃爍的星子還要有神,“雪兒……!”


    “不累!”飛揚不敢抬頭看那雙帶著關切、看一眼就能震憾到心鼓亂擂的眸子。


    她發現自己在他麵前己經沒有隱私了,就這樣赤/身裸/體任憑他抱到木桶裏,現在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拿著花瓣細細摩挲遊移,癢癢酥酥的感覺在周身漫延,讓飛揚有種想要輕哼出聲的衝動……


    這一切,他做得極其順手,而她似乎也沒有想要拒絕的陌生感!


    “不累麽?”齊烈兩眼大放異彩,“那真是太好啦,以後我不用邊做邊擔心會不會把你做壞了……!”


    瞧他那一臉興奮的樣子,這樣不登大雅之堂的話到他嘴裏就像街頭小販討價還價一樣隨便!


    她又不是木偶,說壞就壞了!


    飛揚低頭,不過,回首起床帷上的種種,不得不承認,如果換一個男人……讓她陪著折騰這麽大半天,她不死也會丟了半條命!


    飛揚不答腔,卻紅了臉,還好有水氣氤氳擋著,不然這會兒,她真該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了。


    齊烈才不管飛揚在想什麽,他心情特好,褻衣隨意耷拉在身上,可就算邋遢仍擋不住他的陽剛俊雅,世上可能再沒有男人像他這般灑脫不羈如同世外飛仙,明明貪戀人間煙火卻不像個凡夫俗子!


    這會兒,他拿了塊棉布細細擦拭著飛揚的小臉,另一隻大手還不忘托起飛揚下巴,仔細認真的表情好像他在做一件需要極其用心的活兒!


    飛揚眨了眨眼……己經多少年沒人幫她洗過臉了?


    記憶中,隻有小時候全家還在一起時,爹和娘幫她洗過臉!


    就這樣乖乖坐在霧氣彌散的大木桶中仰著頭任他細細擦拭她的眼角眉梢然後慢慢挪到鬢角,最後連耳畔齊烈都沒放過,一寸一寸,小心翼翼……他不是在給她洗臉,分明是在擦拭一件絕世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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