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阡陌直接逃課睡到傍晚時分才起,這算是實打實的逃了一次課,日落西山,晚霞映射在地板上,透著淡淡的光圈,阡陌慵懶起身,小狐尚自枕在臂彎之處,紅紅儼然是小二狀緊緊卷縮在她的懷裏,娃娃顯露出了原形,扒拉在胸前衣襟之上,頭頂上的小花關閉了,肥嘟嘟的小臉貼著她胸前,看起來睡的正香甜。[]


    這幾隻獸獸與她相處良久,倒是和她一個德行,阡陌撫摸著紅紅稚嫩的小臉蛋,腦子終於清明卻又感覺好像忘了什麽,到底忘了什麽呢?


    直到她起身穿衣洗漱之時,腦中閃過靈光,這才意識到,喵喵不見了!


    昨夜,喵喵被容冽直接扔的飛了出去,直到今日為止都不曾看到它身影,阡陌嚐試著用神識聯係,卻又不知為何聯係不上,終究,阡陌這才意識到,它不會是出事了吧?再如何也算是活了兩千年的上古智者,不會連回來的路都不認識了?


    腦中忽而想起昨夜,她輕薄他的畫麵,不免覺得有些麵紅耳赤,倒不是因為害羞,隻是她這主人卻做出如此獸行,終究是她的不對,喵喵應算未通人事純情之極,又是貓族,他應該還不懂那些東西吧。


    想到這,阡陌就頭疼的要命,怎麽就鬼使神差的輕薄上了呢,就算人家是麽蠢萌的小正太,但怎麽也算是男的,阡陌歎息一聲,終究是推門出去找他了,出了學院的門向著昨夜最後逗留的方向走了過去,阡陌模糊記得那是一片小樹林,具體方位倒是不記得了,正是日落時分,一些在農田勞作的人也漸漸回家,阡陌靜靜走著,紅紅稚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美人主子,你別擔心,肯定會找到喵喵的。[]”


    話雖這麽說,蛇眼中卻流露出一絲鄙夷,哼,笨貓,還要美人主子親自來找,它都沒這麽待遇呢,娃娃也讚同的點了點頭,這幾日在玉鐲世界呆了些時日,頭上的花朵又長出了兩瓣,這是它靈力漸漲的表現,這樣等到主人受傷的時候,可以更好的保護她了。


    小狐乖巧的蹲在她的肩頭,那原本好玩的性子在她麵前倒是乖巧的很,敏銳的盯著四周,經由千羽調教之後,這小紅狐倒是越有聖階魔獸的風範,隻是如今實力卻隻有天階魔獸低等,畢竟年歲尚小。


    這一路走來沒發現喵喵的蹤跡,阡陌也不禁急了,它除了跟著她,甚少踏入人族境內,若是他在人前露出他的貓性特征,隻怕會讓人當做妖族,那樣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正當阡陌已經有些焦躁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人,而那人也看到她,他的手中正抱著一隻三色花貓,貓的前額之處還有一撮的白,看到她的時候,細聲瞄叫了一句。


    那人一襲藍衣,衣衫有些皺褶,俊朗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劍眉入鬢,那一雙冰藍色的眸卻泛著血絲,似一晚上都沒睡覺,修長的身子投射在路上,抱貓的姿勢很溫柔,他看著她的時候,眸眼驟然一亮,快步走近驚聲道:


    “你沒事了嗎?”


    “你…”阡陌不知為何他會這麽問,隻是眼色落在了他懷中的喵喵身上,指了指它,輕聲道:


    “這是我的貓。”


    “哦,原來它是你的啊,它腿好像受傷了。”說著便把喵喵塞到了她的懷裏,阡陌凝神看去,後腳處似有血痕,身上的皮毛暗淡無光,澄綠色的眼珠更是顯得委屈,尤其是她抱著他的時候很不安,喵喵叫了幾句卻沒掙紮,阡陌不知它為何變得這樣,伸手撫摸著它的額頭安撫著它,良久之後,喵喵才安靜下來不再動。


    “多謝你,你怎麽會遇到它?”


    “我其實是來找你的,昨晚你與你的朋友被花青城帶走,我知曉後便去找你,可惜趕到那酒館之後,便失去了你們的蹤跡,後來我魔寵感知這片樹林之中有你的氣息,便來這搜尋,沒看到你的身影,倒是看到了這隻小貓咪,你沒事了就好。”


    阡陌聽著,忽而心底一動,他這般在乎她的安危又是如何?記憶之中,這個未婚夫對夜阡陌甚是冷淡,在她被人暗算之後,連看也未曾看一眼,所以在夜家的試煉會上,他為她說話倒是出了她的意外,隻是如秦流觴這樣的男人,心計深沉並不是簡單的人物。況且從她與夜家斷絕關係之後,他與她之間的婚約也該是不算數了才是。


    怎麽他如今反倒如此待她?這又算什麽意思呢?


    “秦流觴,我已經不是夜家人了,所以,你不必對我如此。”阡陌這話說的並不隱晦,她的意思是,我既不是夜家人,說明我與你之間的婚約也不再作數,不必如此對她表現關切。


    “你是夜阡陌,我是秦流觴,婚約定下那便是一生的誓言,我秦流觴是守信之人,就算你不是夜家人,也是我的未婚妻,若是造成你什麽困擾的話,我很抱歉。”


    縱然彬彬有禮,神色之間卻透始終透露著一個信息,那就是,他依然認定夜阡陌為他的未婚妻,並且絕不會動搖這個念頭,阡陌下意識的想要掏出鏡子來看下自己的臉,雖說還算清麗可人,卻還沒美到禍國殃民的程度吧,甚至那夜淺影比她更要美上些許,怎麽就這麽纏上了呢?又或者,他其實另有所圖?


    阡陌沉默以對,人家怎麽說也算是找了她一夜,要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話,會不會太過冷漠了?但對這個人,總沒法子放下戒備,她的直覺一向精準,總覺得這人心計深沉,不是那麽好相與的。


    “要不要一起回學院?”憋了許久,阡陌這才說了一句還算是善意的話,秦流觴笑了笑,他笑起來的時候,冷硬的線條輪廓倒是柔和了許多,像那冰山的融水,透著讓人心暖的感覺。


    “我找了你這麽久,現在很餓,難道你就不打算請我吃頓飯?”


    恩?就隻是請吃飯麽?阡陌點了點頭,順便想了想錢袋子裏有多少錢,這種皇子級別的人吃飯,那可不是簡單的幾個素菜便能打發了的,可是,貌似她錢袋子裏出了一些價值千金的魔核,好像就剩下幾枚銀幣了,應該隻夠吃幾碗麵而已。


    “我請你吃麵行麽?”她偏著頭問他,眼色清冷,軟玉般的臉龐之上透著淡淡的紅暈,金黃色的餘輝傾灑在她身上,這一刻美的如此動人,神色之間透著些許的窘迫,秦流觴想說還是他請算了,隻是想到這人的倔強便作罷,順從的點了點頭,兩人並肩向著城中走去。


    一路上也沒說什麽話,秦流觴居高臨下慣了,並沒有開口找話題的習慣,而阡陌更是沉默是金,不發一言。


    終於走到了一個小麵館中,要了兩碗陽春麵之後便坐下等吃的,桌椅有些破舊卻打掃的還算幹淨,阡陌低頭抱著受傷的喵喵,心神全在它身上,喵喵在她的愛撫之下渾身發抖,連體溫都上升了不少,鼻頭之處隱約有血跡。


    “喵喵,你怎麽了?”


    這下阡陌終於慌了,難道是受了重傷?可是,誰傷了它?正想著,喵喵卻忽然從她手中翻落在地,而後一溜煙從牆角之處跑了,阡陌一驚,便要起身去追,秦流觴也起身想要與她一起,阡陌示意他坐下,並說自己等下就會回來,隨後便追了過去。


    在轉角的一個小胡同裏終於看到了喵喵的身影,卻已經是化身為少年,雪白的衣衫沾上了不少的灰,頭發淩亂不堪,身子抵在身後的牆壁上,看著她靠近不喜反驚,阡陌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沉聲道:


    “喵喵,你這是怎麽回事?”


    喵喵的臉色微紅,柔嫩的小臉劃過一絲驚慌,鼻頭上的可疑紅色還未被他抹去,眼底水色微動,實在讓人想蹂躪他,他低頭沒敢說出,阡陌每逼近一步,他身子便抖一下,直到阡陌將他抵在牆頭之上,以一種較為曖昧的姿勢禁錮著他,他這才抬眼看她。


    “說吧,怎麽回事?”


    “喵喵?.喵喵生病了啦!”


    喵唔一聲,喵喵拽著她的衣角哭了起來,阡陌伸手摸著他的額頭,是有些燙,發燒感冒了?額,不知用深潭之水能不能行?


    “沒事,要生病了,我帶你去看大夫啊。”隻是這看大夫的話,是不是要看獸醫呢?


    “主人,喵喵不看大夫,喵喵也不能看主人,不然身上就會很熱,腦子不清楚,還會流鼻血!”


    阡陌身子僵硬了,這征兆倒是奇怪的很啊,這是什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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