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席慕容的《白鳥之死》含蓄地詮釋自己對小丫頭火熱的愛慕之情,其情可鑒,其心可嘉。一首愛情詩成功喚起小丫頭的好奇心和好感,讓下一步的文字互動順理成章。皇甫牧,你果然是個強勁的對手,可惜你的對手是我周一揚!在這場姻緣早已前定的情場角逐中,你注定以失敗者的姿態黯然退場。


    有些失去是注定,有些緣分永遠不會有結果,有些情動必定在沉寂的似水流年裏沉澱成一份斑駁的惆悵,一如你。


    季婉怡全部心思都在那條沒有看清署名的信息上,壓根沒有注意到周一揚諱莫如深的眼神,此刻像一個好奇寶寶,興致頗高地伸出小手:“學長,快給我手機,我要問問他是誰?”


    “我們該休息了。”周一揚快速刪除信息,果斷摁下關機鍵,隨手把手機放到一邊。


    好過分,那是我的手機好吧?季婉怡心裏劃過一絲不甘,不悅地沉下小臉。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周一揚低聲吟出。


    季婉怡先是一驚,緊接著伸出一雙小手環住他的脖子,開心無比地說:“原來學長也知道《一棵開花的樹》,我還以為……”似乎意識到下麵的話不妥急急打住話頭。


    “以為什麽?以為我老了不懂浪漫,還是以為我沒有讀過席慕容的愛情詩,嗯?”周一揚故作生氣地說。


    被說中心事,季婉怡麵色赧然,訕訕收回兩隻小手,習慣性絞在一起。


    周一揚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薄唇上輕吻一下,輕笑道:“其實席慕容的這首愛情詩意境遠不如張勝的《緣》深遠,讀過《緣》嗎?”


    季婉怡搖搖頭,如水的美眸帶著熱切地期盼看向他。


    “為了與你相遇,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佛問:


    緣轉瞬即逝,悔嗎?


    我答:


    不悔。


    佛答應了,


    許給我這輩子一段緣。


    緣是一塊很冷的冰,


    佛說。


    我謹記著,


    每時每刻,


    希望將它融化。


    一年又一年,


    然而,


    在寒冰化開的一刹那,


    緣不見了。


    我懂,


    你我今生已無緣,


    於是,


    我向佛祈求來生的緣分。


    佛問:


    緣要等五百年,悔嗎?


    我答:


    不悔。


    佛便賜予我痛苦,


    我並不怕,


    因為我,


    有堅定的信念。


    也許,五百年後,


    我又會對你說:


    為了與你相遇,


    我已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


    詩人的文字帶著一份癡癡的執念令人震撼深思,周一揚大提琴般低沉磁性的嗓音把這首詩誦讀出一種過盡千帆的滄桑之美。


    “現實與虛化相結合,意境好美。”季婉怡低聲讚歎。


    周一揚啄吻著她的粉唇,“張勝寫這首詩的時候隻有14歲。”


    “學長知道的好多哦!”季婉怡找到共鳴,露出率真的一麵,甜糯地問:“學長,快告訴我,你求的來生緣是什麽樣的女孩?”


    周一揚幽深的黑眸炙熱如火,似乎又隱匿了太多意味不明的波光,低沉地說:“我求的來生緣就是你好好跟著我,未來不管發生什麽都要不離不棄地陪在我身邊迎晨送晚。婉怡,能答應我嗎?”


    季婉怡斂下長睫。


    這一刻,周一揚感到前所未有的煎熬,心底隱隱泛起一絲年少時才會有的忐忑。


    季婉怡認真思考片刻,鄭重地點點頭。


    “學長保證永遠不會讓我的婉怡失望。”周一揚幽深的黑眸波光瀲灩,俯下頭,唇舌糾纏,在失控的臨界點強行控製住自己的欲念,抱著她起身回到公主房把她輕放到淡紫色的大床上,摁開頂燈,拿起窗簾遙控器摁下控製鍵,垂墜的麻質窗簾緩緩向中間合攏,寵溺地說:“乖乖在床上等我,不許偷偷跑去抱布丁,我去給你拿藥熱牛奶。”


    季婉怡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軟糯地撒嬌:“學長,我今天晚上不想吃藥。”


    周一揚回身抱住她,疼惜彌漫心間,他又何嚐願意讓她吃藥?縱有再多的不舍,也不敢拿她的身體開玩笑,拍著她的背柔柔地低哄:“聽話,按時服藥身體才會盡快康複。”


    “那……媽媽有告訴學長我得了什麽病嗎?”季婉怡輕聲問。如水的美眸些許茫然些許恐懼,爹地媽咪告訴她是補血的藥,奇石伯說是營養藥,可是自己服用的每一種藥都沒有瓶簽隻有爹地做的標識,她一直很困惑自己在吃什麽藥。


    周一揚溫柔地抬起她尖秀的下頜,深深看著她柔聲說:“青春期貧血。每個女孩子進入青春期後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貧血,這取決於每個人的體質。以後不許胡思亂想,知道嗎?”拍拍她的小臉轉身離開。


    季婉怡再聰慧畢竟是個被精心保護的孩子,想想自己的身體也確實沒有什麽症狀,他合理的解釋加之對他不二的信任,心中的疑惑消除得一幹二淨,高興地趴在大床上翻閱起財經雜誌。


    幾分鍾後,周一揚端著一大杯牛奶進來坐在床邊,攤開的掌心裏是七八片大小不一的藥片,“起來吃藥。”


    季婉怡扭頭瞄了一眼,鴕鳥般把頭埋進羽枕,悶聲道:“我不喝那麽多牛奶。”


    “這是兩人份。”周一揚唇角掛著縱容的淺笑,安撫性喝下大半杯。


    季婉怡滿意地坐起來,青蔥玉指不假思索地從他的掌心裏拈出一片灰白色的小藥片。


    周一揚頗為不解,挑眉問:“為什麽把它單獨挑出來?”


    “這個小藥片一到嘴裏就會融化,好苦好苦,我想最後吃它。”季婉怡蹙起眉心,仿佛味蕾正在經受它的摧殘蹂躪。


    “先吃這幾顆藥,一會兒我幫你解決嘴裏的苦味。”周一揚把藥喂給她,疼惜地把她攬進懷裏,如果可以他願意代她嚐遍世間百苦。


    現在回味自己當年所謂的初戀,充其量不過是一場青春的萌動,無關愛情。


    季婉怡磨蹭了一會兒,把那顆小藥片放進嘴裏,把剩下的牛奶全部喝光,整張小臉仍然皺在一起。


    周一揚俯下頭,把她的香舌卷入口中,難以言喻的苦刺激著他敏銳的味覺神經,心中的不舍與憐惜又加重了幾分,此刻溫柔地吮吸纏綿不為其它,隻為消弭令她心悸的苦。


    窗外雨聲沙沙,室內氣息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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