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喝涼咖啡,又淘氣。(.)”周一揚抬手拿開咖啡杯放到一邊。


    季婉怡一陣氣悶,自己好不容易調製出來的極品咖啡,他居然不讓自己品嚐一下味道,他喜歡與自己唱反調,還是熱衷破壞自己的好心情?鬱悶地抬手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周一揚唇角微揚,幽深的黑眸氤氳著濃烈得化不開的柔情與寵溺,握住她的小手,附在她耳邊悄然耳語了句什麽。


    季婉怡俏臉一紅,遲疑片刻,緩緩抬起頭,目光毫無預兆地與皇甫牧的視線在半空相遇,如受驚的小鹿,驚訝地捂住嘴巴,皇甫先生一直有在看自己剛剛任性的樣子?好丟臉!周一上班麵對他會好尷尬,怎麽辦?要不裝病請假一天?不可以!怎麽可以撒謊騙人呢?哎,都怪自己一看到方糖就管不住自己的心,好喜歡看它慢慢融化消失在咖啡裏的過程。下一秒,赧然地斂下長睫,躲進他的懷裏再也不肯出來。


    深綠的藤蔓掩映在橘黃色的光芒中,紫藤花暈染著幾許頹靡的芬芳,陽光帶著臨近遲暮的暗淡,卻不失強勢地從紫藤架灑落下來,斑駁零散地打在他們身上,畫麵真實而又縹緲,以著絕世的唯美,帶給人癡迷神往的深遠意境。


    皇甫牧眸色複雜晦暗,他多麽希望她能夠坦然地在自己麵前演繹這些可愛的小動作,而不是如此刻般把自己摒棄在她的世界之外!他很想告訴她,他愛她的一切,所以無需在他麵前掩飾自己!


    心底莫名湧起一夢千年的感慨,忽然間覺得他們倆很是般配,自己猶如一個醜陋的第三者,無恥地插足他們中間,正在做著一件徒勞而又喪失道德底線的勾當。


    小白兔就像一隻全球限量版的芭比娃娃,需要精心嗬護和關愛,周一揚無疑是最適合她的那個人!反觀自己,肩負著太多的責任,注定做不到時時刻刻無微不至地去照顧她,心底竟萌生出成全他們的退意。


    真正放棄心中至愛,談何容易?


    放棄小白兔,意味著自己在未來漫長的歲月裏,每晚隻能枕月而眠;若幹年後,記憶之花在銀白的月光中和著相思淚繾綣綻放,獨自飄零;冷落已久的心,在每一次回味中承受著淩遲般的極痛。


    心底一片潮潤,無法抑製的情感喧囂奔騰,蹂躪撕裂著他……


    在痛苦的矛盾掙紮中,他為自己的情感尋到了一處執著的出口,既然自己無法阻止潮起潮落四季更替,那就做那個乘風破浪的弄潮兒,隻要愛神不施展無邊的法力讓自己沸騰的熱血冷凝結冰,他就不會停下追逐幸福愛情的腳步。


    當然,此情此景,作為一個男人,一個習慣了掌控一切的男人,目睹倆人透著默契與親密的小動作,他怎麽可能不心痛,又怎麽可能不嫉妒癲狂?


    但,他是皇甫牧!


    隻能把所有的傷痛深深地掩埋進心底,注定不能潑墨揮灑自己的喜怒哀樂。


    因而,他把情緒控製得滴水不漏,至少在旁人看來沒有絲毫負麵情緒外溢的跡象,從容淡定地與歐陽汐和蘇竹交談,理智地把自己置身事外。


    陽光微淡,安然若素。


    歐陽汐無波的目光似有若無地在他和女婿身上掠過,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世間最美好的夢境莫過於情,傷人至深的也是情,暗暗祈禱女兒能圓滿地處理好與愛慕者的關係。覺得今晚有必要與雲天商量一下,讓他明天抽時間與一揚談一談,最好先舉行一個簡單的訂婚儀式,盡可能地讓女兒避開不必要的情感紛擾才好。[]


    日漸偏西,大胖小胖基本掌握語法的幾大要素,很有眼識地收起課本離開。


    季婉怡把他們送至大門外,回身一路小跑飛奔進院落。


    “不許跑!”


    “慢一點。”


    周一揚與皇甫牧同時出聲,唯一的不同之處,前者語氣寵溺中帶著命令式的關切,後者的話語聽上去柔和了許多,浸潤著滿懷的憐惜與愛意,更易於讓人接受。


    季婉怡委屈地撇撇嘴,就知道凶人!聽話地緩下腳步,行至距離皇甫牧一步的規範禮儀位置駐足,想到自己之前的種種,絕色的小臉劃過一絲尷尬的紅暈,默了默,輕聲說:“對不起,皇甫先生,讓您久等了,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


    皇甫牧狹眸含笑,溫和地說:“沒關係,無端占用你的休息時間,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是我,你過來坐。”起身坐到一邊,讓出帶著自己體溫的坐墊。


    周一揚不動聲色地凝向她,許是站在金字塔尖上久了,自如掌控自己的情緒也隨之成為日常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樣的人中龍,注定需要帶著麵具示人,除了麵對心愛的女人,極少數的人能有幸在某個因緣際會的瞬間,窺探到他麵具下真實的一麵,但,絕不會是全部。


    季婉怡剛邁開腳步,即已清晰地感知到背後被兩道銳利的視線鎖住,且大有射穿她之勢,頓覺氣抑,我又沒賣給你,你管我與誰親近?這裏是我家,又不是你家,媽咪和奇石伯都沒有說什麽,要你管我!小孩子脾氣上來,故意逆風作案,不加猶豫地坐下去。


    周一揚黑眸微凜,眸底有隱隱的怒氣劃過,小丫頭膽子愈來愈大,居然無視自己的警告!在她即將落座之際,伸臂把她扯回懷裏,咬著她的耳朵低低道:“你還真敢坐,嗯?”


    季婉怡掙紮著忿忿不平地嘀咕:為什麽不敢坐?皇甫先生又不是來自食人族,倒是你,好符合食人族的習性,好凶好霸道,現在的樣子好像要吃人……不經意間耳朵裏灌進他似是磨牙的聲音,腹誹戛然而止,學長不會真的想吃她吧?還是不要惹他的好,萬一他一時興起,把自己囫圇吞進肚子裏就麻煩了!到時候爹地醫術再精湛,也不能把經由他胃酸腐蝕的自己給變回現在這個樣子。激靈靈打個冷戰,兩隻小手緊張地絞在一起,老老實實地偎在他的懷裏一動也不敢動。


    周一揚見懷裏的小丫頭忽然收起小老虎的利爪,安靜得如一隻乖巧的小貓咪,瞬間的納罕過後即刻了然,卻也不似往常般加以撫慰,任由她的小腦袋在那裏自由發揮想象的空間。


    兩個情敵隔著石桌相對而坐,怎麽看怎麽詭異,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皇甫牧隱晦不明的俊顏閃過一抹莫測高深,稍縱即逝,麵色如常地說:“婉怡,我們在二級市場的動作金氏已經有所警覺,按照以往的經驗,下一步目標公司會在摸不清對方意圖的情況下出其不意地予以反擊,同時也會委托職業莊家打壓我們的股價,全麵狙擊收購公司。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前做好防範部署,以便及時應對?”狹眸氤氳著隱隱的笑意,仿佛上述謊言是出自他人之口。


    周一揚唇角揚起一抹譏誚的淺笑,也不點破,伸手把小丫頭垂落耳際的長發挑到耳後,動作親昵曖昧。


    雷銘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哎喲喂,原來大boss也是個撒謊不帶打草稿的主兒,戲功一流!為了抱得美人歸,一再刷新逆天的節奏。倆人這算是互下戰書呢,還是暗裏比拚心理戰術呢?按道理情敵相見,怎麽著也應該分外眼紅才是王道,這怎麽看上去還和平共處咧?哎喲,自己這腦子該不會是要提前癡呆了吧?怎麽愣是看不清裏麵的溝溝壑壑了呢?


    季婉怡略作沉思,粉唇輕啟,“我在做股權收購方案的時候,有考慮到這一點,也有製定完善的應對機製。您也知道我們的收購一直是在二級市場悄然進行,每次持有和拋售的股票皆嚴格控製在不會引起目標公司注意的份額內。”


    皇甫牧微微頷首,抬眸示意雷銘把文件拿過來。


    雷銘心中叫苦不迭,大boss喲,您老怎麽出爾反爾喲,來之前咱不是說好他隻管做道具嗎?可沒有給他安排台詞這一說道喲,這臨時抱佛腳現編台詞,他也得有那個腦子喲!哎喲,大boss喲,您老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逼騾馬上樹嗎?沒見過自己撒謊,還得拉上聽眾幫他做圓謊器的!再說,總裁夫人人小鬼大,能不能騙得過去暫且撂到一邊,就你對麵那位就能把您老的把戲拆到骨頭!


    暗自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提前做足了功課,讓財務總監做了一份風險評估報告。大腦快速羅織了一下詞匯,偷瞄了眼周一揚,壯起狼心兔子膽,握拳掩唇輕咳一聲,翻開文件放到倆人麵前,一本正經地說:“季助理,據可靠消息透露,金氏已經準備在周一打響反收購戰,財務總監請示你下一步的指示,他們好利用明天及時調整部署作出應對措施,這是他們做出的風險評估報告。”大boss哎,我可就幫您老到這兒,下麵您老想怎麽唱,可全靠您老自己個的功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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