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刑警隊審訊室


    顧適楠木然地坐在審訊椅上,飄逸的假發淩亂不堪,瘦削的臉上淚痕遍布,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喬陌那個畜牲怎麽忍心對自己下此辣手,就算他丫恨自己攪黃了他和季婉怡的聯姻,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該在丫季婉怡離開後,轉瞬摘下丫溫潤的麵具,露出惡狼般凶殘的本性,陰險地把自己帶進他丫處心積慮設下的套裏還不算完,最後他丫居然沒人性地親自報警,說她惡意盜刷他的銀行卡後,為逃避刑事責任私闖民宅威脅當事人。(.無彈窗廣告)


    丫挺的睜眼說瞎話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更讓她心寒的是,丫挺的該天打雷劈的夜未希和喬煙,眼睜睜看著她被警察叔叔像拖死狗一樣地拎扯出喬家,對她這個懷著喬家血脈的孕婦沒有半分惻隱之心,怎麽說都是女人,她們犯得著那麽跟她過不去嗎?


    也不知道項戈那個倒插門女婿和喬陌那狗娘養的畜生,來局子裏跟這些舔主子腳後跟的哈巴狗胡咧咧了些什麽,看這陣勢絕對是不讓她做實盜刷他人銀行卡的罪名是不會罷休。


    一位年紀五十幾歲的女警官走進審訊室。


    兩位年輕的女審訊員慌忙站起來,“趙警督。”


    趙警督抬手往下按了按,坐在審訊桌前翻閱著兩位下屬幾個小時毫無突破的審訊記錄,啪!一拍桌子,聲色俱厲地說:“顧適楠,把頭抬起來!老實交代你惡意盜刷他人銀行卡一事。”


    顧適楠一哆嗦,本能地抬起頭,眸裏溢滿驚恐。


    趙警督見震懾達到預期的效果,語氣緩和下來,語重心長地說:“顧適楠,你的年紀比我女兒小不了幾歲,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上,我是真的不願意看到你年紀輕輕就失去自由,你要知道,如果喬陌對你的指控屬實,你將要在高牆裏渡過十幾年的歲月,那是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時光,等你出來的時候,你同齡人的孩子都已經到了上小學的年紀,你想過這個人生損失有多大嗎?我來告訴你結果,它是無法估量的!”


    “我沒有,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沒做……”顧適楠心理防線徹底崩潰,雙手抱頭失聲痛哭。


    趙警督耐心地等她哭夠了,溫和地說:“那你就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我們坐在這裏名義上是在審訊你,實際上也是給你一個為自己辯護的機會,不管你心裏對這裏,對我們有多抵觸,我希望你首先要端正自己的態度,頑抗和沉默隻會給你增加罪名和從重處罰的事由,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實際性的改變!你要明白,根據我國刑訴法第四十六條規定:沒有被告人供訴,證據充分確鑿的,可以認定被告人有罪和處以刑罰,這就是法院可以對零口供的被告人定罪的法律依據。現在是偵破階段,你有權利為自己辯護,以此洗清自己的罪名,也有義務配合我們的案件調查,還原事實真相。作為一個公民,拿起法律的武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這是法律賦予你的權利,你要懂得珍惜,明白嗎?”


    顧適楠機械地點點頭。


    趙警督起身倒了杯水遞給她,“喝口水,不要緊張,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長輩或熟知的鄰居,然後你把撿拾到銀行卡及提款細節詳細複述一遍。”


    顧適楠猛地抬起頭,激動地喊道:“我說了銀行卡是喬陌那丫給我的!你們為什麽不相信?”


    趙警督安撫地拍拍她的肩,“不是我們不相信你,是你的話缺乏足夠的依據,要想讓我們相信你,你必須拿出合理有力的證據來證明你自己的清白,這樣才能駁倒原告對你的指控。不要激動,喝口水,平靜一下,慢慢說。”


    顧適楠喝了幾口,雙手緊緊握住杯子,仿佛它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停頓片刻,帶著哭腔請求道:“阿姨,我……想給家裏打個電話,行嗎?”


    “不行。不過,我可以給你透露一點本案之外的消息,你家裏人已經來了就在外麵,前提需要你的配合,否則我們會依法正式刑拘你,那事態就嚴重了,與現在的依法傳訊完全不是一個概念。”趙警督回到審訊桌前坐下,追問道:“喬陌為什麽給你他的銀行卡?”


    顧適楠罕見的臉一紅,扭捏道:“銀行卡是……是他上完我後,給我的一次性補償。”


    噗嗤!兩位年輕的審訊員恥笑出聲,這人有妄想症吧?可著g市三歲大的孩子都知道,喬書記家的公子一直在等季家千金長大,對身邊的女人壓根就不屑一顧,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聽聞他有一絲緋聞傳出,現如今季家千金大學畢業好事將近的時候,他跟眼前這個不男不女的女人有染,打死她們都不信!如果這種人都能入喬公子的法眼,那她們說不準還能嫁給下一屆美國總統呢!


    女警官不悅地用筆敲了敲桌麵,示意她們嚴肅點。


    兩位年輕的審訊員吐了吐舌頭,正襟危坐靜聽下文。


    顧適楠覺得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了,咬牙道:“我現在還懷了他的孩子。”


    “顧適楠,說得詳細點,你懷了誰的孩子?”趙警督複問道。


    審訊室外


    顧裏一頭霧水地坐在審訊室外的長椅上,不時地掏出手帕擦汗,下午剛從外麵回到辦公室,屁股還沒騰出時間坐到椅子上,即被鍾秘書一通電話傳到這裏,如今整整兩個小時過去了,眼看著日漸偏西,他對裏麵的情況一無所知,既不知道女兒為什麽會從喬家被帶到這裏,更不知道她在喬家發生了什麽事,打從昨晚他知道女兒懷上喬大公子的孩子,他的精神一直處於亢奮狀態,顧家是光耀門庭還是史海沉鉤在此一搏!暗暗祈禱神經大條的女兒,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整出什麽亂子來,傷害到肚子裏的外孫。


    顧準急匆匆地趕來,顧不得擦一把滿頭的大汗,氣喘籲籲地問:“老二,怎麽回事?小楠好端端的怎麽來這兒了?”


    顧裏抬起屁股往旁邊挪了挪,從襯衣口袋裏掏出香煙,抽出一支點上,深吸一口道:“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唯一的線索她是從喬家直接帶到這兒來的。那幾個辦案的小崽子口風嚴得很,多一個字也問不出來。我提出先見一見小楠,他們請示半天,哼哼哈哈地答複說,要等到裏麵的審訊結束。哥,你說孩子犯了什麽逆天大法,非要弄到刑警隊來審訊?這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麽?”七尺男兒說到最後,語音竟帶著絲絲哽咽。


    顧準回頭看了下四周,“小點聲,現在不是發牢騷意氣用事的時候。”沒有了與人博弈的王牌,其它一切都是泡影,這點道理還需要人時刻耳提麵命地點醒嗎?


    一位紮著高馬尾的年輕文職人員,抱著一摞卷宗經過他們身邊,駐足嗬斥道:“把煙滅了,想抽前麵左拐吸煙室。”


    顧裏早已窩了一肚子的火,聞言騰地從椅子上竄起來,“你……”


    顧準急忙把欲要發作弟弟按回到椅子上,這個時候跟一小丫頭片子較的什麽勁?想法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末要緊!


    顧裏掐滅手裏的香煙,低聲問:“小楠進局子這事,爸知道嗎?”


    “我沒告訴他,小楠她媽和你嫂子我也沒讓她們知道,免得女人們壓不住事,南哭北嚎地再鬧出點什麽事來,就更加不好收場了。不過,今晚小楠若是不回家肯定瞞不過去。再有半個小時就下班了,當務之急趕緊想辦法先把小楠從這裏弄出去!你和韓老二不是同學嗎?我打聽過了,他現在負責刑警這一塊,你打個電話問問他什麽情況?”顧準不失冷靜自持地說。


    顧裏有些遲疑,“我跟韓樹光也沒什麽深交,小楠這忙他還真不一定肯幫。”


    顧準抬臂看了下腕表,催促道:“這眼瞅著就到下班的點,沒多少時間了,總不能讓小楠在拘留所過夜吧?碰一頭看看吧,張嘴三分利,幫不幫讓他自己掂量。”看樣子兄弟倆真該檢討一下,在官場上廝混了大半輩子,還真沒交過幾個兩肋插刀的過命朋友。按說他們兄弟倆好歹也是兩大清水衙門裏的一二把手,與各大局的掌舵人麵上的交情還是有的,今天出這麽大的事,公安口上沒一個人提前跟他們透露下口風,一連十幾通電話撥出去,半點有價值的信息沒探聽出來,個個在電話裏哼哼唧唧避之唯恐不及。


    顧裏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思慮再三調出號碼撥了出去。


    顧準走到窗前,極目遠眺西邊光芒逐漸暗淡的一輪紅日,心底的悲愴紛至遝來,他覺得顧家猶如這日薄西山的太陽正在走向沒落。他不明白顧家世代子孫,為什麽每一個人的仕途之路都走得極不順遂,是被人詛咒了還是上蒼有意要絕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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