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放眼望去收入眼底的,隻有這無邊無際的黑暗。蘇妍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好像在作夢似的,渾身輕飄飄的都感覺不到重量。她隻知道機械的往前走,在這片黑暗的空間裏,她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突然,就在蘇妍茫然無措的時候,前方一道細微的光線投了下來,好似這個黑暗的空間裂開了一條細縫似的。蘇妍本能的向著那白光的方向而去,當白光照到她身上的時候,蘇妍隻覺腦子裏一陣針紮似的疼,這讓蘇妍不由得痛呼出聲。


    “醒了!醒了!老爺夫人三小姐醒了,三小姐醒了。”


    還沒看見人,就聽到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接著就是一連串腳步奔跑的聲音。剛睜開眼,強烈的光線刺得蘇妍眼睛生疼,不由眯了眯眼睛,腦袋還感覺暈糊糊的。等眼睛稍稍適應的一下周圍的光線,就看到一個頭戴方帽,身著古代員外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位同樣身著古代錦衣華裙的婦人。眼睛被照得有些花,看不清來人的具體長相,蘇妍腦子還有些亂,而那員外打扮的人一進屋便以一種略帶嚴厲的語氣向蘇妍責問道:“荷兒你真是太胡鬧了,你母親隻不過責怪了你幾句你哪能就尋短見,傳了出去我們風家的顏麵還要不要了?”


    蘇妍剛醒過來,還搞不清楚周圍的狀況,等聽到有人開口說話她不由抬頭望去,卻發現自己床前站著一個古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好像還是在對著自己說話。還沒等蘇妍回過神來,腦子裏突然好似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般,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就像是幻燈片似的一幅一幅在她腦子裏閃現,頭痛得好似要裂開一般,蘇妍慘叫一聲,剛剛醒過來便又暈了過去。


    那穿著員外服的男人一看蘇妍又暈了過去,臉上閃現一抹急色,連忙向身後的丫頭喝道:“還愣著作甚,還不快去叫大夫。”


    小丫頭聞言連忙跑了出去,那中年男子來到床頭,仔細查視一番,看著蘇妍額上的傷,擔憂的道:“夫人,這丫頭會不會是摔壞了腦子?”


    一旁錦衣華服的婦人連忙堆笑安慰道:“大夫不是說了沒事麽?老爺就放心罷。(.好看的小說)”


    那中年男子隻顧著擔憂,卻沒發現身旁夫人嘴上雖是溫聲軟語,但看向床上躺著的蘇妍時,明眸中竟是閃現出一抹狠毒的厲色來,隻不過很快,又被她掩飾了起來,快得一閃而逝,好似根本沒出現過一般。


    如果此時蘇妍醒來一定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因為此時她所呆的房間的擺放正如古代閨閣小姐的擺設一股無二:雕花木床,錦瀾羅帳,床尾是繪有蘭草的檀木錦繡屏風,臨窗處則是紅木雕花梳妝台,沉香木的幾案上擺放了一盆蘭草,房頂更是雕梁畫棟,古色古香。


    中年男子聽了點了點頭,隨即攜了那婦人走了出去,邊走邊向那婦人吩咐道:“一會大夫來了可要瞧仔細了,千萬別出了岔子才好。”


    那婦人麵色和藹的應道:“但聽老爺吩咐。”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便和婦人一起走了出去……


    蘇妍是在半夜才醒的,當她再度醒來之時,她腦中那些原本不屬於她的記憶再度浮現在腦海,隻是這一次頭卻沒有再疼了。蘇妍呆呆的靠在床頭,腦中一幕一幕的出現一些畫麵,那是別人的人生,別人的記憶,可是令蘇妍奇怪的是那些畫麵那些記憶,好似她自己親身經曆過一般。等蘇妍好不容易適應把腦中的記憶理順了,抬頭打量四周,卻驚訝的發現她每看到一物一景,腦海中便有相同的記憶與之相對應。


    這輕紗幔帳,珠簾暖閣,就好像是她呆過很久的地方一般。


    慕然間,風百萬、陳夢蘿、風清荷這幾個名字湧上蘇妍的心頭。蘇妍閉上眼睛想了一下,猛的下得床來,打量了一下便向臨窗的梳妝台撲去。拿起銅鏡對著臉左右照了照,古代的銅鏡本就照不清楚,再加上又是晚上,無奈蘇妍隻得返身拿過桌上的燭火,一手執起銅鏡仔細端詳了起來。這下終於是看得清楚了些,隻見銅鏡裏一個杏眼桃腮,眉目如畫的絕世佳人映入眼簾。


    “我怎麽變成這樣了?這是怎麽一回事?”蘇妍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言自語道。


    思考了片刻,蘇妍又對著銅鏡照了起來,覺得還是看不真切,在屋中又找來兩支蠟燭點上,這下看得真切些了,隻見銅鏡裏佳人秀發如絲披散在兩肩,兩彎柳葉眉如顰似蹙,大大的眼睛裏波光瀲灩,目光流轉之間既有少女的清純浪漫又有婦人的風情萬種。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撲閃撲閃,精致的瓊鼻,小巧的嘴口。粉頰微暈如披霜秋蕙,朱唇輕啟似綻雪冬梅。


    眉若遠山飛翠色,目若秋水猶帶情。看著銅鏡中的那抹絕色,蘇妍就想起了這兩句形容女子傾城容貌的句子來。


    “難道說我現在變成了風府的三小姐風清荷?!”蘇妍不可思議的自言自語道:“這怎麽可能?”


    蘇妍仔細的回憶之前發生的事,她不過是被花盆砸了頭,之後便感到全身輕飄飄的。,她以為自己快要死了,迷迷糊糊間她隻感到自己輕如鴻毛,不停的向上飄啊飄。對了,恍惚間她好似看到了頭頂上有個黑色的旋渦,她以為那是幻覺,或者每個臨死之前的人都會是這樣的經曆。難道說之前飄向那個黑洞的是她的靈魂?


    可是就算是這樣,那麽她也應該去投胎才對呀,怎麽會到了這麽個地方,靈魂還附上了一個陌生人的身上?難道人死之後不是該去陰曹地府麽?一邊串的疑問又讓蘇妍的頭隱隱作痛。她仔細的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好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可是想著想著,腦海中卻浮一個身著藕荷綠輕衫,下身著同樣顏色的百褶羅裙古裝少女從閣樓的樓梯上滾下,在摔下之前,她驚恐的大眼中,看到的是一個身著錦衣華服,頭戴鑲紅寶石金釵的婦人,正一臉冷笑的看著她從閣樓上滾下去,隨即那佳人後腦磕在柱子上便雙眼一黑暈死了過去,這是記憶中最後的一幅畫麵。


    蘇妍輕輕搖了搖頭,好似在整理思緒一般,為什麽腦中會出現這麽一幅畫麵?等等,記得自己是因為腦子被花盆砸了腦部受了嚴重的傷才致使自己暈死過去,蘇妍也不確定自己當時是不是真死了。而自己現在附身的風府三小姐,好像是遭人陷害從閣樓上摔了下去,陷害她的人就是那個穿著華服的婦人,蘇妍回想著那婦人的身份,發現竟是風府三小姐名義上的母親!這三小姐也是因為摔傷了腦子而導致了她暈死過去。


    蘇妍好似想到了些什麽?挽起衣袖查看了一番,發覺手臂上有多處多瘀青,後背處也隱隱作痛。幾年的商場曆練鍛煉了蘇妍分析決策能力,此時將這些畫麵一串聯一分析,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了。


    “難道說當時我已經被花盆砸死了,所以導致靈魂出竅,而原本應去投胎的靈魂卻因為時空的錯亂或者說是其它某種不知名的明因而穿越到了現在的這個時空?而同一時間,又恰好這風府三小姐被其母陷害從閣樓上摔下,其實她當時也已經摔死了,隻是剛好自己穿過來的靈魂便附在了這三小姐的身上?那麽是不是說這三小姐的靈魂已經去投胎了,而自己腦海中那些原本不屬於她的記憶便是這三小姐的。隻是她才一死,有些記憶還沒來得及消散便融入到自己的靈魂中去了。怪不得不是自己經曆也讓自己如同親身經曆過一般。”蘇妍一邊整理著風三小姐的記憶一邊將整件事情前後推想一遍,緊接著又道:“隻是這三小姐的母親為何要害自己的女兒,雖說不是她親生的。”


    腦海中又浮現出靖王府,小王爺和定親幾個關鍵詞來,前後一聯想,蘇妍嘴角冷笑:“原來如此。”


    蘇妍正理著思路,突然一個少女的嬌呼聲響起:“三小姐您醒啦,快上床躺著,餓麽?我去給您拿吃的去。”


    蘇妍抬眼望去,就見一個年約十三,梳著雙髻長得嬌巧可人的小丫頭向自己走了過來,不由分說的將自己往床上扶去,蘇妍正在思憶這小丫頭是誰,隻好任由她扶著,隻見小丫頭麻利的將被替自己蓋好,然後嬌聲道:“小姐你等一會,我去給你拿去的吃。”


    蘇妍想了下,才知道這小丫頭是風三小姐的貼身丫鬟喚作錦心。錦心出去不過一會便端了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了一碟炒青菜,一碟精致的點心和一碗清粥。


    錦心一邊服伺著蘇妍用飯一邊說道:“小姐,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不宜太過油膩以免傷胃,先喝點粥罷。”


    “嗯,謝謝。”蘇妍隨口應道。她是現代人,不慣被別人服伺,這句謝謝也完全出自本能。那廂錦心聽到了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蘇妍道:“小姐莫不是摔壞了腦子了麽?奴婢服伺小姐本是本份,小姐切莫這般折煞小婢了。”


    蘇妍聽了倒是一愣,看來自己還沒進入角色啊,輕笑道:“好了好了,我不過隨口一說而已,你先出去罷,我自己來就行了。”


    “這怎麽行,小姐你剛好還是讓奴婢服伺您罷。”錦心聞言連聲說道。


    蘇妍皺了皺眉,她實在不習慣讓人這麽伺候,不由自主的當總裁時的淩厲氣勢便激發了起來,沉聲說道:“行了,我又不是不能動了,讓我來罷,時候不早了你不必伺候了去歇著罷。”


    錦心被蘇妍氣勢迫得一愣,竟是有些害怕,覺得這三小姐醒來之後感覺好似變了個人,可具體哪裏變了又說不上來。錦心不知道,是氣質變了,原本的風三小姐性子沉靜少言,為人怯懦軟弱,要不然也不會為其母所害。而蘇妍是誰?她是大公司的總裁,在商場上千錘百煉,氣勢淩厲,殺伐果決,長期培養出來的那種上位者的氣質豈是風三小姐這種養在深閨的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所能比的?


    錦心在蘇妍的注視下不敢再言,隻好依了她。


    “那小姐我出去,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你呼喚一聲便行了。”


    “放心吧我沒事的,歇著去吧。”蘇妍輕笑道。


    要說這風三小姐天生條件就是好,不光容貌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就連這說話的聲音,也是嬌柔婉轉如杜鵑夜啼,黃鶯出穀。這要是放在她以前的世界,那些所謂的女明星還不都成了庸脂俗粉?


    一天多沒吃東西,蘇妍也來不及思考其它的問題,先填飽肚子再想以後的出路罷。蘇妍歎息一聲,端起清粥就著青菜糕點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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