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楓坐在主位上,心裏不覺忐忑不安了起來。


    黎天耀的傷勢,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當晚在醫院裏,他是親眼看著黎天耀的好朋友傑森,從黎天耀身上取出了兩個子彈來的。


    這樣的傷勢,若是休養個十天半個月,能否打一場高爾夫都難說,何況才休息了不過兩天。


    正欲開口替黎天耀回絕,黎天耀已然笑著應了下來,“陳伯伯有意,我自然是奉陪的。”


    說著,黎天耀看向了黎楓,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黎楓擔心黎天耀出事,便是不動聲色的說:“既然陳部長有心,那就客隨主便,飯後大家一起到高爾夫球場活動活動筋骨吧。”


    “好哎,好哎。”


    葉媚心第一個鼓掌讚成,而後瞟著夏以晴說:“以晴姐姐,我要挑戰你哦。”


    夏以晴想要拒絕,葉媚心卻不給夏以晴推脫的機會,“哎呦,以晴姐姐,你看看這麽大一家子人,就咱們兩個女孩子,你不陪我玩,難道要我去挑戰那些男生,還是叔叔伯伯們嘛。你就當陪我玩一會嘛。”


    葉南天與陳東鋒交換了顏色後開口道:“是啊,大少奶奶就陪著我們家媚心玩會吧。”


    如此一來,夏以晴更沒法拒絕,便是點了點頭,“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葉媚心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勝利者的神色來。


    她的高爾夫球技是相當精湛的,她主動挑戰夏以晴,就是為了在程子航麵前展示自己,讓程子航明白她葉媚心是個比夏以晴優秀的女人,無論是家世還別的方麵,她都比夏以晴強。


    午飯,在一種表麵歡聲笑語,實際暗藏波濤的氣氛中結束。


    黎楓帶著忠叔與莉莎上了車,先一步去了高爾夫球場安排晚些的活動。


    陳東鋒和葉南天上了同一輛車子,葉媚心說不願意跟兩個無趣的大叔同行,吐了吐舌頭就上了程子航的車。


    夏以晴毫無疑問是和黎天耀同車。


    坐上車,夏以晴就急了,“黎天耀,你就算是逞能,也要量力而為吧?你這樣怎麽打高爾夫,你是想傷口再裂開一次嗎?你到底有沒有常識啊,現在本來就是傷口不容易愈合的夏季,裂開一次又一次以後,就更難愈合了,要是傷口感染,潰爛……”


    黎天耀狠狠的剮了夏以晴一樣,“你不烏鴉嘴,能死沒啊?”


    夏以晴有一種好心被當場驢肝肺的感覺,然後她就在心裏暗暗的罵自己,你是白癡啊,去關心黎天耀。


    那個男人怎麽對你的,你居然犯賤去關心他?


    夏以晴,你再關心他一次,你就是活該被折磨的命。


    黎天耀不喜歡夏以晴的關心,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被那個女人關心,接受她對自己的好以後,他的心竟然有那麽一點點的動搖,竟然在一點點的被腐蝕。


    喝斷了小女人的關心,略約調整了一下,黎天耀按了車上的一個按鈕,副駕駛的座位折疊收縮了起來,“去開車。”


    以一種命令的口吻,黎天耀命令著夏以晴。


    夏以晴賭氣,“我不會開車。”


    “女人,我查過你。你七年前就靠了法國的駕照,三年前回國又考了國內的駕照。”


    黎天耀的一番話,讓夏以晴無言以對,“算你狠。”


    說完,她冒著身子,走到了前方,看了一眼那司機,不覺怔然,“傑森”隨即夏以晴改口,“不,傑瑞,怎麽是你啊。”


    黎天耀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錯愕,旋即他就略約的猜到了,傑森不肯承認身份的原因,也不拆穿,黎天耀隻是不耐煩的說:“哪那麽多的廢話,趕緊開車,讓傑瑞過來。”


    夏以晴坐在駕駛位置上,緩緩發動車子,就讓車子以一種十分平穩的速度,行駛在了路麵上。


    傑森坐到了黎天耀的身旁,有些憂心的問:“一定要這樣嗎?”


    黎天耀點頭,“要是糊弄不過去那個陳東鋒,今晚少不得有一場硬仗要打。我一個人多受點苦,也比連累手下弟兄們出事強。”


    黎天耀心意堅決,傑森也不要再勸什麽,隻是本著醫生用藥前的原則,提醒黎天耀,“這玩意最多能幫你隱瞞兩個小時,而且你要記住,時間拖得越久,傷口就越容易……”


    “你怎麽也跟個女人似的,婆婆媽媽的。”


    這些事黎天耀都知道,可先前基地火並的時候,已經死了太多人了。


    二十六個弟兄,二十六個鮮活的人名,他實在是不忍心再看有人在火並中送命,才是不惜鋌而走險,也要騙上那陳東鋒一騙。


    不然自己弟兄們辛苦從菲律賓倒騰來的活,就這麽拱手送給陳東鋒那個混蛋了?


    雖然還沒差出來,究竟是那一股勢力,派人襲擊了他的基地。但黎天耀隱隱的感覺到,那股勢力背後,有陳東鋒的支持。


    傑森適時的住嘴了,而後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小藥箱,處理起黎天耀的傷口來。


    夏以晴盡可能小心的開車,行駛在平坦的路麵上。


    透過倒車鏡,夏以晴隱約的看到,黎天耀的麵色並不好看,甚至額頭上還有冷汗流下。


    很明顯,他飽受著痛苦。


    傑森最後拿出了一支針管注射在黎天耀的身體中,而後交給黎天耀一顆藥碗,“藏在嘴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咬碎。這藥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了。”


    黎天耀點了點頭,“我的知道,難為你了,一晚上時間就備齊了這些藥。”


    聽著黎天耀和傑森之間,零零散散的談話,夏以晴突然覺得,黎天耀似乎也沒有那麽的十惡不赦,至少他對手下是很好的,舍不得讓他們拚命,寧可自己受苦。


    隻是,這樣一個男人,為何要將自己恨得那麽徹底,那麽透骨?


    高爾夫球場,黎天耀與夏以晴挽手而至。


    陳東鋒迎了上前,微微搖頭道:“天耀你這遲遲不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怎麽會?”黎天耀寒暄客套,“不過是以晴路上有些暈車,才耽擱了。”


    夏以晴抱歉的微笑,“一直都有暈車的毛病,還得陳伯伯你久等了。”


    陳東鋒大度揮手,“好飯不怕晚,隻要天耀赴約,等一等有什麽的?”


    說著,陳東鋒就叫人送過了球杆,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場地說:“走,天耀,咱們去那邊來一局。”


    夏以晴要跟著黎天耀一起去,卻被葉媚心給抓住了手腕,攔了下來,“以晴姐姐,你別走嘛,你答應和我打一局的。”


    而後葉媚心望向了程子航,“子航哥哥,給我們當裁判好不好啊?”


    程子航猶豫了一下,也就應了下來,“沒問題。”


    葉南天同黎楓走了個請的手勢,“看來隻能我和黎老弟一起活動活動腿腳了。”


    跟著葉媚心到了一處小型場地,夏以晴不自覺的回頭,看向了黎天耀與陳東鋒所在的那片場地。


    葉媚心眼尖,故意開口,“以晴姐姐,知道你跟哥關係好,也不用這樣分分秒秒都割舍不開吧,你與我打一局,我就送你回哥身邊好不好?”


    夏以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搖頭道:“葉小姐,我不會打高爾夫。”


    “那沒關係,可以現學的嘛。其實我也不是要跟姐姐一較高下,就是想找個同齡的好姐妹,陪我玩會。你知道嘛,我是葉家最小的女兒,我有兩個姐姐,可我那兩個姐姐,最小的一個都比我大十歲,我們時間好有代溝的,又玩不到一起,在家裏很寂寞的。難道遇到以晴姐姐,和我年齡相當,我又覺得投緣。以晴姐姐就陪我玩會嘛。”


    程子航聽葉媚心這樣說話,不覺間就多看了葉媚心多兩眼。


    不得不承認,程子航根本就不相信,葉媚心的這番說辭。


    葉媚心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程子航身邊,她將不會打高爾夫的夏以晴,丟給了球場教練。


    笑嘻嘻的站在程子航身旁,葉媚心仰頭問:“子航哥哥,你好像有心事哎,在想什麽呢?”


    “沒想到,你會和嫂子這麽投緣。”


    程子航的一聲感歎,換來了葉媚心的嬌笑,“算是投緣,也算是我有心接近她吧。”


    程子航變了臉色,低聲警告葉媚心,“媚心,你該知道,如果你敢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的。”


    葉媚心狠狠的咬了咬牙,心中的恨意波濤洶湧而起,臉上卻有著甜美的笑容,“子航哥哥,你亂說什麽呢。我知道她是子航哥哥你心裏在意的人。我接近她,隻想多了解她一點,多學著一點,做一個讓子航哥哥喜歡的女人。並沒有子航哥哥你心裏想得那麽齷齪。我和子航哥哥好歹也認識了三年,我是什麽為人,子航哥哥不知道嗎?”


    大概是對葉家這種高門大戶存有偏見,程子航總覺得葉媚心這個葉家三小姐,不僅僅是她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天真爛漫,敢愛敢恨,脾氣有一點點的火爆。


    她應該也有不少的心眼吧,不然葉南天立遺囑的時候,怎麽可能百分之八十的家財,都給了這個女兒。


    “媚心,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不值得你這麽費心。”


    程子航微微皺眉搖頭,他想也許他是將葉媚心想錯,但無論對錯,葉媚心的這份喜歡都無疑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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