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懷孕,孩子出生,她就會沒命。這就是她的身體,這就是上一次流產留下的後遺症。


    所以,黎天耀必須給自己喂避孕的藥,他不可能做到冷落自己,也不可能每一次懷孕,都把自己推進醫院去打胎,所以他才選擇了這樣的方法,來保護自己。


    可在知道真相以前,她從來都不懂他,所以猜忌,所以懷疑,所以不相信這段日子以來,這個男人給自己帶來的一切幸福與甜蜜。


    所以他比自己更惱火,憑什麽做了這麽多,卻要被心愛的女子誤會。


    深吸一口氣,一行清淚順著夏以晴的眼角滑落。


    她離開家前,黎天耀帶了一個女人回家,似乎是他的新歡。


    想到這時,夏以晴不哭了。直接一抹眼角的淚痕,踩著拖鞋就這樣不管不顧的跑出了病房,任憑護士如何攔她,她都隻是將那些人,當作路障一般推開。


    她要回家,她不許別的男人搶她的丈夫,她不許。


    別墅門外,夏以晴去找鑰匙開門時,才想起來,自己的鑰匙早就被黎天耀搜走了,現在的她,連家門都進不去了。


    遲疑著,她鼓起了全部的勇氣,按了門鈴。


    她不會退縮,這一次是她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所以她要來挽回。


    “你?回來做什麽?”灰暗的夜幕下,黎天耀低沉的聲音,從別墅中傳來。


    “你給我開門,我就告訴你我回來做什麽。”


    “嗬嗬,還是覺得我這裏好,不願意去唐宮是嗎?”黎天耀冷笑著搖頭,“遲了,你已經成為過去式了。我有了新的女人,對我而言,你已經什麽用都沒有了。”


    “黎天耀,我不許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不許。”夏以晴氣得跺腳,貝齒咬上了她的唇,委屈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吐出,“我們鬧矛盾歸我們自己的事,你憑什麽一和我鬧矛盾,就去找別的女人,你不是心裏很有我嗎?”


    “我心裏有你?”


    黎天耀笑著反問,“你不都知道真相了嗎?是我一直在算計你,是我始終放不下上一代的恩怨,所以要報複。怎麽,為了繼續留在我身邊,我心裏有你這種話,你都能死皮賴臉的說出口是嗎?”


    “黎天耀,我說認真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上一次沒了孩子以後,我的身體究竟是怎樣的狀況。我知道,你又一次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抗著,然後留給我的,都是甜蜜和溫馨。是我太蠢了,居然習慣性的懷疑了你,將你的心意當作是設計與謀害。可是黎天耀,就算我有錯在先,你也不該那麽快就找別的女人。你……”


    夏以晴說不出話來,淚水就順著她的眼角,簌簌的落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懷疑你的。是你對我太好了,是那份藥方和所有的好,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與反差。所以我……算了,我知道你這個人,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不是嗎?我走了,祝你和你的新歡幸福。”


    夏以晴轉身,她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尊嚴,都為了黎天耀一並放下。若他還是不能原諒自己,她想,大概隻能說是緣份盡了。


    別墅的門,突然打開。


    夏以晴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圈入了一個溫暖而又堅實的懷抱。


    “夏以晴,你以為你是什麽,你以為我是什麽。你以為我的家又是什麽?難道是你說走就走,說留就留的地方嗎?我告訴你,我沒許你走之前,你不許走。”


    黎天耀霸道的說著。


    “你都叫我滾了,不是嗎?”夏以晴抽泣著。


    黎天耀一聲冷哼,“那還不是被你這個蠢女人給氣的?”


    夏以晴低頭,“天耀,對不起。[]”


    黎天耀的雙手,還環在小女人的腰上,原地繞了半個圈,站在小女人對麵。


    挑起她的下顎,帶著受傷的眸子,望著懷裏的小女人,黎天耀問:“告訴我,為什麽連問都不問,就直接給我定罪了?隻因為我對你太好了嗎?你是想告訴我,以後要我對你糟糕一點嗎?”


    夏以晴抬頭,嘟著嘴,淺淺的笑了笑,“我要是說實話,你會不會生氣啊?”


    黎天耀翻了白眼,“實話能比先前的事,更讓我生氣嗎?”


    “好像不會唉。”夏以晴瞟向了遠方,小心翼翼地說:“誰讓你剛認識我的時候,就對我不好。這叫一日黑,終身黑。發現你給我喝那種藥,我自然理所當然就覺得你不好了。”


    夏以晴說了實話,好像自己也覺得這想法過分了,就隻是低著頭,不去看黎天耀。


    黎天耀著實是氣到了,半晌都沒有說話,而後才是一聲冷哼,“算你會解釋。”


    再一次挑起了小女人的下顎,黎天耀帶著一身的危險氣息,靠近了她,“看著我的眼,告訴我,你心裏在意我嗎?”


    “在意,非常在意。”


    似是怕失去那般,夏以晴搶著回答了這個問題。


    “為什麽,看到我帶別的女人回家,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以晴輕聲歎了口氣,眸子中才消失的淚痕,又一次浮起。


    她緩緩的在黎天耀麵前攤手,就看到手心中,留下了鮮血凝結後的疤痕。


    “女人。”黎天耀一瞬間暴跳如雷了起來,“你是我的,你整個人都是我的。你這雙手,我都舍不得讓你碰鍋碗瓢盆,舍不得讓你拿重得東西。你憑什麽把它們弄傷?”


    “心裏太痛了,隻好同另一種痛,來麻木自己的心。”夏以晴輕聲的歎著,晚風吹過,淚珠順著她的臉頰,一起落下。


    一滴淚滴落在了黎天耀的手背上,黎天耀就是一聲歎息,“你這個女人,太蠢了。我也蠢,居然沒有看出來,你在自殘雙手。”


    輕輕的揉著那雙手,黎天耀捧起小女人的手,在手心的傷處,烙下了他的吻,“夏以晴,以後不許隨便懷疑我,不許給我有什麽終身黑的想法。我會對你好,永遠對你好的。”


    “我知道,以後不會那麽想你了。”夏以晴半仰著頭,望向了黎天耀,“以後,就算你對我不好,我也會想你是有原因的。可是,你都把別的女人帶回家了,你到底想怎樣?是要我,還是要她?”


    “蠢,當然是要你。”


    黎天耀很快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夏以晴伸手一指別墅,“那你讓那個女人走,她要是在家裏,我就不回去了。”


    黎天耀笑了,摸著下巴,打量著小女人,笑了起來,“你這醋意,真大。”


    “我就是醋意大,你去不去把那個女人攆走?你不去攆的話,我找唐晨宇幫忙,我讓他帶人過來,把那個女人給轟走。還有,你給我解釋清楚,你從哪弄來的女人,那麽快,出去一個晚上,就找來了?還是你早早就和那個女人有私?”


    黎天耀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才是說:“唐晨宇不會來幫你的,我跟他說了,我和女人的事,他少管。至於那個女人是怎麽來的,我暫時不會告訴你。她就睡在臥房裏,我們的臥房裏。你去吧她轟走吧,你要是連個小三都轟不走,也別留下來跟我在一起了,一點用都沒有。”


    “黎天耀,你居然讓那個女人睡我們的臥房?你們到底都做了什麽?”夏以晴咬著嘴唇,又氣又惱,卻也說不出其他的什麽。


    誰讓是她笨了,誤會了黎天耀,才給了別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你不是說要我嘛,為什麽不幫我打發了她?”


    夏以晴半撒嬌,半委屈的問著。


    黎天耀一本正經的說著:“瞧瞧你說的,我是個絕情的人嗎?好歹我和她之間…,是吧?這種事,還是你去做比較好。你是我的明媒正娶的老婆,把一個小三從家裏轟出去,總沒有錯吧。”


    “黎天耀,你讓我轟的,你可別心疼了。”


    說完,夏以晴甩手,氣鼓鼓的走進了別墅,衝進了廚房,拿過兩把猜到,就是氣勢洶洶的往二樓臥房走去。


    黎天耀忍著笑,跟在了小女人身後,看到小女人這幅架勢,就是險些笑出了聲來。


    夏以晴上了二樓,一腳踢開了臥房的門,就發現臥房裏空蕩蕩的,別說是睡了一個大活人,就是一隻蚊子都沒有。


    一時間,夏以晴愕然了,手中還握著兩把菜刀,一回頭,就撞進了黎天耀的懷裏。


    黎天耀一手環著小女人的腰,一手將菜刀取了下來,放在了一旁,“我說老婆,你拿著菜刀回臥房算什麽?難不成想謀殺親夫?”


    “人呢?”


    “什麽人?”黎天耀不懂的問著。


    “你領回家那個女人,被你藏哪去了?”夏以晴不滿的追問著。


    黎天耀笑著搖頭,“夏以晴啊夏以晴,在你心裏,我還是黑的。對你那麽好了,你還會懷疑我變心。不過我挺高興的,至少這說明你在意我。所以這一次,我就破例不跟你生氣,直接告訴你真相。你走過,那個女人就被我送進警察局了。你也不看看,我黎天耀是什麽人,能是什麽樣的貨色,都看得上嗎?夏以晴,我告訴你,這輩子除了你,我就不會看上其他別的女人,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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