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墨染並不知道什麽是北海宮令,更沒有聽說過什麽北海宮,但從葉赫皇後那肅穆的表情中能看出來,這是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


    葉赫皇後見懷墨染斂眉望著這枚發簪,不由淺笑著說道:“不用緊張,其實……也不算什麽不打緊的東西。”


    說著,她便將那發簪拿起來,讓懷墨染仔細的瞧著,她的玉手在最中間的花蕊上按了一下,這枚細長的簪子竟然自中間開了一個洞,而那洞裏什麽都沒有,懷墨染不由好奇起來,接了那簪子,放在有光處仔細瞧著,這才看到那鏤空處正對著的簪壁上刻著四個小字:北海宮主。


    根據懷墨染以往看電視劇和武俠小說的經驗,但凡被稱作宮主的,那一定有著一定的權力和地位,那麽,這個北海宮令在葉赫皇後手中,是不是意味著她就是北海宮主?


    關於這些疑問,葉赫皇後很快便給了她一個答案。


    葉赫皇後再次扭動花蕊,玉簪立時恢複到原本模樣。葉赫皇後輕輕一笑,對此時滿麵疑惑的懷墨染道:“墨染,看清楚了麽?”


    懷墨染微微頷首,淡淡道:“看清楚了。”


    葉赫皇後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將玉簪交到她的手上,柔聲道:“母後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可是在母後給你解答之前,母後希望你能聽母後講一個故事。”


    懷墨染知道重點來了,遂她正襟危坐,認真的望著葉赫皇後道:“母後,您講,墨染聽著呢。”雖然葉赫皇後還沒有開口,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定是與那個男人有關的故事。


    “從前,有兩個人師出同門,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來私定終生,許下山盟海誓,然後有一天,他們兩個跟著各自為官的爹爹入朝為新帝賀喜,新帝看上了那少女,當場便要了她做皇後,而少女的爹爹雖然知道女兒心中有別人,卻還是答應了下來。(.無彈窗廣告)”


    “就那樣,那對情人就這麽分開了。日後,女子進了皇宮,男子日日在宮門下張望,並差相熟的人為女子送信,可女子從來都不敢回,因為她害怕自己回了之後,便會一發不可收拾。一年以後,男子寫了最後一封信,信中,他稱要接管師門,而後便從此消失。”


    說至此,葉赫皇後微微攥緊拳頭,她的麵色有蒼白,一雙眸子中泫然欲泣,好似想起了那個對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懷墨染有些悲傷的望著她,雖然方才聽浣碧說過這個故事,可是當葉赫皇後將其娓娓道來之時,卻讓她那般難過。


    “後來呢?”懷墨染不願這悲傷的氣氛再蔓延下去,可是,她知道自己問出來這句,更會讓葉赫皇後心痛不已。


    葉赫皇後恍然回神,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眼前出現那一身白衣勝雪的男子,他溫潤如玉,一片癡心,他拉著她的手,溫言軟語道:“綰綰,總有一天我要娶你。”


    可是,記憶是一把刀,在人的心口上劃出了無數刀,刀刀見血,刀刀入骨,而那個記憶裏的人,卻如一抹雲,抓不住……


    “後來……”良久,葉赫皇後搖搖頭道:“他死了……在給女子寫那封信之後的第三年,聽說他生了一場大病,然後便撒手人寰了。有人將他的最後一封信和一枚北海宮令交給了女子,告訴她,他在那兩年多內,帶著師門上下一百多人隱居北海,在北海建立北海宮,不斷的壯大北海宮,於是,雖然隻用了兩年多,北海宮迅速崛起為武林第一宮。”


    “而他本該被萬人敬仰,卻因為一段殘破不堪的情,而鬱鬱寡歡,憂鬱而終。更令女子想不到的是,他在臨死前,囑咐別人將北海宮令交給了女子,為的便是讓她日後有一道屏障,讓她的夫君不能將她隨便了去……”


    “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不久之後,很多人都在尋找北海宮令,女子的夫君第一個便懷疑到了女子的頭上,他三番五次的找機會尋找這枚宮令,於是,女子為了保住那枚宮令,便差信任的人將其送給了一名師傅,讓那名鐵匠將宮令打成了發簪。”


    說至此,她眼眸一冷,有些痛心疾首道:“那個師傅……是女子這一生殺過的唯一一個人……”


    懷墨染走上前,輕輕拍著葉赫皇後的背,輕聲安慰道:“母後,都過去了……”


    葉赫皇後擦了擦淚,勉強笑道:“孩子,你很聰明,你該知道那個女子便是我,可是母後告訴你,母後從來都沒有在北海宮出現過,甚至連很多北海宮人都不知道這枚簪子的下落,可是,送令牌的那人說過,見到北海宮令,猶如見到北海宮主,所有北海宮人都要為其效命,所以,本宮將它傳給你,你記住,若有一日有難,興許它能助你化險為夷。”


    懷墨染搖搖頭,凝眉沉聲道:“母後,既然是如此貴重的東西,墨染怎麽能要呢?您還是繼續放著吧。何況……這北海宮令變成了一枚花簪,怕是也無人承認了,您便留著當做紀念吧。”


    葉赫皇後卻固執的搖搖頭,她的話到唇邊,便又生生止住,她望著那梅花簪,玉手輕輕在上麵摸了摸,笑道:“你放心吧,北海宮令是用那個人的心頭血,和這世上最罕見的一種玉做成的,天下間隻此一枚,所以,你一拿出來,他們便會知道了。”


    懷墨染微微頷首,她不得不佩服葉赫皇後的小心翼翼和謹慎思維了,也難怪這麽多年,百裏戰成盡管可以將葉赫皇後置於死地,卻依舊留著她的一條命。看來,他還沒有放棄尋找北海宮令。


    葉赫皇後輕咳一聲,將玉簪放到懷墨染的手心,語重心長道:“好孩子,母後什麽也不能為你和鄴恒做,唯有將這玉簪交予你,才能彌補我對你們的愧疚啊。”


    懷墨染望著那玉簪,躊躇片刻,她凝眉重重頷首道:“母後,墨染收下了,隻是……母後一定要答應墨染,好好保重自己的鳳體,總有一天,墨染要帶母後去北海宮,看一看那位叔叔所創造的,是何等輝煌的世界。”


    葉赫皇後淒然一笑,眼底閃過一抹悲痛,麵上卻不斷說著“好好好。”


    懷墨染將玉簪小心翼翼的放入袖囊中,便又陪著葉赫皇後聊了一會兒,不一會兒,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鬧,懷墨染與葉赫皇後對視一眼,旋即扶著她走出了房間。


    此時,欺霜和梅東珠也已經回到寢殿,葉赫皇後一見到梅東珠,便溫和的笑道:“這位便是你說的那位阿珠姑娘吧?”


    懷墨染笑著點點頭。


    梅東珠忙恭謹行禮道:“梅東珠見過皇後娘娘。”


    葉赫皇後輕輕一笑,微微頷首,讚賞道:“真乖,起來吧,浣碧,待會兒將皇上前幾日送我的玉鐲拿來給阿珠,本宮反正戴不著。”


    梅東珠忙要推辭,懷墨染卻笑著搖搖頭,遂她隻好尷尬的謝恩。


    而葉赫皇後又賞了一旁的欺霜,望著欺霜身上那件褙子,她不由抿唇一笑,淡淡道:“欺霜如今也長成大姑娘了。”


    欺霜一臉的尷尬,吐了吐舌頭道:“娘娘說笑了。”其實她才是有苦說不出呢,她自己的衣服他不能穿,偏偏主子還不讓她換別的衣服,一定要將那幾身衣服輪流給穿個遍,說什麽好讓懷墨染深刻記住這次教訓。她多委屈啊。


    “外麵怎麽這麽吵?”懷墨染顯然更關心外麵發生了什麽。


    欺霜麵色一冷,斂眉沉聲道:“是劉德海,他派了許多人過來,說是要侍奉娘娘,卻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裏來的,嘰嘰喳喳鬧個不停。我看這劉德海是存心要找兩位主子的晦氣了。”


    懷墨染素來最討厭劉公公,她冷哼一聲,麵色淡淡,一雙眸子卻格外陰冷道:“這個劉德海,倒是有夠膽大的。走,出去看看。”


    說罷,她轉身對想要出去的葉赫皇後道:“母後,您身子不爽,便莫要出去吹風了,讓浣碧姑姑給您搬個太師椅過來,您就坐在門口喝喝茶,看看景吧。”


    葉赫皇後微微頷首,有些擔憂的囑咐道:“你小心一點。”


    懷墨染揚起一抹妖孽般的笑意,挑眉道:“您放心吧。”說罷,她便撩起衣擺,瀟灑的跨出門檻,而她身後,梅東珠一左一右的跟著,無聊的紅粉白也從門口的樹上,瞬間跳了下來,直直落到懷墨染的肩上。


    懷墨染摸著小家夥的毛,漫不經心的往廊下一站,便立時引來了無數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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