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懷墨染和百裏鄴恒在皇宮中可算是過了幾天舒服的日子,葉赫皇後在他們的陪伴下,也漸漸從百裏扶蘇慘死的悲傷中走了出來。


    此外,百裏鄴恒因為戰功赫赫,又平定造反之亂,屢立奇功,遂百裏戰成破例以國名賜其名為“大華太子”。而懷墨染亦因屢立功勳,繼上次成為一品夫人之後再次被破格封為“鎮國第一夫人”,甚至賜了她一塊“免死金牌”。這鎮國第一夫人可比先前那些名號聽起來霸氣多了。


    總之,百裏鄴恒和懷墨染二人,此時可謂是風頭正盛,光彩奪目,而他們之間的伉儷情深,更是為百姓所稱道。


    懷夫人經常坐在屋裏,偷偷瞄著你儂我儂的那兩人,心裏想著,或許女兒再也不會說那些遠走高飛的胡話了吧。


    隻是,無憂無慮的日子,總是這麽短。百裏鄴恒雖然很喜歡和懷墨染這樣相依相偎每一日,可是,他依舊惦記著屬於他自己的那座府邸。至於皇宮,在他占領這座地盤之前,他對這華麗卻冰冷的幾麵牆不感興趣。


    百裏鄴恒說要回太子府,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正午,當時懷墨染正在荷塘邊漫步,而欺霜則小心翼翼的陪在她的身邊,仔細的匯報著關於太子府的一舉一動。當時,懷墨染的心情異常煩躁,麵上之時一派淡然,而緩緩走來的百裏鄴恒,卻以為她心情大好,便覺得這是開口的時機了。


    “墨染,怎麽了?”亭子裏,百裏鄴恒斂眉,有些擔憂的望著從方才便一直怔忪不語的懷墨染。他不過是說,想帶她回家,讓她過得自在一點而已,她怎麽就不說話了呢?


    一旁的欺霜,一邊為兩人斟茶,一邊將擔憂的目光投向懷墨染,而此時,後者緩緩抬首,目光有些複雜的望著百裏鄴恒,當看到他眼底的那絲期盼之後,她終於微微頷首,淡淡開口道:“既然如此,便照你的意思辦吧。”


    百裏鄴恒見懷墨染有些無精打采,知道她一定又在想關於瀟瀟她們幾個,想至此,他便有種說不出的鬱結。難道他們之間共同經曆了這麽多生死,她竟然還是接受不了這些麽?難道,她就那麽倔強,倔強的不願意為了他委曲求全麽?


    想至此,百裏鄴恒微微垂下眼簾,他的眼底,流光黯淡,麵上也是一派青灰,見懷墨染一直不語,他便起身,轉身背對著她,淡淡道:“你若喜歡留在宮中,便多住幾日,太子府是我的家,我總歸是要回去看看的。”


    懷墨染赫然凝眸,望著百裏鄴恒那高大而又有幾分寂寥的背影,不由微微斂眉,她知道他生氣了,可是,他怎麽會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在怕什麽呢?想至此,她咬了咬唇,五指微微攥緊,喃喃道:“那裏不也是我的家麽?你要回去了,我又有何理由留在這裏?”


    分明是妥協和讓步的話,此刻百裏鄴恒聽來,卻覺得她好似萬分委屈一般,他緩緩轉身,目光有些失望的望著懷墨染,卻始終不知該說什麽,最後,他隻是無奈轉身,淡淡道:“好。”


    除此之外,別無他話。百裏鄴恒這便飛快的逃離,而他身後的懷墨染,一顆心卻碎了一地。


    “莊主,怎麽辦?”這時,欺霜終於忍不住焦急道。


    懷墨染搖搖頭,淡淡道:“還能如何?我還能攔著他不讓他回去麽?你沒看他方才的眼神麽?他是真的歸心似箭,迫不及待的想見那個女人了,若我再攔著他,他指不定得多厭惡我呢。”


    欺霜見懷墨染一臉哀色,忙勸慰道:“怎麽會呢?莊主,誰都知道您如今是主子心中最重要最深愛的女人,何況,這一次,瀟瀟姑娘有錯在先,她瘋了也是她活該,你不是還讓良辰美景好好照顧著她的麽?你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相信主子也會明白的。”


    懷墨染的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卻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欺霜的無知和單純。欺霜見懷墨染隻這麽悲戚的笑著,卻並不言語,不由有些焦急道:“莊主,不然,我們先把這些事情告訴主子吧,否則萬一那瀟瀟姑娘耍什麽花招,您可是要吃大虧的。”


    欺霜一直都不明白,為何懷墨染不允許任何人叫南宮瀟勾結百裏扶蘇的事情給泄露出去,她知道莊主絕對不是那種心慈手軟到連這種事情都不會追究的人,更不可能做到因為愛主子,便委曲求全,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她這般堅持呢?


    這一次,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告訴主子這些,為莊主和主子之間掃除障礙。


    懷墨染淡淡掃了她一眼,旋即悠悠道:“你莫要打什麽歪主意,我之所以不告訴他,自然有我的原因,何況,你以為我告訴他,他就會輕易的相信了麽?他生性就是小心多疑的人,唯有對南宮瀟,百般縱容,千般信任,所以就連當初我被人誣陷,毀了她的容貌,他也問都不問,一心想殺了我……”


    欺霜聽的心驚膽戰,這些事情都是在懷墨染正式接手重紫山莊之前的事情,雖然她素來不明白愛為何物,但也知道,當初莊主遭到心愛的人如此對待,定也是傷透了心的。想至此,她突然便有些明白懷墨染的良苦用心。隻是……


    欺霜抬首,遠遠遙望著那漆黑的俊逸的背影,隻是主子與南宮瀟十幾年的感情,他真的會那麽容易就放下麽?莊主這一次賭的,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


    百裏鄴恒得了懷墨染的同意後,便派人去準備馬車,自己則去向百裏戰成告辭,誰知卻在寢殿的玫瑰花架前,遇到了他這病怏怏的,被紅粉白治了一半的三皇弟百裏曄軒。


    此時百裏曄軒的身體也好了七七八八,他早便想要回王府去,因為他不願意每日看到百裏鄴恒和懷墨染兩人郎情妾意,卻又總是忍不住想要看看那神仙一樣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子,唯有躲到一個看不到她們的地方,他才感覺自己能稍稍喘息幾分。


    隻是,百裏戰成非要他身體完全恢複之後才離開,再加上懷芳華不知為何,突然得到了皇上的親睞,每日裏都想賴在這宮中,一時間,他對懷芳華更多了一分厭惡,遂每日裏為了清靜一些,他都要來這玫瑰花架上坐一坐,吹吹風透透氣。


    此時雖然是乍暖還寒的料峭初春,可是中午的風,因著濃烈的陽光而多了幾分溫暖,他原本安靜的靠在那裏,似一個與世無爭的人一般,卻在看到進來的百裏鄴恒時,倏然挺直脊背,目光如電的望著後者,好似一個守護自己地盤的獅子。


    百裏鄴恒微微蹙眉,旋即緩緩來到百裏曄軒的身前,懶懶挑眉,高高睥睨著他,忍不住譏諷道:“三弟,我有那麽嚇人麽?怎麽你一看到我,就好像老鼠見到了貓。”


    百裏曄軒冷冷一笑,緩緩起身,規規矩矩給百裏鄴恒這“大華太子”行了個禮,而後淡淡道:“太子殿下說笑了。不知道太子殿下來這裏作甚?”他的語氣中帶著挑釁,好似這皇帝的寢宮是他的家般,而百裏鄴恒來了,卻像是要經過他的同意。


    百裏鄴恒滿麵冷漠的輕“哼”一聲,麵上卻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正當百裏曄軒詫異他這古怪的神情時,便聽他溫潤開口道:“還不是太子妃住不慣這深宮大院,央著我來跟父皇告辭。”


    百裏曄軒聽到這句話,渾身一僵,旋即緊緊咬牙,他望向此時一臉得意的百裏鄴恒,忍不住冷聲道:“皇兄,是皇嫂她住不慣這裏,還是你依舊在想著你太子府邸的美嬌娘啊?”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懷墨染那樣絕世僅有的女子,竟然要和別的女人一同分享一個男人,可是他卻忘記了,當初,正是他讓那個女子,受了此時的千萬番委屈。


    百裏鄴恒目光不善的望著此時一臉譏誚的百裏曄軒,此時的他沐浴在陽光下,一身黑衣衣袂飄飄,一雙陰冷的眸子中透著點點寒光,那樣的氣勢逼人,令百裏曄軒一時間竟覺得有些刺眼。


    “縱然我想著那些女人又如何?墨染都不與我計較,你來操什麽心?”百裏鄴恒冷冷說道,他望著麵色陡然變白的百裏曄軒,頓時心情大好,轉身拂袖離開,隻留著那原地怔忪發呆的男子,獨自惆悵。


    百裏鄴恒找到百裏戰成,直截了當的說了自己要離開皇宮,回太子府的事情,百裏戰成也不多留,天知道他有多想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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