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圈紅紅的,點了點頭。


    沈明雲不高興起來,甩了甩手跟她說:“素心,你為什麽哭喪著臉,這麽一副模樣,好像你媽媽我哪裏薄待了你似的。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這一次機會,你怎麽可能會嫁得那麽好?我打聽過了,人家杭家聲是市模範教師呢,他的父母都是吃公家飯的,要是你能嫁到他們家去,簡直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你應該開心才好……”


    沈明雲在那裏絮絮叨叨的,她聽得很不耐煩,低著頭,踢著小石子往前走。


    走到十字路口,她轉過臉來,從那一疊錢裏麵分出一半兒遞給沈明雲,跟她說道:“杭家聲給的,你拿回去,讓東來以後不要亂來了。”


    “哇,杭老師現在就給錢了?”


    沈明雲簡直笑得合不攏嘴,連忙把錢接在手裏麵。


    她本來就是個膽小,沒有主見的人,一直過的又是窮苦的日子,現在見到錢,立馬笑得脖子都酸了。


    又在旁邊跟卓素心囑咐著:“你一定要好好的對杭老師,他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明白嗎?你能找到這麽個好人家不容易……”


    卓素心實在是不想再聽下去了,冷冷地回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說完後,轉身就往回走。


    一路上她踩著落葉,心情也變得非常的差。


    她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出租屋。


    這是一間很簡陋的房子,就在容城大學的對麵。


    這種房子環境很不好,勝在房租便宜。


    她拖著有些疲憊的腳步上了二樓後,就拿了浴巾去洗澡。


    她覺得自己很髒,渾身上下都髒。


    為什麽?


    為什麽她要那麽下賤,在醫院的病房裏就被杭家聲三言兩語給騙得任由他對自己上下其手,為什麽她要這麽屈辱?


    越想越難過,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湧了出來。


    哭了一會兒後,心情就好多了。


    她放了水,進狹窄的衛生間裏麵去洗澡。


    衛生間裏麵有一麵鏡子,她回頭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真的很美。


    十八歲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年紀,像嬌豔的玫瑰含苞待放,渾身上下散著女孩和女人之間的氣息。


    既有女孩的清純,又有女人的嫵媚。


    她一件一件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褪了下來,讓自己美麗的肌膚展現在鏡子裏麵。


    雪白嬌嫩的肌膚,像楊柳般纖細的腰肢,讓人充滿了無限的遐想。


    從來沒有在鏡子麵前這麽仔細地觀察過自己的裸體,看到後,她的臉色也忍不住變紅了。


    她連忙把噴頭打開,一滴一滴的水珠落在她嬌嫩的身體上,肆虐著她的身體。


    她緊緊地抿著嫣紅的嘴唇,任由著水珠來衝刷著身體上被杭家聲所留下的痕跡。


    一場澡洗了半個小時,穿好衣服後,她把頭發吹幹,坐在床頭想了想,覺得還是聽杭家聲的好。


    雖然對那個男人沒有什麽好感,可是她很清楚,要是不按照他所說的做,卓東來可能接下來十年甚至更長都要在牢中度過。


    她不能白白葬送了弟弟的前途,雖然在卓東來的身上,她已經看不到什麽前途了。


    從出租屋裏出來後,她穿過幾條街來到了店裏。


    胡大哥正坐在門口,悠哉悠哉的曬太陽。


    看到她來了,見她換了一身緊身的衣服,曲線玲瓏,讓人看了忍不住流口水。


    胡大哥立刻腦補了跟她在床上的情形,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對於男人色迷迷的眼神,卓素心也已經習慣了。


    走上前,她很平靜地喊了一聲:“胡大哥。”


    胡大哥抬起頭,雙目卻賊溜溜的笑著說道:“回來了。”


    “這是我欠你的錢,還給你,我不幹了。”


    說完,她就把預支的工資塞到胡大哥的手上,轉身就準備離開。


    “什麽?”


    胡大哥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猛地從椅子上蹦起來,從身後扯住她的衣袖,問她說:“好端端的你為什麽不幹了?要是不幹這個,你還能幹什麽?”


    “我要嫁人了。”她小聲地說道。


    胡大哥聽完後很驚訝,打量著她,半天才說:“我記得你才十八歲啊,十八歲的小姑娘嫁給什麽人?不是哪個老頭子看上你了?”


    卓素心抿著嘴不說話,看到她的樣子,胡大哥越發覺得是了。


    因此他想了想,伸出手來猛地攬在她的肩頭,雙眼從她的領口看下去,試圖想掃視她胸前的春色。


    嘴裏麵笑咪咪地說道:“你要嫁給個老頭兒,也不就是衝他有錢嗎?既然這樣,不如你先跟我做一次怎麽樣?你要多少錢盡管說,三百、五百,隨便你開。我胡大哥別的沒有,錢我多的是。”


    說著一拍胸脯,顯得豪氣幹雲。


    “請你放尊重一點。”


    卓素心猛地把他的手推開,義正詞嚴地說道:“你再胡說八道,我要報警了。”


    說完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喲?你還報警了,你翅膀還長硬了嘛。你不要以為長得美就能四處勾搭男人,有一天你可別回來求著讓我上你……”


    胡大哥在後麵罵罵咧咧的,卓素心並沒有聽清楚。


    她的心不停地往下沉,心情變得很抑鬱。


    在街上走了不知道多久,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


    路燈發出暈黃的光芒,猶如她現在黯淡的心情。


    走了不知道多久,一抬頭看到容城大學四個黃底燙金的字在她的麵前閃閃發光。


    她呆住了,站在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校牌兒前麵,她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快要沉到冰窟窿裏去了。


    範致遠,他現在在做什麽,要不要叫他出來?


    他們已經整整有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麵,這一年的時間裏麵,他會不會已經有了新的女朋友?


    還有,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他,尤其是……


    一想到在醫院病房裏麵被杭家聲上下其手的情形,她就覺得自己特別的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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