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看到旁邊有一家肯德基,就進去到廁所裏把衣服給整理整齊,然後在那裏坐了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從肯德基出來後,在身上找了一點零錢,她決定還是先往家裏打個電話。


    她媽媽要是發現他這兩天沒有去看杭家聲,電話又打不通,恐怕會很擔心。


    走到公用電話亭那裏,撥了個電話回去,果然沈明雲就很著急地跟她說道:“素心,你昨天一整天去哪裏了?你的電話也關機了,這是怎麽回事,你知不知道你把杭老師給惹生氣了,你是不是想害得你弟弟坐牢?”


    卓素心感覺到有莫大的壓力壓了過來。


    她有些生氣地對著電話喊道:“就算是東來坐牢又怎麽樣?你們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我的身上推,不要讓我承擔所有的責任,東來坐牢是因為他做了錯事,憑什麽要讓我用我的幸福來換取他的自由?”


    沈明雲似乎沒有想到女兒會發這麽大的脾氣,她壓根不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麽事情,聲音頓時就放軟了,哭哭啼啼地跟她說道:“我有什麽辦法,你親生爸爸死得早,又剩下我們孤兒寡母三個人,我又沒有找到一個好丈夫,我就你弟弟一個兒子,你說我還能怎麽辦?我所有的指望都在他身上了……”


    說到這裏,她就哭得越發厲害了。


    農村重男輕女非常嚴重,卓素心其實也能理解她母親的難處。


    從小到大她都很孝順,也很懂事。


    聽到沈明雲哭了,她反而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她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緩緩地說道:“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去看杭老師,你讓東來來西平街這裏接我,我錢包被人搶了,手機也被人拿走了,身上沒有錢。”


    因為是早上,比較冷,她凍得瑟瑟發抖。


    “什麽?你沒事?你被什麽人搶了,他們沒有對你怎麽樣……”


    說到這裏,沈明雲更加的著急起來。


    “他們隻是劫財,沒有劫色?要是你跟他們發生了關係,變得不清不楚的,以後可怎麽向杭老師交待?”


    “那有什麽交待的。”卓素心冷笑了起來。


    “他反正已經被砍傷了下體,也不能夠傳宗接代,我是不是清白的,有沒有跟人發生關係很重要嗎?”


    說完後,她就掛斷了電話。


    想一想人生真是可笑,她感覺到整個世界就好像一個笑話一樣。


    付了打電話的錢,身上就沒什麽錢了。


    她一個人蹲在電話亭前麵,將頭埋在膝蓋裏麵等待著。


    過了半個多小時,卓東來就騎著一輛摩托車衝了過來。


    摩托車在她身邊停下,卓東來上前去一把將她給扯起來,看著她,焦急地問道:“姐,你沒事?聽媽說你被別人占了便宜?告訴我是誰幹的,我帶著一群兄弟不砍了他,丫的!”


    聽到他這番話後,卓素心不禁又皺起了眉頭。


    這個弟弟永遠都打打殺殺的,已經惹了這麽大的事,難道就不能夠接受一次教訓嗎?


    “沒有人占我便宜,不要聽媽胡說八道。東來,我要嫁給杭老師了,你知道嗎?”


    “什麽?你要嫁給杭老師,哪個杭老師啊?”


    卓東來非常驚訝,似乎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


    “就是被你砍傷下體的杭家聲。”


    卓素心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無可奈何地說道。


    “我不同意!”


    卓東來像瘋了似的,他眼中像冒出火來。


    “你怎麽可以嫁給那個人?你也說他已經被我砍傷下體了,不能進行男女之事,說白了就是一個廢人,在以前跟太監沒有任何區別,你要嫁給他,難道守活寡嗎?”


    卓素心聽他這麽說,眼圈紅了,眼淚流了出來。


    她低下頭,非常悲傷地說道:“我要是不嫁給他,你就得去坐牢,難道我忍心看著你年紀輕輕的就要去坐牢嗎?再說了,杭老師家庭條件也不錯,他的病也說不定還有的治,這些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以後你不要再打打殺殺了。”


    說道這裏後,她的聲音就有些哽咽起來。


    “這一次我能夠幫你嫁給他,把這件事情給擺平了,可是下一次呢?我不能夠再幫你第二次,你明白嗎?”


    卓東來聽完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良久,他才凝視著卓素心,眼神中滿是倔強。


    “我自己做的事,自己來承擔,姐,你不用為我背這麽大的罪責,總之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別管了。”


    “我不管怎麽行?難道我眼睜睜看你坐牢?”


    卓素心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嚴厲地叮囑他說:“總之我嫁給杭老師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要從中搞破壞,否則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我說真的。”


    她抬起頭來迎上卓東來的眼睛,明亮的眸子中帶著兩滴淚水。


    淚水在眼眶裏麵滾了滾,最終還是沒有落下來。


    卓東來被她的樣子給嚇怕了。


    從小到大這個姐姐都很疼愛他,雖然他們兩個的年齡差距隻有一歲,對他來講,卓素心好像是半個母親一樣。


    他心裏覺得很對不起她,就緩緩地把頭低了下去,沒有再說什麽。


    “好了,你現在送我去你住的地方,我要洗個澡,收拾一下,去醫院裏看杭老師。”


    卓東來不敢再多說什麽,便讓卓素心坐到他的摩托車上,帶著她來到自己住的地方。


    卓東來和幾個年輕人一起租房,他們住在一個兩室一廳裏。


    推開門後,一股惡臭味撲麵而來。


    客廳裏麵亂糟糟的,臭襪子、破衣服、啤酒罐、花生米袋、薯條可樂盒子扔得四處都是。


    卓素心不禁皺了皺眉頭。


    “對不起啊,姐,你知道幾個大男人住是這樣的了。”


    卓東來有些抱歉地跟她解釋著。


    卓素心沒說什麽,她想了想,回過身向他道:“我先去梳洗一下,你在這裏等我。”


    “行,我幫你放洗澡水。”


    說完,卓東來就很殷勤地去幫他放好了洗澡水,卓素心就進去洗澡。


    這個時候天色還早,卓東來的幾個兄弟還都在呼呼大睡,沒有一個起床的。


    畢竟這裏住的都是男人,卓素心也不敢洗太久,隨隨便便地衝了一下。


    當她從鏡子裏麵看到脖子上的吻痕時,內心又是一陣一陣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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