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這個詞對卓素心來說太過於遙遠。


    她微微地蹙著眉頭,跟卓天成說:“我媽跟我說過,我的親生父親在很多年前已經去世了,我想您一定是弄錯了。”


    卓天成還想繼續再跟她說下去,卓素心已經站了起來,目光凜然地說道:“對不起,我有一些事情,先走了。”


    說完後,她就大踏步地往前走。


    “素心?”卓天成在後麵喊她的名字。


    卓素心聽了有點緊張,她不但沒有回頭,反而跑得更快了,很快的就離開了這裏。


    她一個人也不敢在街上亂走,就回到家。


    到家之後,見到她回來,沈明雲上前去問她:“你沒事,女兒?”


    她的神情很慌張,衣衫也不整,頭發還有些蓬亂。


    她搖了搖頭說:“沒事,剛才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是誰?你出什麽事了?”


    沈明雲還是挺關心自己的女兒。


    卓素心本來想把卓天成的事情說出去,但是想想又覺得太過於荒誕無稽,就說:“應該是個找我簽名的粉絲,沒什麽,我先去睡了。”


    “好,快去,你也辛苦了。”


    她又往卓素心的脖子上看了一眼,語重心長地說,看得卓素心很不自在。


    在男女關係的方麵,沈明雲的思想竟然這麽開放和豁達。


    想起那個男人的話,卓素心有些隱隱約約地不安起來。


    她也並沒有再多說什麽,就徑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


    身上很累,整個人好像快要被壓垮了似的。


    周顯揚的體力很好,精力旺盛,從晚上到白天先後要了她很久,每一次又持續那麽長時間,這讓她渾身就好像快要散了骨頭架子似的。


    她一覺睡到早上,還是沈明雲把她給叫醒了。


    她洗臉刷牙,但淡妝都不用化,就直接往電視台走去。


    下了樓後,她沒有看到在角落裏麵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車。


    車上的人目光精灼,一直在注視著她。


    等到她坐上公交車後,那個人才從車上下來,他就是卓天成。


    卓天成踏著樓梯,來到卓素心租住的那間很窄小的房間外麵,他伸出手叩了叩門。


    “素心,你怎麽又回來了?”伴著詢問,沈明雲把門打開。


    一抬頭見到外麵站著的竟然是卓天成。


    雖然二十年過去了,但他的樣子並沒有變化很多,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一些積澱,可是並不明顯。


    他保養得很好,身材得宜,沒有發福。


    身上的衣服穿得全都是名牌,臉上也帶著驕傲的神情,對這個地方很不屑一顧。


    相反之下,沈明雲的變化就大了。


    她身材有些臃腫,臉上爬滿了皺紋,腰粗得就跟水桶似的。


    雖然也是才四十歲出頭,看上去卻好像五十多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女人味。


    她本來比卓天成還要小兩歲,可是看起來卻好像比他大十歲八歲似的。


    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沈明雲的身體僵了一下,很快又反應過來,冷冷地對卓天成罵道:“你來這裏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滾!”


    卓天成沒說話,他很有力氣,一把將門給推開,徑自走了進來,四處看了看,嘲笑說道:“這裏破破爛爛的,別說是人,連豬都不會住,你就讓我們的女兒住在這個地方?”


    “關你什麽事?這是素心自己的選擇。你走,這裏不歡迎你。”


    她再一次地痛斥卓天成。


    卓天成拿桌上的紙巾擦了擦沙發,這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翹著二郎腿,點燃一支煙,優哉遊哉地跟沈明雲說道:“我也不想麵對著你,你現在都長成這個樣子,你不會以為我對你這種老女人還會有興趣?我今天來是想通知你一聲。”


    “通知我一聲,你什麽意思?”她問卓天成說。


    卓天成的臉上這才有了些許的笑意,他笑眯眯地說道:“我想告訴你,我要把素心給帶走。”


    “憑什麽?當初是你不要我們母女的,現在又來帶走女兒,你不覺得你的想法太滑稽了嗎?”


    “我什麽時候不要女兒了?我隻是不要你而已。當初我要娶若英為妻,怎麽能夠帶著女兒娶她呢?她肯定不會答應的,我隻是把女兒暫時放在你這裏撫養而已。”


    “暫時?你臉皮還真厚啊,一句暫時就是十九年,這十九年裏每一天都是我跟我的女兒共同相處的,我們兩個的感情有多好你知道嗎?女兒有多愛我,多疼我你知道嗎?現在你一句說帶走就要帶走,你不覺得自己太搞笑了嗎?”沈明雲怒氣衝衝地說道。


    看到他,所有的前塵往事全都浮了起來。


    “這事你可不能怪我。”


    卓天成幽幽地抽了一口煙,緩緩地說:“當初我跟你在一起那麽久,我父母都希望能夠抱孫子,可是過了那麽久,你連蛋都沒下一隻,我才在公司追求的若英。我跟若英好上之後,難道我還能再跟你在一起嗎?你憑什麽跟她比,你的樣子?你現在變成什麽樣了,像你這種的歐巴桑老太太滿街都是,又窮又沒有錢。若英卻不一樣,她高貴大方,家裏又有錢,換作是誰,誰都不會選擇跟你在一起。”


    “你……”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卓天成仍舊是這麽張揚跋扈不要臉。


    他一番話把沈明雲氣得連聲地咳嗽起來。


    他卻繼續跟沈明雲說道:“我今天來這裏並不是要跟你商量什麽,隻是通知你,素心是我的女兒,我一定要把她給帶走。”他冷冷地說道。


    “不可能,我是不會把女兒給你的,女兒自己也不會跟你走。”


    “你要想清楚才好,沈明雲,你是個什麽東西?一個過時的農村老太太,又胖又醜,身上還沒有一點錢。女兒是什麽?女兒現在人長得又漂亮,在電視台還有了自己的發展,如果她跟著你的話,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跟著我的話就不一樣,我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脈和關係讓她發展得更好,有更好的前途。你口口聲聲地說愛女兒,不會來阻擋她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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