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


    “是啊,奶奶。”萌素素應了一聲。“您還記得我嗎?我來給您拜年。”


    老太太看萌素素笑著走過來,她卻笑不出來:“你不在自己家過年,來這裏做什麽?”


    這話一問,萌素素的笑容立即變得僵硬。


    “奶奶,素素是特意來跟您拜年的。”溫瑾陽出口解圍,其實他自己也不是沒覺得不妥。今天他本來是要早早回的,萌素素一早打電話給他,想讓他去萌家吃飯。


    他拒絕不得,心想中午在萌家吃了,晚上回家裏吃也是一樣。


    誰料中午在萌家吃完飯,萌田光突然說道:“瑾陽啊,你中午來了咱們家吃飯過飯,晚上得回去才是。不過,這禮得有來有往,不如讓素素也去你家吃飯,她也好跟你奶奶問聲好。”


    他還沒來得及拒絕,萌素素一臉期待的說道:“說來,我真的好久沒有見過奶奶了,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


    “我奶奶怎麽會不記得你呢?”溫瑾陽很自然的接話。


    “可是我都不沒有準備禮品。”萌素素非常的懊惱。


    “傻瓜,家裏的禮品多的去了,你去挑幾樣適合你奶奶的禮品帶上就行。”


    “那我現在就去。”萌素素不等溫瑾陽拒絕,人已經往放禮品的房間去了。


    溫瑾陽看萌素素這麽期待的樣子,拒絕的話沒說出口。心道不過是吃個飯,也沒得什麽。


    但是顯然,奶奶非常不高興,連高和臉色都極為難看。


    “今天是大年三十,不興拜年一說。素素,你也不是咱們自家人,在我家裏吃年夜飯也不合適。阿和啊,你派個車,送她回去。”老太太沉著臉對高和說道。


    “好。”高和立即答應。


    “奶奶。”溫瑾陽看萌素素幾乎要哭出來了,一時不忍,叫了奶奶一聲。


    “奶奶,素素好心的來我們家過年,你這是幹嘛啊!”溫綠光在旁邊也叫屈不平。


    “你閉嘴。”老太太有幾分受不住,手扶著椅背,“陽子,你要是有我這個奶奶,你留下過年,讓她走。你要是眼裏沒我這個奶奶,你就跟她一起走。”


    “奶奶,素素不過是來咱們家吃個飯,您為什麽一定要這樣?”溫瑾陽氣極,他一向吃軟不吃硬,奶奶這話讓萌素素下不得台,他自然也氣極敗壞。


    “奶奶。”慕婉注意到奶奶的神色不對,忙過去扶住她,“奶奶,您先別生氣,咱們到那邊去坐。”


    “慕婉。”溫瑾陽看慕婉對奶奶一臉討好的樣,頓時心生憤怒,“又是你從中挑撥。”


    “溫瑾陽,你是不是曾經對你父親說過,究竟是一個女人重要,還是你的家人重要。現在這句話,我要扔給你。為了一個女人,你連家人都不顧,你跟你父親真的一點區別都沒有。”慕婉自己也對他失望透了頂,她之前是瞎了眼才會喜歡這個男人。


    老太太坐到沙發上,聽著婉婉的話,不由的落淚起來:“咱們溫家,究竟是怎麽了?怎麽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慕婉看到奶奶這樣,心痛極了,不由的也紅了眼眶:“奶奶,您別這樣。”


    “素素啊!”老太太垂著眼淚望向萌素素,“奶奶我也一把年紀了,你小時候常來家裏玩,我們一家人都也挺喜歡你的。瑾陽他爺爺曾經對不住你,我替他跟你說聲對不起。算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們這一家,可好?”


    “奶奶,我沒有。。。”萌素素也滿眼的淚花,不住的搖頭,“我沒有,奶奶,我沒有。”


    “奶奶。”溫瑾陽看到奶奶這裏,心裏也不好受,他半跪到奶奶麵前,“奶奶,你是怎麽了?”


    “陽子,你再過來點。”老太太對他招了一手。


    溫瑾陽忙跪過去,老太太一耳光“啪”的就打在他臉上,打完了手還微微發抖,一臉心痛:“臭小子,好好一個家你不要,非要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再問你一遍,你還要不要婉婉做你老婆?你到底要不要這個家?”


    “奶奶,這大過年的,本來高高興興的,你這是幹嘛啊!”溫綠光最見不得這種場麵,不由說道。


    “你閉嘴,別說話。”老太太斥了孫女一句,又轉頭問溫瑾陽,“陽子,你回答我?你真不要婉婉做你媳婦兒啦?你連你的孩子都不要啦?”


    溫瑾陽心突突的跳,不由轉頭看慕婉。


    萌素素在旁邊站著,眼裏的淚水瞬間凝住,眼睛眨也不眨的也盯著溫瑾陽,要看他如何回答?


    慕婉根本不看他,她已經不在乎他的答案。


    “奶奶。”溫瑾陽根本回答不了,這個時候素素也在,他要如何回答?


    “阿和,先把她帶走。大年三十年的,不讓人家孩子回家過年,也是罪過。”老太太又對高和說了一聲。


    “素素,走吧,我送你回去。”高和對萌素素說道。


    “奶奶,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的出現會讓你這麽不開心。”萌素素說著,竟跪了下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著這麽多年沒見您,來跟您拜個年。”


    “素素,你做什麽?”溫瑾陽看萌素素都跪下了,哭過的這麽傷心,忙過去扶她。


    “小陽,你讓我跪著吧,我要跟奶奶道歉。”萌素素揮開了溫瑾陽的手,“您說爺爺對不起我,我從來沒有覺得爺爺對不起我。當年爺爺是說過讓我不要跟小陽在一起的話,可是真的決定離開小陽的人是我,我不怪任何人。現在我安然回來,我沒想過破壞小陽的家庭,我就想呆在他的身邊。原來這也是錯的,對不起!對不起!”


    慕婉聽著這話,笑了。可越笑,又怒從心來。這個女人,爺爺都過逝了,還不忘把他拉出來。她太可怕了,演戲演的如此逼真,如果不是她吃過她的苦頭,說不定她都要被騙了。


    “素素,爺爺當初跟你說過什麽?”溫瑾陽聽著萌素素的這話不對,他還不知道當初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萌素素哭著搖頭:“小陽,你別問了。都是我不好,不該來。和叔,不用您送了,我自己走。”


    說完,她哭著跑出去。


    “素素。”溫瑾陽看萌素素這麽跑出去,現在外麵天也黑了,連出租車都沒有,她怎麽回去。他猶豫的幾秒,立即追出去。


    “陽子,你給我回來。”老太太大叫一聲。


    “我去把他拉回來。”高和也跟著出去。


    “和叔。”慕婉叫住高和,緩緩的搖頭,“和叔,算了罷,不要追了。”


    “婉婉。”老太太那一個傷心,緊握著婉婉的手不放。“奶奶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


    “奶奶,我看這個年也不要過了,本來好好的,偏搞的像上演家庭倫理劇似的。”溫綠光看一旁的陳默都像嚇壞了似的,呆在爸爸身邊不說話。


    “奶奶,我先扶你回房間洗個臉。”慕婉說著,扶老太太起來。


    她剛要起來,突然臉上一變,手撐在腰下。


    “婉婉,你怎麽啦?”老太太看她這樣,也急了。


    “肚子痛。”而且開始越痛越厲害,“好痛,真的好痛。”


    “會不會要生了?”老太太也緊張起來,“阿和,馬上叫救護車。”


    “預產期還有半個月呢!”慕婉隻覺得腹部墜墜的痛,她臉色開始發白,額頭冒淚汗。


    “她這個樣子,真的像要生了。”溫綠光也是過來人,“要不先讓她躺著吧!”


    說著,她過去扶她。


    “別動我。”慕婉不敢讓人動她,隻是腳有些發軟,幾乎站不穩了。


    “我看得立即送醫生,等不得救護車了。”一旁的陳誠說道。


    “那就趕緊的吧!和叔,你來開車。”溫綠光道。


    “好。”


    溫綠光要再去扶她,可是看慕婉這樣子,哪裏是能走的樣子。


    “陳誠,你抱她上車去。”


    陳誠不敢怠慢,好在他一個大男人,將慕婉抱起來,吃力是吃力了一點,但是還是抱得動的。


    慕婉不住的撫著肚子,跟寶寶對話。別怕,別怕,媽媽在這裏呢1


    陳誠一將是慕婉放在車上,就大叫一聲:“她是不是流血了?”怎麽,他一手的濕呢?


    “她不是流血了,是羊水破了。”溫綠光緊跟著上車,“你坐前麵去。”


    老太太要跟上來,溫綠光忙道:“奶奶,你還是在家裏吧!我們先送慕婉去醫院。”


    老太太一臉的緊張,可是也知道自己要是跟去,他們又得照顧她,便點點頭,嘴裏對孫女兒說道:“綠光啊,你好好照顧婉婉啊!”


    溫綠光雖然不喜歡慕婉,甚至有幾分厭惡。可是她曾經讓她差點沒了孩子,現在她這麽大的肚子,馬上要生了。她也是懷過的人,一個母親生孩子很不容易的。


    她點頭:“奶奶你放心,我會的。”


    高和沒多猶豫,立即開車。


    慕婉一直就那麽坐著,臉色白的跟紙一樣,手扶著肚子,腿微微的敞開。


    “你現在深呼吸,這麽大的肚子,羊水破了也沒這麽快生出來的。”溫綠光在她旁邊說道。


    “好。”她要深呼吸,她要冷靜,她一定要平安的生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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