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茹一臉為惑的看著他,什麽迷了路,什麽弄錯了,她真的不明白。


    “一直以來我以為,我要的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女人站在我身邊。可是我錯了,因為這樣的一個女人可以做我的下屬,我的工作夥伴但是不能作為我的伴侶。”海風下,蘇恒說的越發動情,“原來愛情,不是給限定詞,不是自己想要什麽就是什麽。而是自己是不是愛這個人,是不是隻要在她在一起就會覺得很舒服,就會有安全感。”蘇恒捧起她的臉,“小茹,對我來說,你就是那個人。”


    曼茹眼睛睜的大大的,她看著男人:“不、不可能。”


    “是真的。”蘇恒忙說道,“一開始沒了你,我不快樂,我覺得很痛苦。我晚上睡不著覺,常常半夜驚喜。以為你還在,然後滿天滿地的找你,直到清醒過來才意識到你已經不在了。你不知道那種感覺,真的很可怕!”


    曼茹就這麽聽著,像是在聽外星人說話一樣,她站著一動沒動。


    “我以為那是不習慣,可是不是小茹,不是。我上班會分心,開會也會莫名奇妙的想到你,最近發展到不由自主的會把簽名都簽成你的名字。”


    “你跟別人的男人在一起,我會嫉妒。而且還不僅僅是嫉妒,是不能忍受。就剛才,我聽到你跟程朗在一起,其實我最想做的不是平靜的走過來,說要跟你談一談。而是先把那男人揍一頓,然後讓外星人把他帶走,徹底消失。”


    曼茹看著男人,她怎麽會想到,有一天蘇恒會跟她說這樣的話。


    “不該是這樣的……”曼茹搖頭,恒恒怎麽會喜歡她,怎麽可能呢?


    “小茹,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這次我們重新開始,我會努力表現好,再給我一次機會。”蘇恒忙懇求道,“好不好,小茹?”


    曼茹定定的看著男人,她努力的消化他說的每一個字。要是以前她聽到他說的這樣的話,一定會開心的撲到他的懷裏。這對一她來說,一切太過美好了。


    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已經開心不起來,也笑不出來了。


    “不應該是這樣,恒恒,不應該是這樣。”曼茹緩緩的搖頭,“我跟你已經結束了,不應該是這樣。”


    “小茹,騙人道你真的不再愛我啦?”蘇恒握緊她的雙手問道,“你真的不願意再給我們彼此一次機會了嗎?”


    “我還愛你,我怎麽可能不愛你。”曼茹說著,還是推開了他,“可是你告訴我,我要怎麽跟你在一起?你覺得我還可以坦然的麵對我們的過去嗎?你覺得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可以當沒有發生嗎?我不做到的,有那個流掉的孩子牢牢的刻在我的心上,我抹不去。我這輩子恐怕都抹不掉。”


    “蘇恒,算了好不好?”曼茹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不然自己哭出來,“那些過去的都過去了,其實我們真的不適合。你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差的太遠太遠,你之前沒有迷路,而是你現在迷路了。”


    “小茹。”蘇恒衝上去將她緊緊的摟住,“不是這樣,真的不是這樣……”


    曼茹抓住他的手,緩緩的說道:“算我求求你,恒恒。我都放過彼此吧?你知道嗎?我現在不敢麵對你,因為麵對你我會覺得很痛苦。我不知道怎麽辦?你一出現我覺得我連唀吸的力氣都沒有。這十年,我有時候會想我是不是在做一場夢,這場夢看似很美好,其實一直倍受煎熬。好不容易,我想讓這場夢想了,我想要重新開始,你成全我好不好?”


    蘇恒渾身僵握,他反握住曼茹的手,她的手軟軟的,捏在手裏像是沒有骨頭一般。[]這雙手,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握著,他懷抱的這個女人更加不可能不是她。可是這一刻,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放我走,好不好?”曼茹再次請求。


    “我也想,小茹。”蘇恒還是不肯放,“可是很難,真的很難。”


    曼茹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氣推開了他的雙手,她轉身看他:“我真的不想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算我請求你。其實你說的做朋友,根本不現實。因為我們,根本做不了朋友,我走了。


    蘇恒隻能眼睜睜的看她走,他真的不放手嗎?她說,跟他在一起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可是剛才她卻難跟另外一個男人大喊就外星人把她帶走。


    他不認識這樣的曼茹,他認識的曼茹永遠是安靜的,他根本不能想像她也會大喊大叫做出那樣的事情,而且還不是跟他一起。


    他失去她了!


    他真的失去她了!再也不能挽回了嗎?


    “曼茹!”蘇恒大聲叫她,看她停住,他大步上去,“至少該給我個機會追求你。”


    曼茹停住腳步,轉頭看他,她眼裏含著淚:“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跟你說過,還記得去德國的第一年麽?那年聖誕節恰好你生日,你的朋友,你的同學,你的老師都去給你慶生。其實我也去了,可是我隻能把我自己隱藏掉,我就那麽看著你神彩飛揚,在你的世界裏你如魚得水、意氣風發,可是我永遠也走不進去。到現在,我已經沒有勇氣再走一次了。算了吧,好不好?”


    蘇恒幾乎都不太記得了,他正要說話,又看到她擺手:“我走了,謝謝你跟我說這些話。”


    他就這麽看著她的背影,海風陣陣的吹來,吹的他全身都麻木了,可是他卻還能感受到心髒在劇烈的疼痛。


    那句算了吧在他的腦海中一次次的回想,疼的他發怵。


    曼茹信步回去,剛進院子就看到程朗站在那兒,手插在口袋裏看著她。


    她走過去:“你怎麽還沒睡?”


    “馬上要睡,你也早點睡。”程朗不知道他們聊的結果如何,他也不想逼問,多問也沒意思。


    “我明天想回去了。”走到門口時,曼茹說道,“抱歉。”


    “我也要回去了,我跟你一塊回去吧!”程朗說道。


    “阿朗……”


    “是真的。”程朗忙解釋,“剛收到信息,研究室出了一點問題,我得回去看看。”


    “好吧!”


    次日一大早,曼茹和程朗都要先走,同學們都不大開心,特別是朱子文。


    結果曼茹還沒到家,又接到母親的電話說父親今天早上摔倒在廁所。


    曼茹嚇的腳手發軟,程朗一直安慰她,兩個人往醫院的方向趕。


    一到醫院,結果已經出來,蔣父右腳摔的脫臼,如果是一般人倒還好,恢複的也挺快。但是蔣父年紀到底還是大了,雖然接上了,但是康複周期還是會很長。


    曼茹看顧君怡眉頭的皺紋都深了,近來家裏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她隻覺得母親都蒼老許多。


    而且她發現沒看到哥哥,便問母親:“媽,哥呢?”


    “他有事情,你爸一人從手術出來他就走了。”顧君怡回道,“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忙什麽?”


    曼茹打了個電話給哥哥,卻一直沒人接,她不由有些擔心。


    倒是程朗,一直幫著忙前忙後,去交錢,去領藥,跟醫院談康複方案。


    顧君怡想回家熬點湯給老伴喝,他又負責接送。


    “阿朗,你不是說研究室有事情嗎?”曼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已經打了電話了,其實也沒多重要。”程朗忙說道,“現在放假,其實都還好。”


    “謝謝你,阿朗。”顧君怡看程朗,真的是越看越喜歡了。


    曼茹留在醫院,傍晚的時候她給哥哥打電話,還是沒打通,這都讓她有些擔心了。


    蔣父的腳恢複的非常這慢,這又要坐輪椅了。一說要坐輪椅,蔣父心情就極不好,還時常發脾氣摔東西。程朗這個時候發揮的作用就特別的明顯,到底他還是外人,蔣父一看到他脾氣會收斂一點。


    有時候湯太淡了,他會抗議不喝,醫生來打針,他還會拔針管。但是程朗一來,嘴裏說笑著哄著,他到不好意思了。


    護士抓準機會給他打針,顧君怡送來的湯也讓他來倒,他就老實不少。


    有一次晚上,程朗還主動要留下來守夜。一開始顧君怡和曼茹都不同意,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程朗非常堅持,讓她們母女回去睡個好覺。


    當天晚上,母女倆還睡在一起。


    “說真的,阿朗真的不錯,他對你爸的那耐心,比我都強。”顧君怡在被窩裏對女兒說道。


    曼茹不是木頭,這些天程朗的表現也的確讓她感動,哥哥說是去了外地看貨回不來,都是程朗裏裏外外的幫忙。


    “這一個家倒底還是需要一個男人,你想這些天要是沒有阿朗,我們該怎麽辦?這出出進進的,每天接送我們,幫著照顧你爸。他以前對咱們家的事情就上心,現在更是沒話說了。”顧君怡說道。


    “媽,你再讓我想想。”曼茹一時間睡不著了,更不知道如何回應母親。


    “好,你好好想想。小茹,一個女人圖的什麽,不就圖個能對自己好的男人嗎?阿朗就是這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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