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蕭墨白,此刻一定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他會笑,笑的像隻無害的小動物,在你迷失在他笑容的假象之時,他會出其不意的置你於死地……


    她的,蕭墨白啊。


    無心,或者有意,總之洛冰舞把龍斐陌當成了蕭墨白。


    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


    隻不過,需要一個寄托罷了。


    洛冰舞歪著腦袋看著少年,開口問道:“聽說你男女通吃?雙性戀嗎?”


    傾城王爺是雙性戀是事情,冰舞略有耳聞。


    弄情挑了挑眉,紫色的美眸微微傾斜瞥向冰舞。“怎麽,你也和那俗人一般,覺得本王荒唐?”


    冰舞皺眉,覺得這句話似乎有些不妥,一時間卻也沒想太多。


    似笑非笑的目光追隨著他,她甜甜的笑了起來:“俗不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男孩與女孩,你更喜歡男孩多一點。”


    聽聞,弄情好奇的側目看過去,與冰舞戲謔的眼神四目相接。


    “哦?此話怎講?你且說來聽聽……”


    冰舞雖作男子打扮,但明眼人一看就知曉是個女子。


    “不敢,我怕王爺說我滿口子胡言亂語。”有些為難的蹙了蹙眉,冰舞的眼神掃過始終沉著臉的龍斐陌,眼中是璀璨的笑意。


    燦爛的,能讓人頃刻失了魂。


    “王爺……”


    驟然的,玲瓏回了神,有些怔愣的看著白衣少年。


    少年淺笑,紫眸深深:“你且等著。”


    目光再次看向冰舞,他的嘴角笑容濃了三分:“本王不追究你並是了。”


    為難的蹙了蹙眉,冰舞道:“你不追究,並不代表默王爺不追究。所以,你過來,我說給你一個人聽。”


    似乎被挑起了興趣,少年直直的走向冰舞。


    鬥笠上的黑紗雖著少年的走動一蕩一蕩的,將少年那張魔魅般的臉襯的如夢似幻。


    心中暗笑,冰舞在少年主動湊過來的耳邊,吐氣如蘭。


    隨即,避開了其餘人,在少年耳側,輕聲呢喃著什麽。


    龍斐陌與玲瓏兩人似乎都被挑起了好奇心,卻被冰舞刻意的避了開來,無奈,兩人隻看到白衣少年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詫,接著是找到組織一般的喜悅。


    少年絕美的臉龐,因了這絲動容,生動的能勾人魂魄!


    那種神情,據龍斐陌說,大抵是龍弄情目前為止最鮮明的情緒。


    可想而知,這個人活的有那麽不容易。


    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冰舞給龍弄情說了什麽,但在別人看來,這倆個人的糾纏,卻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你不覺得荒唐嗎?”白衣少年絕美的紫瞳帶著困惑看向洛冰舞,那種單純的困惑表情,讓冰舞想起了十豔。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想到十豔。


    晃了晃神,冰舞將十豔從腦海中甩去。


    點了點頭,她妖嬈一笑:“的確荒唐!可我見過比這個更荒唐的。”


    “哦?”


    少年挑眉,眼中興趣濃濃。


    冰舞還想看戲,於是打斷他,隨口敷衍道:“這件事,我們改天再討論。”


    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點了點頭,走回了玲瓏身邊,重複了之前的話。


    “一生一世一雙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開口。”


    那張狂的口氣,似乎隻要玲瓏想要,他會把整個世界擺在她麵前。


    我隻想要一個人,一個永遠也得不到的人。


    玲瓏澀然一笑:“我什麽也不想要。”


    勾起豔絕的紅唇,看了眼臉色下沉的龍斐陌,少年眼中無辜與惡毒並存:“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三哥不能給你,他甚至連騙你都不能。但是,我能給你,你……當真不要?”


    那一刻,龍斐陌即使臉色不變,可深黑的眼眸卻沉的不能再沉,一直沉到了地底。


    心中的屈辱,讓寬大衣袖下的手,握緊了拳頭。


    玲瓏覺得莫名其妙,盡管不懂為何龍弄情會對她說這些話,也不知道真假,但心中忐忑的感覺,還是讓她搖頭拒絕:“不……不要。”


    她想要的不願意給,她不要的卻願意為她放棄。看來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願不願意的問題,瞥了眼旁邊的龍斐陌,玲瓏徹底對這個男子死了心。


    心中那點殘存的希望,徹底泯滅了。


    他連騙她都不願意,她本就不對他怎麽上心,此刻更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似乎達到了目的,白衣少年豔麗一笑,笑容如開在黃泉路上的曼珠沙華,帶著濃烈的,鮮血一般噬骨的驚豔,豔到了骨子裏!


    “我們,再見。”


    長睫毛如蝶羽般翻飛,他抬起美眸看了一眼冰舞,那一眼,紫眸中神色意味不明,深的,仿佛無底洞。


    隨即,在眾人驚豔的目光下,少年放下黑紗遮住絕美容顏,如來時一般掉頭走了。


    我們?再見?


    對我說的?對洛冰舞說的?


    冰舞一怔,蹙起了眉頭。


    看著少年逐漸遠去的背影,她算是徹底明白了他的目的。


    他的目標不是玲瓏,可卻是讓玲瓏對龍斐陌死心,斷了玲瓏對龍斐陌的最後一絲希望。


    也等於增加了龍斐陌想要和丞相府聯姻的阻礙性!


    誰不知道雪丞相對雪玲瓏寶貴著呢,甚至曾經放話,絕不擺布玲瓏的婚姻。


    這麽一來,龍斐陌想要得到丞相府支持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甚至說,連一點希望都沒有。


    那麽,龍斐陌在奪嫡的路上,阻攔也就大了。


    不得不說。


    這一招,雖然卑鄙,不過蠻高明的嘛。


    待所有人都走後,亭子中隻餘下男子寂寥的身影。


    他輕啜了口茶,濃的,苦的,冰冰冷冷的,似乎涼到了心底,那種涼無故讓人心中升騰起一種濃烈的殺氣。


    他打了個響指,兩個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眼前。


    不同的卻是,一個跪著,一個站著。跪著的著黑衣,站著的一身粗布青衣。


    “王爺。”


    兩個人同時頷首扼首,表情恭敬。


    他晶瑩的手指撫過桌上的茶具,聲音淡的沒有任何情緒。


    “安排一下,明晚子時本王要密會雪丞相。”


    “是。”


    跪著的黑衣人俯首一拜,如來時一般走了。


    他又開口:“何必坐吧。你猜本王下一步會怎麽做……”


    被稱呼為“何必”的青衣人似乎習慣了這樣的模式,他沒什麽避諱的坐了下來:“三年一度的百花宴將近,何必猜的不錯,王爺定會在宴上求皇上賜婚,求娶雪玲瓏小姐。若皇上允了,您就成功了一半。”


    娶雪玲瓏等於娶了丞相府,和丞相府背後的勢力,有了丞相府的支持,那麽事情就事半功倍了。


    所以,龍婓陌才會想要娶雪玲瓏。


    隻是,父皇會允嗎?


    何必斂了斂眉目:“皇上答應的您的機會有一成,亓王的機會有四成,至於傾城王爺的……”


    亓王有忌憚,不足為患。至於龍弄情,龍斐陌抬了抬眉:“五成。”


    何必淺笑:“對。”


    “本王的機會是最少的……”下一刻,男子的眉目沉到深不見底的方向,翹薄的唇抿的撕心裂肺:“都是他兒子,他為何如此不公平,為何如此待我……”


    皇家本就情薄,最是無情帝王家,求的什麽呢。


    作為王爺,外表光鮮亮麗,在百姓眼中甚至是神聖到不可觸及的。


    可他活的一直不容易。


    父皇後宮佳麗三千,兒女也多,排得上名號的就這幾個,夭折的更是數不甚數。


    母妃生下他不久就死了,說是病死的,其實還不知道怎麽死的。


    年幼時曾有幸被人庇佑,他在那人身上看盡了一切的黑暗,後來那人死了,如果不是憑借著非人的手段,他在那吃人的宮闈中,怕是早化為一堆黃土,甚至連屍骨都不存。


    最光明的地方,必然有著最齷齪的黑暗!


    男的,女的,每個人都想往裏麵爬,可如此聖神的地方,如果不是置身其中,誰又看得到裏麵的黑暗?


    那個地方,有著這個世界上最齷齪的光明!


    如果不想死,隻有傾盡一切,爬到最高的地方,高到無人可及的地步!


    那樣,他就能將所有人踩在腳底下,再也不用受製餘人,再也不用守著那個高高在上所謂的父皇少的可伶的恩寵過活!


    看著對麵陷進沉思的男子,何必歎了口氣,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一瞬間,似乎是很久。


    男子回過神來,收斂了眼中瞬間的沉痛,抿唇一笑,深幽的雙瞳中,再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感情:“不允也得允,本王絕不允許失敗!”


    何必笑了,平庸的臉上一雙眼睛顯得格外沉穩:“王爺心中已有妙計,如何甚好。”


    一個洛冰舞,一個龍弄情,一個個都來破壞他。


    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眼一沉,龍斐陌眼中是滿滿的殺氣,嘴角上揚的弧度殘酷而冰冷。


    玲瓏閣,內院大廳中。


    出了後院,洛冰舞被雪玲瓏拉往南苑,美名其曰:有事請教。


    然而半路上,洛冰舞忽然開口:“去大廳吧。”


    是陳訴句,似乎並不是在征詢玲瓏的口氣。


    這樣的態度,讓玲瓏有些不悅的蹙起了眉,看了她一眼,帶著淡淡的探究。


    然而,還是不疑有他的往大廳中走。


    在彼此都看不到的角度,兩人的嘴角勾起的笑容如出一轍。


    “洛小姐喜歡就好。”


    冰舞淺淡的笑容溢出來,淡的幾乎看不見。


    大廳中似乎到了高潮部分,某家的千金剛剛彈奏了一首曲子,似乎彈的還不錯。


    此刻,幾位世家公子正或多或少的帶著些誠意的恭維著。女子周旋在眾男之間,媚眼如黛,嬌嫩的臉龐帶著絲自得,看進周圍女子眼中多多少少帶了點兒嫉妒。


    看到玲瓏進來,眾人紛紛上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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