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睫毛下那雙幽蘭色美眸,閃過一絲沉痛。


    他身下的這個女人,他吻著的這個女人,正用一雙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眸子,冷冷的望著他,他甚至從她黑寶石一般的雙眼中看到了自己充滿欲望和柔情的麵容。


    他覺得不可置信……


    在他那般沉醉之時,她居然那樣冷淡的看著,絲毫不投入,就這樣看著,當他在欲海中不可自拔的時候,她居然能這樣若無其事的問一句,顧少,吻夠了麽。


    哈……


    吻夠了麽!


    “秦九!”


    他怒吼一聲,一瞬間,身上的所有的熱情都褪去,連原本火熱的身體都冰冷了下來,幽蘭色瞳孔中更是隻剩下一片沉寂和冰冷。


    門“彭”的一聲被甩上,搖晃了兩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走了幾步又覺得不甘心,忍無可忍地朝著屋內吼道:“別以為我顧朝曦真的非你不可了!”


    裏麵沒人回答,也沒人說話。


    他也沒等,說完沉著一張絕色俊顏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顧朝曦的身影徹底消失時在門口時,冰舞還是那樣子,冷冷的眼瞳不帶絲毫感情的望著床頂,眼中是一片空洞。


    漠然的,涼薄的冷淡。


    緩了緩,她伸出手擦拭著紅唇,從左往右,一下一下的像是要擦去顧朝曦留在上麵的痕跡。


    擦完後,她維持著一個動作一動不動,身體仿佛僵硬的石雕,連根手指頭都沒有動過,直到一個時辰過後,門被人敲響,她才懶懶地應了一句。“請進。”


    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黑白雙煞其中的白衣推門而入,恭敬的垂首立站屋前。


    冰舞問:“有什麽事麽?”


    白衣垂著頭,恭敬有禮地回道:“主子讓我來告訴少夫人一句,少夫人的要求主子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請少夫人不必擔憂。”


    “要求?”什麽要求?


    是說自己要找秦忘川的事情麽?他答應了?並且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幫自己找到人?


    想了想,冰舞又問:“他還說了什麽沒有?”


    “主子隻說了這些話。”


    “那他剛出去時生氣沒有?”那樣的情形,他必定是怒火滔天罷?怎麽可能不氣呢,就算聖人也會被氣死的,更何況他還不是。


    不過冰舞並不認為自己過份,誰讓他吻她的?吻著吻著居然還硬了……她若不那樣,指不定他直接變身禽獸將她給辦了,反正他那樣的人什麽也做得出來。


    逼迫、算計,從來隻想到自己,不會顧忌別人。


    想到被主子摔爛的一地古董,和莫名其妙被處罰的下人,白衣微微抬頭看了冰舞一眼,斟酌著說辭道:“回少夫人,主子……怒火滔天。”


    冰舞沒什麽表情眨眨眼,他怒火滔天,這本來也在情理之中不是?不過苦了無辜被牽連的人就是了。


    “沒事你就先去忙罷。”


    白衣點點頭,又說:“主子原本怒火滔天,不過太子來了之後就好了。”


    冰舞不屑地努努嘴:“龍斐陌來了?指不定和你主子搗鼓什麽壞事兒呢,反正沒一個好的……”


    “不是墨太子……”白衣搖頭,“是榴花國的傾城太子。”


    “花傾城?”冰舞一驚,想到那個人下意識的蹙起眉頭,想到了怡寶的不告而別,和自己這具身體莫名其妙的身份,“他來幹什麽?”


    問完後冰舞就後悔了,不待白衣說話,揮手打斷他:“行了行了,想必你也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也未必願意回答我,我也無心為難你,也為難不了你,你先下去吧。”


    白衣不比紅衣或者綠衣對顧朝曦的傾慕之情,所以對冰舞沒有那麽大的仇恨和嫉妒心,自然對她也沒多少惡意,再加上顧朝曦的吩咐,更是不敢怠慢。


    白衣走到門口時正要關門,突然又被冰舞叫住,“少夫人好有何吩咐?”


    冰舞目光從他年輕的臉上掃過,“綠衣,還在這裏嗎?”“不在了,不過有人替上了,也是綠衣。(.好看的小說)”


    死了一個綠衣,又來了一個穿綠色衣服的護衛,還是叫綠衣。


    等白衣走了,冰舞從床上一躍而起,推開門時卻猶豫了,花傾城來找顧朝曦必定有事,一般議事都會在書房,可是顧朝曦書房在哪裏呢?自己沒來過這裏,而且這地方這麽大,等找到書房時說不定人家早就走了。


    漫無目的的,冰舞運起輕功在顧宅亂竄。


    她的猜測是錯誤的,顧朝曦和花傾城此刻並不在書房,而是在大廳。


    空曠的大廳,奢華而高調的擺設,無不彰顯著天下第一顧少顧府的奢華和財富。


    顧朝曦和花傾城對局而坐,身邊擺著熱氣嫋嫋的香茶,空氣中的氣氛一觸即發,卻又被顧朝曦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壓製著。


    他就那樣隨意的坐著,頭發懶懶地垂下,連喝茶的動作都那般散漫,可身上的氣勢卻壓的人喘不過起來。


    這個男人,冠世之美,豔才絕豔。


    許久,花傾城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慢慢抬眼,望著對麵的人:“聽說本太子的“妹妹”此刻就在顧少附上,不知道本太子能否見上一麵?”


    “你妹妹不是在皇宮麽,怎會在我府上。”顧朝曦今日似乎特別煩躁,眉宇間的絕伐壓都壓不下去:“明人不說暗話,花傾城,你這次來到底想幹什麽,你要想兜圈子我可以和你兜個三百圈,咱們說上三天三夜都行,反正我不急。”


    花傾城幹咳了兩下,笑了:“不兜,不兜。我還能幹什麽,不就想見見她麽,你把她人放在你顧宅,不經過你同意我想見都見不了,害我白跑了一趟洛府……”


    “白跑?你不是和洛將軍商量邊防布陣圖的事麽?”顧朝曦懶懶哼了一聲,:“反正你們從來沒見過,也沒感情,見與不見又有何妨?”


    “那可不一樣,畢竟我們是親兄妹,以前沒見過也就算了,現在彼此都打過照麵了,好好親近一下也是應該的,阿曦,你說是罷。”


    顧朝曦視線突然淩厲,花傾城不甘示弱的迎上他,對視了一會兒,花傾城摸了摸嘴角,眸中山過一絲戲謔:“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對男人沒興趣,即使是漂亮的男人也一樣。”


    “你要什麽?”顧朝曦很清楚花傾城絕對不是找小傻妞兒敘舊認親這麽簡單。


    這個人說白了沒心沒肺,別看他平常一副吊兒郎當模樣,實則無心無情一點兒也不壓力他,對於他來的目的,顧朝曦一開始就清楚。


    花傾城嘴角笑容深了,一秒也沒停頓道:“西山邊城的鐵礦和邊疆的金屬礦!”


    “我若不給呢?”


    “你不給我也沒辦法。”花傾城聳聳肩:“你的實力和財富擺在哪裏,我還不會傻的去威脅你,你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麽,你給了,我也好有個交代,你不給,我最多被母皇罵幾句……但是妹妹不一樣,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母皇的人劫去榴花弄個啥公主來當當,雖然你的護衛很厲害,但百密一疏……而且,如果你到時候還執意要娶她,聘禮可不是這兩個礦產可以打發掉的……”


    顧朝曦仍然在笑,懶懶地,沒什麽感情,“貪心不足蛇吞象。你們榴花國就是太貪心了才會一直被周邊的小國聯合起來抵製。我顧朝曦這輩子還沒被人威脅過,你倒是敢……”


    花傾城眨了眨眼:“你若對妹妹無心,我怎麽也不會敢這麽做,這不是自找死路麽。”


    顧朝曦見他一臉輕鬆,嘴角笑容突然就冷了,“她如果真是你妹妹也就罷了,可惜,她不是!”


    “我們都知道她不是,可她的身體是。”


    “你的意思是非要不可了?”


    知道他真正動氣了,花傾城有些猶豫:“也不是非要不可,但你想想這麽做對我們都有好處……你給了,從此以後她和榴花國再也沒有關係,我們隻會當沒有過這個人,她從此就隻是你一個人的,沒人敢再來打擾。我在外顛沛流離多年,當初讓她寄養在洛府也是因為怕被人謀害而沒有繼承人,可現在我回來了,她也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她,不是我真正的妹妹,而且我們從來沒相處過更沒什麽感情可言,接她回去也沒什麽必要了,這些事你都懂的,相信你早就調查清楚了……”


    聽完後,顧朝曦不怒不喜,端起茶杯細細啜飲。


    這麽隨性的動作,懶懶地帶著漫不經心反而更讓人覺得驚心動魄。


    沉吟了許久,花傾城整個心都被提起來,顧朝曦優雅的往杯子內吹了吹,輕笑道:“別逼我把上次給你們的一並給收回來,得不償失可就不好了。回去告訴你母皇,她若不想失去洛府這顆棋子以後就當沒有洛冰舞這個人,另外,我希望在我婚禮前得到答案。”


    婚禮前,也就是七天後。


    花傾城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笑道:“你再好好考慮清楚罷,兩個礦,換洛冰舞永遠消失,從此她就隻是你的未婚妻!答案,我在你婚禮之前來拿……”


    說罷,他笑的愈發開心。


    如果顧朝曦不愛洛冰舞,他斷然不敢這麽說,可他愛她,這麽執意要娶她,這麽點東西,他就不信顧朝曦不給。洛冰舞雖然是十殿宮主的軟肋,可同樣是他的不是嗎。


    笑著,他帶步伐悠閑姿態優雅地走出門。


    或許去其他地方需要避諱,可來顧少的顧府卻是沒有必要,即使龍炎皇帝知道他和顧少來往甚密,也不會怎麽樣,因為他動不了顧朝曦,根本也動不起他。


    走出大廳的時候,花傾城偏了偏頭,看到一抹嫩黃色身影悠悠晃晃的從這邊走,他的腳步一下就頓住了,心情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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