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寶徹底沉默了,似乎不太願意和冰舞說話。


    冰舞輕輕笑了一下,眉梢一挑,又說:“或者,我該另外給你起個名字,畢竟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哦,不對,這句話有歧義,我應該說,花傾城已經把你送給了我,任我差遣,你以後就是我手下的人了。”


    怡寶終於有了反應,眉一皺,憤恨地望著冰舞,“洛冰舞,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聲音中的恨意更濃。


    顧朝曦在牆頭上蹙起了眉,這個怡寶,對小傻妞有了恨意,這種恨意太過危險,因為你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就會背叛你,怡寶必定不能留,就看小傻妞怎麽收服她了。


    “沒幹什麽呀,隻是你把我伺候的忒好了,換成別人我不忒適應。”冰舞對怡寶的恨意毫不在意,笑的不知幾歡樂,“而且我要什麽花傾城都會答應我,更何況隻是一個下人。我才開口和他要你,他想也不想就答應了,看來,他對你做的這份工作很滿意呢。”


    怡寶咬著唇,心中絞痛。


    她視為天神的主子,就這樣把她給了別人,徹底的把她拋棄了。


    “主子既然把我賜給了你,以後你就是我的主子。”怡寶對著冰舞,把頭低了下去,雖然她仍然恨,可是主子吩咐的事,不管任何事,她都會竭盡全力做到。


    “求主子賜名。”


    冰舞的笑容忽然就冷了下去,怡寶這麽卑微,她反而沒了和她開玩笑的心情。


    “算了,不逗你了,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的,隻要你願意,以後還是繼續叫你想讓我叫的名字吧。”手一伸,她對著怡寶勾了勾手指:“拿來。”


    “什麽?”怡寶有些意外地抬頭,不解道:“你要什麽?”


    或許是和冰舞在一起時放肆慣了,怡寶在冰舞麵前總少了分尊重和拘謹。


    冰舞翻了個白眼:“本紮啊,以前洛冰舞留下的那本手劄日記,怎麽花傾城沒和你說嗎?我不是交代他讓你帶過來了麽?”


    “那本手劄已經燒了……”見冰舞眼神冰冷,怡寶有些不自在地撇撇唇,“那本手劄留在洛府,我以前安寢的房間。”


    “你不是說燒了麽?”冰舞反問。


    怡寶聲音更低,“騙你的。”


    冰舞笑了,“你現在怎麽不騙我?”


    “你現在是我主子。”


    “叫聲主子來聽聽。”


    “……”怡寶忽然有些難以啟齒,有些扭捏,那兩個字到了喉嚨口卻還是叫不出來。


    在她心裏主子隻有一個,可現在忽然又多出來了一個,而且花傾城真的隻是讓她過來服侍洛冰舞,把她當主子,沒有分派任何任務給她。


    可就因為這樣,怡寶更難開口了。


    猶豫了許久,冰舞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怡寶才開口,“……主子。”


    冰舞霎時笑靨如花,“好樣的怡寶。”


    怡寶翻了白眼,正了正臉色,“你為什麽要把我要過來?就因為那本手劄嗎?”


    “你不想跟著我?”冰舞笑笑,一本正經道:“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你可以跟花傾城說是我讓你回去的,哦,對了,走之前記得幫我從洛府把那本手劄拿過來。”


    怡寶垂下眼簾,沒再說話。


    冰舞看了她一眼,略過她,大步走進了房中,連門都順手關了。


    怡寶站在門口,目光跟隨著冰舞,蹙著眉似乎在為難著什麽,不過幾秒鍾的猶豫,她運起輕功飛躍上屋頂,目光突然一頓,看到了牆頭上的顧朝曦。


    “顧少。”怡寶停下來,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停下來。


    顧朝曦豎起一根手指,做了個“噓”的手指,飛躍上不遠處的屋頂,怡寶聰明地跟上去。


    兩個人落在屋頂,怡寶落地的時瓦片發出輕微地聲音,不像顧朝曦,完全沒任何重量地落在上麵,不發出半點聲音。


    顧少是個高手,頂級高手,怡寶想。


    顧朝曦地笑容懶洋洋地不帶半點威脅:“拿了手劄之後給冰舞之後,不要再出現在她眼前。”


    怡寶一驚:“為什麽?”


    “因為你會傷害她。”顧朝曦輕輕一笑,“你對她有了恨意,我不會讓你留在她身邊。”


    “我是恨她把我從主子身邊帶走,但這是主子的命令,我不能違抗。”怡寶望著顧朝曦,然後心驚膽戰,可即使這樣,她也不會後退,“主子的任何命令我都不會違背,顧少,我不會離開。”


    “你想死嗎?”顧朝曦有些不悅,眉頭一蹙,“還是你想你主子死?”


    怡寶一顫,雙腿自然地跪了下去:“顧少,我不會傷害她,她現在已經是我的主子了。”


    “有朝一日花傾城讓你傷害她呢?你會不會?”


    會!


    怡寶肯定不會這樣回答,除非她不想活了,可她的答案還沒出口,顧朝曦卻突然鬆了口,“我不逼你,你可以留下。”他一笑,“男人留在她身邊我會嫉妒,留紅衣和綠衣她們我也不是很放心,畢竟女人的嫉妒心太重,你麽,不算好也不算壞……”


    抬起頭,怡寶帶著兩分驚奇地仰望著顧朝曦刀刻一般的輪廓。


    他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那雙細長的狐狸眼望盡她有些怯弱的眼眸中,他的眼微微眯起,閃爍著刻骨嫵媚和冷冽地殺氣:“有朝一日你聽從花傾城的命令而傷害她,或者拐帶她、慫恿她,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我就……”他微微一笑,傾城的美色映入怡寶眼中,“殺了花傾城。”


    她從他的美色中回過神來,咬牙道:“主子沒給我任何命令,從此洛冰舞就是我的主子。”


    顧朝曦冷冷一哼,放開挑著她下巴的折扇,“你記著我今日的話就好。”


    說著他飛身而起,落在自己的院子中。


    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籠罩在怡寶身上的壓迫感也隨之消失,她牙齒打顫,整個人忽然如爛泥般癱軟了下去,許久許久,她才從屋頂上慢慢站起來,整理好了情緒,朝著洛府飛去。


    她的主子花傾城固然厲害,可如今三國最厲害的不是皇帝,不是女皇,不是即將繼承皇位的幾位太子,而是……清河顧少。


    顧少,他是個可以輕易在三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


    怡寶如冰舞所願般留了下來,她那麽喜歡花傾城,冰舞以為她會迫不及待的拿了手劄就走,卻沒想到她自己主動留了下來。


    從怡寶手中接過那本手劄,冰舞並不急著翻開,反而收了起來,怡寶奇怪道:“你那麽急著要正本手劄,怎麽不看?”


    “急什麽。”冰舞不以為然,“現在不也是我的東西了嗎?既是我的東西何必急於一時,什麽時候想看了翻出來看看就是。”


    怡寶以為冰舞要的這麽急,合該是拿來了就會翻看,卻沒想到她並沒有看的意思,一時間怡寶隻覺得洛冰舞的心思不比她主子的好猜。


    “你去廚房幫我準備些糕點,好久沒吃你做的馬蒂糕了,有些懷念呢。”


    “……好。”


    怡寶額頭劃下三條黑線,她有些汗顏的想,洛冰舞要她過來不會就因為喜歡她做的馬蒂糕罷?如果真是因為這樣,她會有想砍了自己雙手的衝動,起碼殘廢了她可以一直留在主子身邊。


    日子不急不緩地過了三天。


    冰舞的日子很有規律,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沒事兒的時候翻翻野史,或者豔史,偶爾調侃下怡寶,聽怡寶說些市井傳聞,一天也就這樣過去了。


    顧朝曦似乎很忙,冰舞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你問她想不想他,答案是不想。


    她不想顧朝曦,一點兒也不想,隻是偶爾也會捧著書發呆,思緒會天馬行空。


    她想十豔。


    經常會想他現在在哪裏,是不是和獨孤顏走了,他們會去哪裏隱居,他還會不會記得她,他和獨孤顏翻雲覆雨的時候會不會想起他們曾經的蜜裏調油,她還想問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走什麽神,有沒有在聽啊?”怡寶的叫喚讓冰舞從失神間回過神,有些尷尬道:“講到哪裏了?嗯?你說龍斐陌娶側妃了?誰?唐妙語?”


    怡寶恨不能一拳砸死她,當然,她不敢。


    “你怎麽老是走神啊,浪費我口水,你不想聽就直說,我還不想說呢。”在冰舞的調教下,怡寶愈來愈悠然自得,也愈來愈沒大沒小。


    冰舞連連點頭,幹咳兩聲,正色道:“你講吧,我聽著。”


    對著她翻了個白眼,怡寶繼續講那些從市井上流傳的流言蜚語,“太子前天去了右相家提親,提娶唐家大小姐唐妙語,右相同意了,太子和唐小姐的婚禮就定在下個月初。”


    “他還真有本事,娶了又再娶,怎麽雪玲瓏沒發表什麽意見嗎?”想到龍斐陌這個人,冰舞嘴角帶上了三分諷刺。


    怡寶理所當然道:“玲瓏小姐能有什麽意見?她現在已經是太子妃了,而且她那麽大方得體的人怎麽可能會給唐妙語使絆子阻止太子娶親?她很好呢,聽太子府的下人說,太子妃待人和氣又大方。”


    冰舞抽了抽嘴角,有些不苟同:“難道你老公要娶小妾,你還要笑著迎小妾進屋?”


    若是以前冰舞這樣問,怡寶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要笑著。


    可是現在,怡寶搖搖頭,一本正經道:“我要笑著看她哭著進門,橫著進來,豎著出去。”


    “有魄力,女人就該對自己好點。”冰舞笑著讚她,“很好很強大,怡寶,你很有做禦姐的潛力。”


    “禦姐是什麽?”怡寶又發現了新鮮詞。


    “禦姐條件簡單概括,1、蘿莉泰臉的……殺!2、沒有性格的……殺!3、沒有實力的……殺!4、沒有氣魄的……殺!5、歐巴桑臉的……殺!”冰舞簡單地解釋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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