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消息,自然就有冰舞做點心給十豔那一條,那種甜膩膩地東西,他們兩個人吃的很歡樂,打情罵俏地樣子嫉妒死顧朝曦。


    而今,冰舞做的又是點心,又是這種非常甜膩膩的,顧朝曦吃下第一口的時候就想起了十豔,想起了冰舞和他的那些過往,心中的嫉妒怎麽忍得下去?


    他覺得他沒發狂已經不錯了。


    起碼在冰舞一臉迷茫地視線中,他還能夠神色自如道:“是藥三分毒,總之吃太多甜食不好,以後不準再吃這麽甜的了,我們重新去做。”


    “啊?”冰舞一臉驚訝。


    他搶下她手中還剩下的半塊,朝著窗戶外麵一擲,點心劃過一道弧度,落在大院中。


    冰舞忍不住斥責道:“亂扔什麽東西啊?半塊而已死不了人的,再說我都已經吃過這麽多了,還在乎這麽半塊麽?你真是莫名其妙!”


    “不準再吃。”顧朝曦喉嚨一動,強製咽下不甘的情緒,聲音沙啞道:“我們再去做。”


    說著他一手提著小食盒,一手拉著她直接出了門。


    院子中種滿了風流書,地上都覆蓋著一片粉紅色,那塊糕點早不知道消失到哪裏去了。


    顧朝曦快冰舞一步,冰舞被拉著跟著他後麵,心中雖然還有些氣憤,可看到這麽旖旎地粉色心情卻好了很多,望著顧朝曦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問:“我看這顧府所有的地方都種滿了風流樹,肯定是你下的命令罷?沒你的命令也沒人敢種這麽多這種樹,怎麽,你很喜歡嗎?”


    顧朝曦腳步頓了一下,望著滿院的粉色,笑道:“你不覺得很好看麽?”


    “全部都是粉色,好看是好看,可你不覺得太娘娘腔了麽?”冰舞忍不住逗他:“風流樹又稱紅杏,種這麽多紅杏很有寓意的呢,你是準備以後讓你老婆出牆還是自己想出牆?”


    顧朝曦完全沒被冰舞刺到,他反過來對著她微微一笑,笑容從骨子透著邪氣。她一愣,他懶洋洋道:“就算你要出牆你也得看看牆那邊有沒有人,再說,咱們家圍牆那麽高,你確定你能爬得過去?就算你可以爬過去,你爬一寸,我就把咱們家的牆往外延伸兩寸,你爬兩寸,我就延伸四寸。”


    咱們家?


    這個人果然無恥到無境界了,她什麽時候答應過嫁給他麽?


    “無恥的人才爬牆,我若結婚了必定會拔光我丈夫身邊所有的紅杏,他若還是想出牆,我就正大光明的送他出去。”冰舞說的雄糾糾氣昂昂。


    顧朝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額發,讚同地點點頭:“你做得對,很好的方法。”


    沒想到他居然會讚同自己的想法,冰舞尷尬地甩開他放在自己額頭上的大手,表情糾結地了一下。


    顧朝曦已經拉著她走到了門邊,或許是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門被從外麵推開,紅衣和綠衣一臉恭敬的站在門兩邊,不注意看,還真像門神似的。


    “主子。”


    顧朝曦點點頭,也不看人,直接拉著冰舞跨過門欄,腳步稍頓:“唔,紅衣啊,裏麵的賬本已經批好,你拿去連夜加急派人送回各地。三天內我要看到各方管事的回執。”


    紅衣眼觀鼻,鼻觀心,垂首點頭:“是,主子,我知道了。”


    冰舞發現,紅衣做起事來還是挺認真的,起碼對著她主子,她從不敢放肆。


    顧朝曦慵懶地“唔”了一聲,冰舞發現他真是風騷地可以,一頓,卻見他將手中的食盒一甩仍給了站著不動的綠衣。


    “主子……”綠衣捧著食盒有些茫然,還有些受寵若驚。


    顧朝曦在冰舞怒火熊熊地目光中,霸氣一笑,大方地揮揮手:“你少夫人做的,賞你們了。”


    “謝少夫人。”綠衣立即抱著食盒對著冰舞行禮,搞的冰舞有火也發不出,隻得學著顧朝曦的樣子,毫不在意地揮揮手,很大氣道:“小事一樁,這種點心要多少有多少,謝什麽。”


    看著綠衣愈發感激的笑容,冰舞覺得其實也沒那麽難受了。


    起碼她的心意也不算被糟蹋掉,隻是換了個人品嚐而已。


    “少夫人真好。”綠衣軟軟地笑。


    冰舞還想再說什麽,顧朝曦已經拉著她走了。


    等兩個人走遠,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綠衣收斂了臉色柔柔地笑容,直起身子把盒子給了紅衣,意味深長道:“少夫人做的點心,紅衣姐姐你嚐嚐罷,味道定然是不一樣的。”


    紅衣昂起頭,一把甩開捧到自己眼前盒子,極度不屑道:“吃什麽吃,咱們府裏那個不會做這種點心,要吃你自己吃。”


    “噯,紅衣姐姐你就算不吃也不要糟蹋掉少夫人一番心意呀,主子看到了也是要怪罪的。”看著落在地上,被糟蹋掉的點心,綠衣有些惋惜道。


    紅衣冷冷的哼了一聲。


    綠衣又說:“這盒子咱們可是從主子手上接過來的,若讓主子知道你這麽藐視他的心意……”


    後麵的話綠衣聰明地沒說去下,紅衣聞言,卻冷笑了一聲,睨了她一眼,傲然道:“主子讓我去送賬本,還是加急的呢,綠衣妹妹,不好意思,這地上地點心和盒子還得麻煩你收拾一下,畢竟主子是給了你的……”


    說著,紅衣撇撇唇笑,甩了甩衣擺,昂頭不屑地進了屋子拿賬本。


    綠衣在後麵氣地跳腳,死咬著唇,卻又無可奈何,看著地上的食盒,她蹲下身子,撿起食盒內的一塊殘留的點心放進嘴裏細細咀嚼,那種甜味讓她不適地皺眉。


    吞咽下去後,手上還剩半塊,她舉起手中半塊還想吃,卻突然從旁邊伸出一隻大手,將她手中點心整個揮掉。


    點心掉在地上,碎成了粉末。


    她一愣,若無其事地摸了摸嘴角的殘糕點屑,抬起頭,看著麵無表情站在自己眼前的白衣,眼睛一彎,軟軟地笑道:“少夫人賞賜的,不小心掉到地上了,不吃就太可惜了,怎麽說我也得嚐嚐這讓人上癮地味道。”


    白衣平靜地看著她,平靜道:“阿雙,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綠衣笑笑,仍然是軟綿綿地語調,像綿羊似地:“白衣哥哥,你記錯了,我早已經不是阿雙,我隻是綠衣,七護衛中的綠衣,保護主子的綠衣。”


    白衣微微一歎,麵無表情地臉上有一絲怔愣:“綠衣,你記住,你隻是綠衣。別逾越了,否則你連綠衣都當不成,不止是你,連你的家人也不能……”


    “綠衣早已經沒了家人,白衣哥哥的好意我心領了。”綠衣撿起食盒從地上站起來,垂著眼的樣子嬌俏柔軟:“主子和少夫人去了廚房,想必少夫人還要做點心,我得將這個食盒收拾幹淨給少夫人送去呢,白衣哥哥您忙罷,綠衣就不打擾白衣哥哥了。”


    說著綠衣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她轉身要走,卻被白衣拉住了手臂。


    回過頭,看著白衣,綠衣純黑色的眼眸一片清澈,她迷茫地笑道:“白衣哥哥你還有事嗎?”


    白衣撇了她一眼,下意識地皺起眉,想了許久,手指慢慢從她手臂上鬆開,搖著頭道:“無事,你去吧。”


    綠衣於是不再說什麽,提著食盒小碎步地走了。


    望著她逐漸遠去地嫩綠色背影,那邊綠色,幾乎要被成片地粉色壓垮,白衣地眉心一直擰著,想了想,想不出什麽,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懊惱。


    在整個顧府,廚房是冰舞唯一熟悉的地方。


    顧朝曦拉著她一路暢通無阻並且非常迅速的抄近路進了廚房,冰舞懊惱地皺起眉,甩開他地手,不滿道:“你慢點兒不行啊,我的手都被你拽痛了。”


    “瞎說。”顧朝曦忍不住笑,拉起她的手臂查看一番,指著手骨節道:“看這裏,白白嫩嫩地,半點兒痕跡都沒有,我拉的那麽輕,怎會傷到你,你又怎麽會痛?”說著,顧朝曦骨節分明地手指輕輕摩擦著冰舞的手腕,她一愣,望著他地目光微微閃爍,尷尬地收回手,撇撇嘴道:“你怎麽把顧府幾個院子都建造地一樣,若不是廚房總有食物的香氣,我肯定迷路。”


    “一樣總有一樣的好處,一樣了,自己人分不出來,外人更是搞不清楚。”顧朝曦點著她的鼻子,嘴角一勾,邪笑道:“傻妞兒,你是狗鼻子麽,這麽靈?”


    冰舞皺皺鼻子,恰北北道:“你才是狗鼻子,你全家都是狗鼻子。”


    顧朝曦大笑,午後地陽光灑在他身上,那種溫暖與愉悅,讓人跟著不自覺的微笑。


    他們兩剛到廚房,老遠就有人看到,忍不住驚呼:“主子,是主子,還有少夫人,主子和少夫人來啦,大家快出來……”


    唰啦啦一下子,廚房出來好多人,連掃地的大嬸都忍不住跑出來。


    一群人站在門口,看到他們兩個人越走越近,俯身點頭之後,有一人帶頭道:“主子今兒個怎麽有空來廚房?”


    帶頭的自然是廚房的管事大嬸,她的語氣恭敬有有些親昵。


    顧朝曦牽著冰舞的手站在人前,微微一笑,淡然道:“你們少夫人說要做些她家鄉的點心給我嚐嚐,你們願不願意讓出廚房。”


    “少夫人一片心意,我們哪有不願意地道理。”管事大嬸說著招呼裏麵的人出來:“你們快點出來,這些菜晚點兒咱們再炒,有少夫人的點心,今兒個中午咱們主子不吃也得飽了。”


    說著一群人樂嗬嗬地笑起來。


    冰舞有些,為他們相處時的那種並不生疏的淡然和親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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