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語的臉燒的厲害,咬著牙,她眼眶中的眼淚劃落在臉龐上,流進嘴裏,那種苦澀的味道衝刺她整個口腔。(.)


    她根本沒想到,玲瓏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發難。


    連裝也不裝了。


    玲瓏摩擦了兩下臉頰,笑意盈盈道:“喜兒,算了,打了也就打了……想必唐大小姐也不是有意的,你說對麽?”


    說著玲瓏看向唐妙語,唐妙語瞪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隱忍,低低地“嗯”了一聲。


    聲音雖然小,可在場還是有很多人聽清楚了。


    這也就不管是無意或者有意,她的確是打了太子妃的臉,將來不管如何對峙,這件事鬧的多麽大,都是她吃虧。


    相信,她以後也不會敢在鬧了。


    敢打玲瓏的人,不說這個世界,就原來的二十一世紀,又有誰碰過她的臉?


    她現在是沒心情和唐妙語計較,否則還不把她往死裏整。


    自己果然越來越善良,似乎有做聖母的潛質?


    玲瓏吃吃一笑,在喜兒的攙扶下,甩著廣雲袖,姿態嫋娜的進了大殿,一邊往裏麵走,一邊問:“喜兒,太子殿下呢?”


    喜兒道:“太子殿下去了何必先生的院子,似乎很生氣呢,太子殿下臉色似乎不好……小姐,你要去找太子殿下嗎?”


    “不去。”玲瓏摸了摸自己的臉:“上藥去吧,我可不想留下什麽疤痕。”


    說起此事,喜兒又有氣:“小姐你太善良了,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就放過她了?她越來越猖狂了,你若是不好好整治她,將來還不愈發不把你放在眼中!”


    玲瓏淺笑:“將來,哪裏還有將來……”


    喜兒一愣,撇過頭,卻看到玲瓏眼神有些恍惚的望著前麵,嘴角甚至還噙著一絲詭異地笑,喜兒打了個寒顫,覺得明天肯定要變天了。


    龍斐陌離開何必院子的時候怒氣衝衝。


    府邸中的小廝全部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就怕一不小心熱火上身。


    何必站在門口,一襲青衣,麵無表情地送目龍斐陌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他迎來這個院子中第二個貴客,太子妃娘娘雪玲瓏。


    “娘娘。”他點點頭。


    玲瓏走上前來,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淺笑:“怎麽,何必先生不請我進去坐坐麽?”


    院子中仲裁了許多玉蘭花,玲瓏就站在玉蘭花下笑,何必覺得,她這一笑,真真是人比花嬌。


    “小屋簡陋粗鄙,娘娘有話不妨直說,何必就不請娘娘進去了。”


    “何必先生既然說了直說,想必是不需要顧及什麽,那我也不客氣了。”玲瓏笑容收斂了一下,聲音一冷,質問道:“讓他和唐小姐在我麵前親密做戲,不知可是先生的意思?”


    何必不吭不卑道:“想必娘娘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會來問何必,的確是何必,娘娘這麽聰明,何必沒有隱瞞娘娘的必要。”


    玲瓏聽到心中的答案,一時間不知是該歎還是該悲。


    龍斐陌的感情太幼稚了,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這麽久,雪玲瓏不是不了解他,可正是因為了解,知道他聽從了何必的話才會如此覺得悲哀。


    她歎道:“先生,太子他如此信任你,你怎忍心如此待他?”


    何必微笑,他的笑容有一種讓人信服的魔力:“何必不會害了太子殿下,隻是太子妃娘娘……你既不能全心全意對待太子,就不該留下,就不該讓太子再為你費神費心。”


    玲瓏一驚:“可先生如此欺騙他,就不會覺得愧疚和過意不去麽?”


    “何必是為了太子好。”


    “為了他好?”玲瓏冷嘲道:“為了他好你就故意讓我看到他們上床?為了他好你讓他和唐妙語親密來氣我?為了他好?你將我們兩越推越遠?”


    何必微微一歎:“殿下將來是要當皇帝的,又怎能留下一個對他無愛的皇後?這個皇後可以不愛皇帝,卻不能愛著別人。(.好看的小說)七小姐,你既無心留下,無心對待太子,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何必……祝您早日離開。”


    說到這裏,玲瓏知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


    她微微頷首過後,有些恍惚的轉身要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何必先生,你選的那個人為什麽會是唐妙語?”


    何必聞言,輕聲一笑:“隻是恰好唐大小姐送上門來而已,而且,她愛太子,她和娘娘您不同,她有野心,有野心的女人,正是太子需要的。”


    “有野心未必是好事。”


    留下一句話,玲瓏頭也不回走出了小院。


    何必抬頭望著天空,平庸的臉上那雙閃亮的黑眸閃爍著智慧。


    有野心未必是好事,可是她愛太子,愛皇後之位,而太子不愛她,不會讓她的感情所牽涉,起碼比起太子妃,唐妙語留下會好很多很多。


    起碼,她不會成為太子的累贅或者弱點……


    日升月落,又是幾日一晃而過。


    這幾日秦九每日都去護國寺,時間不定,或上午、或下午,有時候來了興致,晚上也會去。


    顧朝曦的生意做的很大,可他不忙,冰舞不知道他為什麽可以這麽悠閑。


    每日天喝喝茶,聽聽小曲,再逗逗她,他的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可最近冰舞去護國寺,顧朝曦每次必陪著她,她擦覺到,他總是將目光黏在她身上,似乎在觀察著她?又似乎眼光離不開她……所以一直看著她?


    顧朝曦凝視冰舞,邪邪一笑:“小傻妞兒,這麽看著我幹嘛?莫非終於發現我是你的良人了?還是發現本少無敵的魅力了?”


    原來,冰舞看顧朝曦一不小心就看的出神了。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冰舞拍拍裙擺,立即送了他一個大白眼:“你長了三隻眼?不看著我?怎麽知道我看著你?”


    自動忽略了顧朝曦的後兩句話。


    顧朝曦輕笑:“我一直在用心看著你,何必需要那第三隻眼。”


    冰舞眨眨眼:“你終於承認你在暗中觀察我了?”


    “我是正大光明的觀察你好不好?”見冰舞一愣,顧朝曦又道:“可你每次去隨緣大師那裏除了喝茶就是聊天,你什麽也不問……若不是了解你,我還真的以為你隻是單獨的去找大師喝喝茶而已。”


    冰舞問:“那你說我是去幹什麽的?”


    “你是想問大師到底是誰,可對?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找隨緣大師幹什麽,但你不是一個會做無聊事情的人,我想,你一定有某種目的。”顧朝曦一直這樣認為,他從沒覺得小傻妞兒是個簡單人物。


    “說的我好像有陰謀似的……”


    顧朝曦輕輕笑,嘴角的弧度帶著旖旎風情。


    “小傻妞兒,隨我去試嫁衣,可好?”


    院中的風流書像是旖旎的情畫,而他們坐在貴妃榻上,那些花瓣一片片落在他們周身,她纖長的睫毛上,他烏黑的秀發上,那樣慵懶的姿態,畫不出來的情。


    過了許久,冰舞輕輕眨眼,花瓣從她睫毛上掉落,她伸手接住,那片粉色落在他掌心,慢悠悠的抬眼瞥了眼顧朝曦,她皺著眉,說:“我覺得……太快了……”


    他原本姿態懶懶地靠在椅子上,聞言,有些激動地坐起來,涼涼地回她一眼:“快和慢有什麽區別?你遲早要嫁給我……傻妞兒,不要有逃跑的想法,千萬不要有。”


    似警告,又似告誡。


    冰舞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是不是無論我說什麽?都不能改變你娶我的想法?”


    “九月九快到了,我想在那一日與你成親。”


    “明年也有九月九,九月九而已,每一年都有的!”


    顧朝曦平複自己起伏的心情,望著她皺的死靜的眉頭,伸手撫了撫額頭,慢慢揉捏著,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掐死她。


    “秦九,我不想等,不想再等了……”


    明年九月九,對他來講,太過長久,定數太大,不把她娶回來,他始終覺得不甘,不安心。


    他的態度很堅決,可他眉宇間寫滿了惶恐與不安,冰舞望了一眼,於是沉默了。


    把玩著手中那片粉色花瓣,伸出兩指,慢慢揉捏,直到花瓣在自己手中完全破碎,冰舞才停手,輕輕笑了起來,望著他說:“好,試嫁衣罷。”


    那一刻,他手足無措地手貴妃榻上站起來一把抱住她,將她鎖在自己胸膛上,頭埋她脖頸下,他激動的語無倫次:“傻妞,小傻妞兒……真的麽……真的麽……你不會騙我麽……”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她有些好笑的僵直著身體。


    他從她脖頸上抬起手,忽然張嘴,重重一口咬在她唇上:“不準逃跑,不準騙我,否則,傻妞兒,我會忍不住毀了你的!”


    說罷,他再次吻住她,將她吃痛的驚惚吃進嘴裏。


    她愣了幾秒,才微微使勁一把推開他。


    “不是說試嫁衣麽,去不去,不去就算了……”


    “不準說算了!”他將她拉起來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笑:“試嫁衣,哈哈……小傻妞兒……”


    冰舞也笑,跟在他身後,被他拉著直往前走。


    他的笑聲一路從東院蔓延到整個顧府。


    冰舞笑著笑著,眉宇間突然出現幾分苦澀與悲戚。


    九月九越來越近,冰舞一直過的提心吊膽,就怕顧朝曦會突然提出來,可眼看裏九月九隻有三天了,就在冰舞以為顧朝曦願意將時間延遲時,他忽然開口了。


    三天的時候,嫁衣和婚禮,又怎麽來得及?


    冰舞一直以為來不及的,可顧朝曦帶著她去試嫁衣時,吼了一嗓子:“按原先的方案準備婚禮,你們少夫人答應嫁給我了……”


    這一句話下去,整個顧府都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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