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情幹咳兩聲,紫色美眸有笑意傾斜出來,密密麻麻的布滿整雙眸子,美的讓人覺得窒息。


    “別說的自己好像吃虧了似的,王爺的床是睡都能躺的麽?你知道想躺本王床的人有多少麽?不分男女老少,排著隊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女人,你有這榮幸,該感激本王。”


    這龍炎國的人,果然是一個比一個美,一個比一個自戀,一個比一個……無恥!


    “這種榮幸我要不起,也不想要。”皺皺鼻子,冰舞打量著弄情,目光灼灼,弄情被看的眼眸像興致似的閃了閃,就聽冰舞無比感興趣的聲音響起:“弄情,怎麽沒看到你的那些侍妾?叫出來讓我看看嘛,我還沒看過……”


    “不過是一些暖床的男女罷休了,有什麽好看的……”弄情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咱們這麽好的氣氛,怎麽能讓那些東西破壞掉……”


    “那些……東西?”冰舞心頭一跳,“東西”這兩個字,讓她覺得心頭難受極了,隻因為有個人也曾經這樣說過,輕蔑至極的說過人是東西,在他眼裏,大抵除了他認定的幾個人,其他人都不是人,隻是東西。


    “那些東西不是你的侍妾麽?如果他們是東西,那麽和他們上床的你又是什麽?”


    她有些生氣,語氣也非常嚴厲甚至是刻薄。


    弄情精致的眉蹙了一下,似乎有些委屈,“他們都隻是伺候我的,除此之外都不能出來見人,你為何要見他們?有什麽好看的?不過就是一些長相稍微還能見人的東西罷。”


    他口中的稍微還能見人的東西,必定是美極了。


    弄情這樣美的人,又這樣高傲,連唐妙語那種姿色都不待見,都覺得不好看,能讓他鬆口說一句還能見人,必定不會差到那裏去。


    想起唐妙語,冰舞又想起了上次在太子府偷聽到的那些話,一時間倒也沒心情追問弄情的孌童和侍妾了。


    “弄情,上一次,還記得上一次麽……”想了想措辭,冰舞壓下心中反感,淡淡地說:“就是上一次在銷魂殿被扒光衣裳的那一次,你還記得唐妙語麽?”


    “記得啊,我記性一向很好。[]”撇撇嘴,弄情很無辜地聳聳肩,淡定地說:“就是那個長相很差勁,卻自以為很貌美如花還戴著麵紗的女人麽?”


    冰舞點點頭,很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對,就是她。”


    “她怎麽了?你這麽關心別人的事情做甚。”


    “念在你也是當事人之一,我就是想和你說說……”想起那次在太子府偷聽來的東西,冰舞愈發覺得自己無辜,“就那次,龍斐陌娶太子妃的那一次,我在後花園偷聽到了他和唐妙語的談話,我原本以為唐妙語也是受害人之一,沒想到,她故意裝出來的,受害人原來就隻有……我……”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去,冰舞的聲音戛然而止,嘴半張著,似乎很驚訝,可這種表情,卻又傻,呃……弄情覺得,還有些可愛。


    唐妙語是裝的,其實龍弄情又何嚐不是裝的?


    “弄情,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百毒不侵?


    那一次誰說的,說弄情百毒不侵來者?是皇帝?還是大臣?亦或者是龍斐陌?冰舞記憶有些混亂,那句話,當時那種場景,她並沒有聽進去,現在,卻發現自己一直都記著……


    雖然混亂,可百毒不侵這一句,卻記得清清楚楚?


    死神說,像十豔那種從小被灌食毒藥,命運多舛,百毒不侵的能有幾個?


    “是什麽?”見冰舞沒了下文,弄情望著微愣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接了過去,“是什麽呢?”


    “百……”毒不侵……頓一頓,冰舞恍惚地笑笑:“沒什麽。”


    弄情是皇子,並且是受寵的皇子,或者小時候吃多了什麽宮廷秘藥,煉的百毒不侵也不是不可以對罷?他這麽寵,皇帝這麽寵他,他又怎麽可能如十豔般命運多舛?


    死神說像十豔這般的沒幾個,可也沒說世界上就隻有他一個!!


    冰舞飛快地搖頭,“沒什麽,沒什麽!”


    弄情有些怪異的撇她一眼,眉梢飛揚,倒是沒再說什麽。(.)


    望著幕布上的繁星點點,冰舞忽然覺得很刺眼,刺的眼睛生疼生疼的,那些壓抑在心口的傷口,一再的被壓製下去,可不知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忽然衝破心中重重阻礙,在她的心口肆無忌憚的蔓延……


    無止境的悲傷,她隻能感受著,連抬頭阻止的動作都覺得勉強。


    她愛十豔,不是大愛,不是如蕭墨白般無私的大愛,她愛他,很小人很占有欲的愛著……


    冰舞一再沉浸在傷感的情緒中,等她恍惚回過神來的時候,忽然發現,整個房間的夜明珠已經撤去,窗戶和門透著陽光……


    而她坐在椅子上,弄情站在眼前,白衣飄飄,手拿著茶壺,正細心的給自己上茶水。


    “弄情,你……”普一抬頭,冰舞就愣住了,“你怎麽又戴回了鬥笠?”


    是的。


    弄情的頭上罩著那個鬥笠,白色的鬥笠,白色的衣裳,他整個人都是一團白,連那一頭如絲綢般的烏發,都被收在鬥笠中。


    嚴嚴實實的,讓人看不到半點東西。


    冰舞一時間隻覺得無奈又無趣,“你這麽罩著看不見東西不會覺得很礙眼麽?這裏又沒其他人,我又不是沒見過你,你戴著鬥笠是準備裝酷麽?”


    “我已經夠酷了,還需要裝麽?”弄情反駁,見冰舞瞪眼,咧嘴輕笑,“待會兒有人來,我隻是不想把人迷得神魂顛倒,而不得不戴著鬥笠罷了。你要知道,如你這般定力的人沒幾個,都說紅顏禍水,我非紅顏,可這世間,又有哪個紅顏,如我這般傾城禍國?”


    冰舞端起弄情放在自己眼前的茶水,連個眼角也懶得施舍給他。


    這個人……自戀自戀,實在是忒自戀了,雖然他說的沒有錯,甚至是很對,可這麽說出來,真的給人很水仙花的感覺!


    果然……沒有最自戀,隻有更自戀麽?


    冰舞不說話,弄情也不在意。


    撩起白色絲綢袍子的一角,弄情懶懶地在冰舞身邊坐下,整個人都往後仰,單薄的身姿完全埋在椅子上,可惜,冰舞看不到他的表情,這給她一種錯覺……


    “你找我來幹什麽?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弄情反問過後,很欠扁地說:“本王就喜歡沒事找人坐坐,陪我喝喝茶、聊聊天、再逗逗鳥……”


    “鳥在那兒?”冰舞直接無視了他麵前幾句話。


    “你要玩麽?”弄情問。


    “無聊,弄情,你真無聊。”冰舞懷疑他吃飽了撐的,啐了他一口之後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弄情,你這裏的茶水師傅不行,和隨緣大師的完全沒可比性。”


    說著“砰”地一聲放下杯子,冰舞站起來就要走,卻被弄情從身後扯住了小手臂,他身體冰冷的溫度即使隔著衣裳還是傳遞到她手臂上,她忍不住伸手揮開他,神情有點不耐煩,“幹什麽拉拉扯扯的?”


    “陪我坐會。”弄情說著也站了起來,他的手捧著杯子,冰舞發現他的肌膚真的很好,好的……近乎透明,仿佛下一秒,那隻如晶雕般骨節分明的手就能在陽光下融化。


    融化……多麽可怕的一個詞。


    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並且很沒有邏輯,甩甩頭,冰舞那些煩亂的思緒從自己腦海中甩去。


    “你如果真的無聊可以去找你的侍妾陪你做運動,很激烈的那種運動,聽說你一夜七次郎,對這種運動肯定很感興趣。這樣的話,你如果還是覺得無聊,可以摘下你的鬥笠去大街上溜一圈,相信你的出現一定可以成功的引起交通障礙……”


    一口氣說了那麽多,冰舞覺得自己有點兒透不過氣來。


    “現在這裏沒有侍妾,就隻有一個你……”弄情的語氣帶著點點的笑意和……邪惡,“不如,你陪我來做運動?”


    那種邪惡,完全不似弄情平日裏那種萬種風情,冰舞一時間覺得風中淩亂,“傾城王爺,我不想參與你的遊戲,也不想被遊戲,您自個兒慢慢無聊罷,姑娘我不奉陪了!”


    說罷,冰舞要走,臉色的表情還有些氣憤,完全不管不顧,即使這個人是王爺又怎麽樣?他能奈他何?她又不是任人揉搓的軟柿子,打不贏,她不是還可以逃跑麽?


    弄情的一句話卻成功的製止了她的腳步。


    他說:“想讓我搶婚麽?”


    “什麽?”冰舞表情懵懂到了極點,就這樣定住腳步,側過頭,直直地望著弄情,雖然隔著紗幔,其實她除了那層白紗,什麽也看不清楚。


    被她呆愣的表情望著的人,鬥笠下菲薄地唇輕輕彎起來,一個絕對完美到秒殺的弧度。


    冰舞隻見弄情撩了撩白紗鬥笠,那雙完美的手,愈發顯得晶瑩剔透。


    “據說你不想嫁給顧朝曦,所以……需要本王在你成婚當日去搶婚麽?”


    “搶婚……”呢喃著這兩個字,冰舞腦海中閃過萬千光景。


    “阿九是我的,誰和我搶,誰死!”


    “如果……十豔,如果我要嫁給別人,就是和別的男人過日子成親,你會不會來搶婚呀?”


    “除了我,誰要娶你,我就殺誰!”


    “開玩笑開玩笑啦,不用當真,我不會嫁給別人的。不過,也就是說如果我要嫁給顧朝曦,你真的會來搶婚咯?”


    “會!”


    “如果你要來搶婚,我建議你在我成婚當天來搶,到時候新郎肯定丟臉,我這個新娘子肯定有麵子,會被所有女孩子所羨慕!哈哈,好偶像劇呢……”


    “好。”


    “說不定我真的必須嫁他呢,夫君,到時候你記得來搶婚,你若不來,指不定你娘子我就是別人的老婆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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