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吐出的熱氣就吐在她顫顫纖長而濃密的睫毛上,那些熱氣從他口中吐出進入她的眼眸中,穿過視覺與眼角膜,到達心底,變成一種濕漉漉的水汽。(.)


    她的記憶一下子明朗起來,在顧府的屋頂上,在南院的臥房中,曾經有兩次,他壓在她身上,極其危險的警告過她,不準為了別人哭,尤其是男人,否則……


    我說過不準再為別的男人哭,不準為了別的男人掉一滴眼淚,上次就說過,你要是再哭我就直接要了你,你以為我和你說笑?


    “你在為誰哭?”見她走神,顧朝曦加重手中力道,她的肌膚本就粉嫩,下頷被他這麽一折騰,青青紫紫的就腫了起來,可即便這樣,他仍然沒有放手的打算。


    於是冰舞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動氣了。


    若他沒有動氣,必定會將她的下巴好好包紮憐惜一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眉宇間寫滿狂躁與風雨欲來的極怒!


    之前那些慵懶大氣的笑容,全部都消失不見,隻有,隻剩下,赤裸裸的……危險!


    “我……沒……”哭,這個字到了嘴角又被冰舞咽了下去:“嗨……”故作不在意地歎口氣:“其實顧朝曦我告兒你,流眼淚對身體有諸多好處的,1、可以釋放負麵情緒,使人保持良好的狀態,2、可以排出一部分身體內的毒素,3、還可以濕潤眼睛,使眼睛不幹澀,保持良好的功能。你看我現在的眼神濕漉漉看起來多無辜多清明……”


    列舉了一大堆問題之後,冰舞咧起嘴角對顧朝曦微微一笑,還很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原本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沒錯,可這樣一來,眼角下那些青黑色和眼睛中的血絲,就這般暴露出來了。


    望著她眼角下那些青紫,和眼眸中的紅血絲,顧朝曦沒有鬆動的跡象,身體反而繃的更緊,緊的像是一張拉開的弓,隻要稍稍放鬆,必能一箭殺人!


    顧朝曦抱著冰舞停在原地,一手拖著冰舞臀部,一手還捏著她下巴,就這樣站著,可奇跡的是周圍仿佛為了他清了場,沒有半個人影。、


    再一看,哦,原來是到了風舞苑門口,而因為冰舞的命令,風舞苑一向是沒有下人的。


    作繭自縛啊作繭自縛……冰舞深深的感到悲催。


    微微低下頭,從側臉看,顧朝曦刀刻般的輪廓淩冽的能斬殺人,完美的線條,像是刀刃。


    那種一觸即發的危險,讓冰舞蹙起了眉,她的心一點一點收緊。


    說實話,她其實很怕顧朝曦真的會發瘋之後不管不顧的霸王硬上弓……


    “你、為、誰、哭、的?”一字一字,顧朝曦從喉嚨口擠出來,與此同時,手指一緊,痛的冰舞擰緊眉忍不住“嘶”了一聲,尖叫道:“很痛,你輕點兒行不?”


    “你到底為誰哭的?”顧朝曦抿著唇吼了一聲,固執而倔強追問一個答案的樣子有點像無理取鬧的孩子,帶著幼稚的氣息,可卻那麽的危險。


    冰舞於是笑了一下:“哭那裏需要理由?想哭就哭了,你要是想哭也可以哭的……”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不是小傻妞兒說的這樣的。


    他了解她,他是了解她的,她絕對不會為了無聊的事情去哭泣,能讓她哭的,必是大事……必是能讓她傷心的事,而這麽久以來,讓她傷心讓她哭泣的事就隻有哪一件……


    顧朝曦心一沉,眉間也是一擰。


    見他的眉擰了,冰舞的心也跟著沉了,幹笑兩聲,她討好的摟上他的脖子,親昵的蹭了蹭,諂媚地笑道:“真的隻是我說的這樣,偶爾流眼淚真的有好處的哦……”


    她能說什麽?能和顧朝曦說什麽?


    說其實她哭了,真的哭了,為了另一個……男人?


    不懂得解釋,她起碼也學會了掩飾好不好!


    “傻妞兒,不說是麽……”或許是她討好的親昵動作起了作用,出乎意料的,顧朝曦笑了,看著他的笑容,冰舞鬆了一口氣,可接下來,他出口的話讓她這口氣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嚨口,差點兒沒把自己給噎死。(.)


    顧朝曦忒邪氣地說:“沒關係。雖然距離咱們結婚還有三天,但既然你那麽想和我有肌膚之親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拒絕?”


    冰舞難受的咳嗽了兩聲,吞咽下卡在喉嚨口的那口氣:“所以……”


    “所以我不打算再追究你為什麽哭了,我準備直接……要了你!”追究出來又有什麽用?


    無外乎小傻妞兒為了那個男人哭泣,反正她哭,從來都與他無關,他這般珍惜她,即便是眼淚他也舍不得讓她掉一滴,可她為了那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哭泣,既然這樣,何必再去追究?


    說罷,不去看冰舞那張徹底黑下來的臉,他抱起她,將她摟的更緊,不留絲毫細縫,在冰舞嗷嗷怪叫的掙紮中一腳踹開風舞苑的大門,徑直抱著她進了裏間。


    “小……小姐……”大門後的旮旯裏,水素哆嗦著身子,看姑爺抱著小姐徹底走進去,並且完全無視她把門關上以後,拍著小胸脯,大大的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眉一擰,她大叫著跑出去,一邊跑一邊喘一邊喊:“不、不好啦,不好啦……姑爺、爺和小姐……吵、吵架了……”


    “鬼叫什麽?”怡寶斥了一聲,阻止了水素繼續往前跑的腳步。


    一看,哦,原來老爺大少爺和怡寶姐姐都在。


    停下腳步,水素喘了一會兒,見幾個人無動於衷,不由得的急了,說話也不結巴了:“姑爺說要要要……要了小姐!”


    怡寶麵無表情反問:“那又怎樣?”


    洛老爺和洛然對視一眼,洛老爺歎了口氣,45°望天:“反正他們遲早也要成親,提早洞房也沒什麽,做爹的我還是很開放的……”


    洛然鄙視道:“他們關係早就不純潔了,上一次和兩次有什麽區別?”


    說罷沒人再理目瞪口呆的水素,悠悠的……走了,甩給水素幾個瀟灑不羈的背影。


    水素跺了跺腳,淚奔而去。


    嗚嗚,老爺他們……太不……太不純潔了,三天也等不了麽?怎麽可以婚前x行為?那是不道德的好不好?會被侵豬籠的!


    “有什麽不道德的?你沒來之前小姐和別的男人已經不道德過很多次了,現在這個不道德的事起碼人是對的……”原來水素不知不覺把自己想的說了出來,而且她淚奔的路線和怡寶是同一條,自然而然的被怡寶聽去,順便換來怡寶的白眼。


    “已經和別的男人做過那種不道德的事……怎麽還可以和姑爺……”水素糾結了,怎麽聽起來小姐好像真的很……水性楊花?


    可這些明明就是外麵的傳言,小姐說過,傳言不可信不可信!


    甩了甩頭,甩去那些不該想的,水素跑上前幾步追上怡寶並肩走著,邊走邊問:“噯,怡寶姐姐,小姐怎麽沒有嫁給那個那個……那個……”那個和小姐做過不道德的事的男人。


    水素還是小處女一枚,這種禁忌話題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怡寶卻不同,她和冰舞呆久了,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會而且都敢說,雖然和冰舞不是一個檔次,但怎麽著也比水素這個沒開過苞的處女好!


    “因為人家已經有妻子了……”


    “有妻子了?”水素吃驚的張大嘴:“那小姐是不願意做妾,所以才轉而拋棄那個不道德的人嫁給姑爺的?”


    “不是。”怡寶陰陰一笑,鄙夷道:“是人家連個妾也不願意給小姐當,小姐是被人拋棄,而不是小姐拋棄人家的,所以,小姐除了嫁給姑爺別無選擇……”


    “啊……小姐,好可伶喏。”居然在進行過親密行為之後被人拋棄!太可伶了!


    水素心中對自家小姐升起無限同情。


    “既然不願意娶小姐為什麽還要和小姐那個那個……”


    “說起來……”這個問題,怡寶當然也不知道,所以意味深長地撇了眼水素,轉開話題道:“你現在說話怎麽不結巴了?”


    “啊……”水素掩著嘴,幹笑道:“其實人家說話不結巴的,隻是麵對主子有時候會緊張……所以……一緊張就結巴了……嘿嘿……”


    “為什麽緊張?”


    “啊?”


    看著水素瞪大眼的樣子,怡寶覺得她有些白癡,無奈的聳聳肩,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


    轉過身不解地看著怡寶的背影,水素不解的眨眨眼,屁顛屁顛的跟著走了,心中還是思索著,為什麽和小姐做過那種不道德的事,卻不願意娶小姐呢?


    外麵陽光燦爛,風光正好。


    風舞苑洛三小姐新刷過油漆與新專修過的閨房,卻是一室旖旎,用冰舞的話說就是,很黃……很暴力。


    時不時的,在外麵甚至還能聽到洛三小姐曖昧的叫聲,傳的很遠很遠,震驚了整個洛府,讓守護在風舞苑屋頂的白衣與黑衣青衣三個人一陣肉麻兮兮外加心驚膽顫。


    “啊……痛……很痛啊……”


    “你親就親,能不能不要咬的那麽緊?我很痛好不好……”


    “顧朝曦你tm的太暴力了,我要投訴你!”


    “好……黃……”青衣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雞婆疙瘩,卻忍不住側耳傾聽。


    黑衣聳聳肩,麵無表情地加了一句:“很暴力。”


    白衣啐他:“能不能別麵癱這種表情說這種話?”


    黑衣疑惑:“嗯?”


    青衣和白衣一起鄙視他:“因為會讓人渾身發冷!”


    想想,想想。


    一個麵無表情的麵癱,他很酷很冷,可偏偏還要帶著一張麵癱說出類似“很黃很暴力”“主子很很精分”“少夫人很強悍”之類的話,想想就讓人惡寒好不好?


    外麵幾個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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