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句話,風嵐隻是心裏輕輕過了兩下,並沒說出口。(.)


    明珠震驚又失落,滿眼的不可置信和氣憤,“風嵐!你確定你所說的每一字都是真的?你確定你沒有騙我?我不相信,不相信阿弟會簽下和離書,不相信父皇會偏袒一個外人!就算那個人是顧少又怎麽樣?父皇和他母親交情如此之深,他和他母親感情又如此之好,難道還怕他違背承諾和我龍炎國皇室作對不成!”


    “你不相信你阿弟會簽和離書,不相信你父皇會幫著別人,那麽你相信什麽?”風嵐反問她,“你相信你弟媳婦爬了別人的床?你相信你弟媳婦兒趁你阿弟不再偽造了和離書,相信你弟媳婦紅杏出牆……”


    一句句的反問,讓明珠眉間露出一絲罕見的無措。


    明珠站起來冷冷哼了一聲,“我什麽也不相信,不相信你說的任何說!”


    風嵐說,“不相信我可以,但你要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你可以去打聽。”


    明珠當真下了車,風嵐半闔上眼,卻不過一刻鍾明珠又怒氣衝衝的反了回來。


    “那個賤人,她以為她是潘金蓮啊?呸呸呸!她連潘金蓮都不如,待本公主回去查明事實真相之後定要一鞭子抽死她!”


    風嵐見她這怒氣衝衝的樣子到有些佩服,怎麽還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為何不是失魂落魄?


    隻有怒,而沒有落魄,這樣該讓他從何下手追她?


    唉唉唉,難喲!


    “公主,一鞭子威力不夠大,你手臂這麽軟綿綿的怎麽抽得死她……”


    “抽不死她,我先抽死你!”


    “……”躺著也中槍的風嵐將頭偏了過去。


    過了大概半刻鍾,風嵐輕輕打了個哈欠,有些不耐煩時,明珠才開口,像是有些把握不好,語氣有些遲緩。


    “你說……皇弟會去哪裏?他會不會,不再回去了?”


    風嵐有些諷刺的想,若太子龍斐陌真能丟下皇城中的一切頭也不回的走掉他到要佩服他?隻是可能麽?那樣辛苦爭來的一切,曆盡千辛萬苦才爬上太子的位置,丟下?嗬,他舍得麽!


    “公主放心,太子定會安然無恙的回去。”


    明珠蹙了蹙眉,忽然暴躁起來,“不行,我要去把我阿弟找回來,他一個人走了,身邊連個護衛也沒有,若要遇到什麽麻煩,豈不是隻有吃虧的份!”


    風嵐真怕她一時衝動走掉,忙說:“他既然不告而別就是不想公主找到,公主又何必讓他難堪?公主放心吧,太子是個做大事的人,他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吧。現在風頭正勁,公主把找他回來又如何?難道存心讓他難堪麽?到不如放任太子調整好情緒,相信他歸來時一切流言都再傷害不了他。”


    明珠認真想了想,點頭:“你說的對,我不能讓我阿弟難堪……”一咬牙,惡狠狠道:“雪家小七,我定讓她生不日死,永無寧日!”


    風嵐問:“你既然這麽在乎你阿弟,他大婚時為何隻送了禮,連個麵兒也不露?”


    明珠拿著鞭子的手摳緊,異常蒼白。


    她沒說話,隻是整個人呆呆地發著呆,眼眸中閃爍著若有似無的悲傷。


    一見她這表情風嵐就明白了八分,定是和冥夜脫不了幹係,當下也是黑眸一沉,卻沒再說話,車廂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隻有馬車的軲轆軲轆聲,載著一行人往帝都而去……


    又是一個陰雨朦朧的時節。


    天空飄著細雨,人流中各色油紙傘一眼望去宛如繁華盛開。


    雪玲瓏撐著絳紅色油紙傘,白衣飄飄,衣決翻飛似九天玄女帶著飄渺似仙的姿態,路過小拱橋走進樹林順著石板路一路前進。喜兒撐著傘,亦步亦趨的跟著,間或時不時的皺眉,偷偷望一眼走在前麵的主子。


    喜兒是個忍不住話的人,見此處無人,忍了幾日的疑惑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


    “小姐,你說顧少是不是……發現你的好,是不是……愛上你了……”


    說話間,偷偷捂臉笑著。


    原來讓一個男人愛上自己這麽簡單,隻要和他……就可以麽?


    否則小姐追了顧少兩年,為何顧少從不動心過,卻在一、夜、情之後忽然轉變態度,對自家小姐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呢。


    想到此,喜兒又說:“我猜呀,顧少肯定是愛上你了,否則不會突然就對小姐這麽好,又是關懷又是嗬護的,連旁人看了都忍不住羨慕呢。”


    雪玲瓏腳步一頓,臉色一沉再沉,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喜兒,你也覺得突然麽?”


    “呃……”是挺突然的。


    喜兒臉色羞紅,隻想到了那個晚上,並沒有想到其他地方,然而雪玲瓏卻表情複雜,存在心底的疑惑始終困擾著她……


    惶恐,害怕,驚喜,甜蜜……


    或許她不該去問,或許就當那個人……愛上自己了罷,就當他愛上自己,然後一直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不追究是非曲直,不追究他為何突然轉變態度對自己,不去想他到底是真的愛上了自己,還是因為情蠱而愛上自己。


    如果,他真的是因為情蠱而愛上自己,那麽又該怎麽辦呢?離開他麽?她不會舍得,即便是因為情蠱愛上自己也不會舍得……那麽,不要追究了,就當,他真的愛上自己了罷?


    石板路的盡頭有間小茅草屋,雪玲瓏撐著傘的手指死死捏緊,忽然心生猶豫,惶恐而不安,前進或後退,一步之差,卻可能是天堂與地獄極端。


    那個旖旎的晚上,她的確在誘惑他,以進為退,脆弱又倔強,故意對上他的眼睛喊疼,她知道在那種時候女人做出何種表情才能更誘惑人,這些……都不過是誘惑他的手段啊……現在他對自己好了,她卻忽然惶恐了。


    嗬,想來有些可笑呢。


    望著細雨飄搖灰蒙蒙的仿佛蒙上了一層紗的天空,雪玲瓏的心情像蒙了霧般迷茫。


    “小姐,你怎麽……不走了?”喜兒疑惑。


    兩秒鍾之後,雪玲瓏深呼吸一口氣,微微一笑,果斷轉身,順著來時的路轉身回去。


    “不去了,喜兒,你不是說顧少對我又是擔憂又是嗬護的麽,我去了這麽久還沒回去,他肯定是要擔憂的,所以我們回去吧……”


    喜兒偷偷笑著,聲音脆生生道:“是呢,顧少去巡查回來若是看不到小姐定會生氣的,雖然顧少不愛說,可誰不知道顧少若是外出回來一定是要先路過小姐的錦繡苑呀。如果小姐不在,顧少嘴硬又不願意問,定是要拿下人們出氣的……昨天綠衣還和我抱怨顧少脾氣最近愈發無常了呢。”


    想到那個人對自己的擔憂和占有,雪玲瓏的心情忽然有多雲轉晴,所有的遲疑和叫囂的不安通通都散去。“嗯,我也想他了,我們快些回去罷。”


    “嗯。”


    主仆兩一路無話,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腳步匆匆踏過拱橋,輕快而急切的叫囂著想見到心中心心念念著的那個人。


    然而當日,雪玲瓏並沒有見到顧朝曦,。


    途經下山的路口,主仆兩忽然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轎子攔住了腳步。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唐妙語身邊的隨侍丫鬟麽。


    “媚兒,你作甚?攔著我們的路幹什麽?沒看到我們急著回去麽。”


    媚兒楚楚可憐地望向玲瓏,“少夫人,求求你救救阿嫵罷。”


    “她怎麽了?”玲瓏是知道唐妙語身邊的隱衛阿嫵和媚兒的,兩個女子皆會武功,自小受訓保護唐妙語,主仆三人感情頗為深厚。


    其實問出這話的時候雪玲瓏心中已經有了底,隻是她沒想到阿嫵會傷的這麽重。


    當轎簾被掀開,阿嫵一身血衣,青到發紫腫脹的臉頰暴露在眼前的時候,喜兒和玲瓏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怎麽會傷的這麽重?我不是告訴過你們那個女人會使毒麽?廢物!你們兩個還打不過她一個?”


    唐妙語坐在轎子的另一側朝媚兒使了個眼色,媚兒當即會意,蹙著眉沉聲解釋道:“阿嫵早知道她會使毒,以前在顧府的時候有顧少保護著我們當然不敢動她。這次,我們按你給的路線埋伏在出城的路口,她似乎早知道我們會暗殺她,一早就已經暗暗戒備……本來我和阿撫兩個人打她一個綽綽有餘,可,沒想到她身邊的丫鬟武功也不弱,那個女人又詭計多端,而且使毒技術高超,阿嫵被她激了兩句就不管不顧的衝上去,怎知一個不慎就著了她的道。”


    玲瓏暗暗咬牙,有些不甘心,沒想到這樣洛冰舞居然還能逃過一劫。


    她不死,她怎會安心?


    那個女人一定得死,否則指不定什麽時候她又會冒出來破壞她和顧朝曦的好事。


    這麽多年,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了殺心,可那個女人卻是她的同鄉,卻是和她一樣來自千年之後的現代人!


    可是沒有辦法……她是不死,將來萬一再出現,顧朝曦的眼裏又豈還會有她?


    其實她並不想是想真正殺她,她的本意隻想將她趕離龍炎國,最好越遠越好,此生都不再見,不再和顧朝曦相見,不要再來破壞她的幸福!


    “現在呢?洛冰舞逃到何處去了?”


    唐妙語終於開口,笑語晏晏卻止不住地擔憂:“現在似乎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阿嫵再不救治隻怕是來不及了……”頓一頓,有些不甘心,又說:“姐姐,我們兩是合作關係,阿嫵若出了事對我們都不好,你……救救她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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