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沉吟了一會兒之後,年輕大夫微微紅著臉,又道:“這位姑娘昏迷多日不曾進食,隻喝過些清水與藥品,胃中並無積食,也無甚可消化的。人參和靈芝乃大補藥材,一般身體健康之人都受不了。少爺您忽然煮這麽大補特補的東西給之食用,姑娘本就病體虛弱,那胃一時半會又怎麽受得了,如此才會肚腹抽痛。”


    秦九咬著牙,痛得恨不能一巴掌將少爺抽死。


    雖然他是好心吧,可他一個沒經驗大少爺沒事裝什麽英雄逞什麽能?感情就算出了事受罪的也不是他本人,所以他不在意?!


    少爺將她怨懟的情緒看在眼裏,眨眨桃花眼,跺了跺腳,嬌弱無辜道:“本少爺……本少爺也是好心,誰知美人兒不但人嬌弱,連胃也嬌弱。要怪也隻能怪美人兒胃不好,難不成還能怪本少爺不成!”


    氣呼呼的撇著嘴,見大夫正滿臉無奈地望著自己,不由低聲吼道:“看什麽看?還不趕緊給美人兒止痛,沒看到美人兒痛的就差滿地打滾了麽……”


    秦九又一次恨不能將他劈死。


    她是很痛,可痛的滿地打滾,他是那隻眼睛看到她想打滾的?


    而且,跺腳……這種屬於女孩兒的專屬動作,他居然做的如此自然,如此熟稔。


    他是個男人吧,還是個人妖吧?亦或者是個不男不女?


    年輕大夫唰唰幾筆寫下根治的藥方,習慣性的想遞給病人,意識到站著對麵的不是一般人之後,不過一秒,手又收了回去。


    “嗬嗬,習慣了。少爺您等著,我這就將藥抓來煎好再派人給姑娘送過來。”


    少爺忒大氣地擺擺手,“速去速回。”


    大夫背上自己的藥箱,恭恭敬敬地朝少爺行禮後又對秦九點點頭,這才微微弓著身子後退幾步轉身帶上門走出去。


    他走時步伐非常輕巧,似乎連重一步都是種不敬。


    如果說在主子家裏,那個主人很有身份,比如像顧朝曦這種大富特富,身份高貴的,除了他的朋友們,其他人若是進了顧府,還真不敢隨性。


    可這裏……雖然精致,卻沒有顧少那種處處彰顯著低調的奢華,為何,這個大夫還會如此恭敬對眼前的少爺?


    而且,天下少爺,秦九也僅僅隻聽清河顧少顧朝曦,那麽這個少爺……


    都說從老看小,大夫雖然年輕,可對待少爺的態度卻格外恭敬。


    這個少爺,到底什麽身份?


    秦九正想著少爺,猜測著他可能會有的身份,冷不丁少爺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放的很大,像是顯微鏡。


    兩個人眼對著眼,鼻尖對著鼻尖,她審視著他,目光從他臉蛋兒上遊走了一圈,他的肌膚真真是好,白白嫩嫩的,像是嬰兒,嫩的能掐出水。


    而且少爺的臉實在是嬌,不是嬌豔,而去嬌氣,每一處都透著養尊處優的氣息,唇色是嬌滴滴粉色,似女孩兒一般。


    可秦九知道他不是,他有喉結,不是假作的,而是真真的喉結。


    他看的她的目光愈來愈沉重,透著一股子火辣,猶如……色中餓鬼…………


    一個嬌氣的,嬌滴滴的惡鬼?


    他想吃她!


    很想很想,秦九非常肯定,甚至,透過這一眼,她似乎看到了他為什麽堅持一定要自己當她第二十八房小妾的原因。


    其實沒有什麽原因,他隻是想吃她,所以才如此。


    因為這個原因,秦九甚至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若對方的帶著其他目的,那麽她真的可能會無能為力,可若隻是因為“吃”那麽她將毫無壓力。


    “色狼……”眼看他的唇就要朝著她的壓過來,她頗費力的擠出幾個字,撇過頭,僅僅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她的臉已經扭曲。


    沒有吃到美味,他有些失望地退後一步。


    “美人兒,又痛了麽,本少爺可真替你心疼……”


    她微微蜷曲著身子,像個小蝦米,痛的死死咬著唇,不吭聲。


    他也有些焦急,可他是個當慣了少爺的人,從沒受過傷,至於痛,如果說世人將疼痛分為十二個等級,那麽他從出生到現在從沒受過三級以上的疼痛。


    而眼前女子的這種痛,他初步估計了一下,即使沒有十二也有十。


    “美人兒,是不是很痛?本少爺也好心疼好心疼……為了不讓美人兒繼續痛下去,也為了不少讓本少爺自己心疼,本少爺給你用麻醉劑可好,用了就可以睡了,用了就不會痛了哦……”


    他的語氣完全就是在哄孩子。


    老子是肉疼,你心疼個毛線?


    試問,一個隻想要你的男人,一個隻對你容貌對你的身體感興趣的男人,會因為你身體上的疼痛而疼麽?完全不可能!所以少爺完全在貓哭耗子!


    秦九倔強地搖頭,拒絕,“不要。”


    她不想再莫名其妙,不明不白的迷昏過去,那太沒有安全感了,隻會讓人失了重心,假如一定要在疼痛和清醒之間做個選擇,她一定會選擇疼痛。


    即使很多人不理解。


    其實秦九很痛很痛,真的很痛,從小到大,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她都從沒受過這種疼痛,她一直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被人寵著保護著還來不及,如何會受此重疼痛?


    她曾答應過蕭墨白,不管她在那裏,她都將愛護自己,不管是心靈還是身體,可隻從到了這裏之後,她一直在被人踐踏,心靈上和身體上亦如是。


    小白……小白……


    如果小白在他的小九怎麽會受傷?如果小白在他捧在手心的小九怎麽會讓人如此踐踏?怎麽會狼狽到淪落到這種地步……如果小白在她的感情如何會落到別人身上最後再受到一身的傷害……


    小白……蕭墨白……


    她想念他叼著大煙時頹廢迷離的眼神,想念他拿著瑞士手槍時的冷漠無情,想念他在射擊場上的冷酷薄情,想念他手把手教她操盤時的寵溺,想念他調戲美女時花花公子似的痞氣,想念他綻放出的驚豔之美……


    小白……小白……


    她好想他,想她的小白,真的好想。


    她有千千萬萬個委屈想和他說,可她什麽也說不了。


    身體的痛,心靈的痛,這些都讓她想痛哭一場,可淚水似乎被關閉在某個封閉空間,任她如何心死絕望就是釋放不出來……


    她最後一次流出眼淚是在……顧朝曦的婚禮上,她和顧朝曦的婚禮上……是在轎子安然無恙抬進顧府那一刻……是在顧府和顧朝曦毫無動靜拜堂的那一刻……是在禮花綻放,夫妻交拜她俯下身低下頭那一刻……


    不管她承不承認,不管她逃到那裏,隻要顧朝曦沒休了她,在世人眼中,她都是顧朝曦明媒正娶的娶子。


    其實她大可以在逃婚那一夜效仿一下穿越女扔一隻休書給顧朝曦和他徹底撇清關係,可不管是休書還是合離書她都沒有資格給她,除了被他休,她沒有資格做任何事。


    那場婚禮過後,她再哭不出來。


    即使是在生死邊緣,她的眼淚仍然那麽吝嗇。


    “美人兒,告訴本少爺,你在想什麽?”少爺嬌滴滴的聲音適時出現。


    秦九沒看他,連眼皮也沒動一下,“身體的疼痛超過身體所有感官,占據身體中每一寸細胞,牽動每一根疼痛神經的時候,少爺,如果在這種時候你的腦袋還能保持獨立思考,那麽我一定會很佩服你。”


    在全身所有細胞都叫囂著疼痛的時候,秦九想到了蕭墨白,所以她挺佩服自己的。


    “原來眼神恍惚透著思念時並不是因為在想東西,而是因為疼痛……”少爺揶揄一笑,“我常在嬸嬸眼裏看到這種眼神,每當她想念弟弟時就是這種眼神……而美人兒,你剛剛的眼神和她很像……像極了……”


    他在告訴她,別在他麵前撒謊麽?


    秦九敗下陣來,“我在想我的未婚夫。”


    少爺眼神一亮,透著一點點兒隻有小孩兒才會有的純純的真,理所當然地微笑道:“美人兒,原來你在想本少爺。”


    “你是我的未婚夫?”她怎麽不知道?


    少爺說,“即將是!”


    “怎麽講?”


    “美人兒已經答應當我第二十八房小妾。”


    秦九焉焉地反駁,“那是在半年後,成不成還是個未知數呢。”


    “本少爺相信美人兒半年後一定會成為本少爺第二十八房小妾,少爺我現在先領個未婚夫的身份也不為過。”


    “原來小妾這種純粹泄欲的女人,還能有幸和男主人被稱之為未婚夫妻,我還以為隻能稱之為情夫呢。嗬,少爺,你的後宮一定很龐大。”秦九嘴角勾勒出一絲絲苦澀,她想到了自己這荒唐的半輩子,荒唐的人生。


    未婚夫,丈夫,奸夫,情夫……


    她先是有了個未婚夫,然後有了個奸夫,再有了個丈夫,現在……即將有一個情夫,恩,她不得不說一聲,她秦九的人生真tm的很好很強大,很黃很暴力!


    “龐大?才二十八很龐大麽?”少爺微微蹙起眉,“不會啊,那家夥府邸的小妾都一百多了呢,本少爺才二十八房,已經很少了呀,哪裏龐大了?”


    種馬……極品種馬……


    “那家夥?”


    “那家夥和本少爺一個爹。”


    一個爹,少爺的哥哥?他的兄弟……


    聽少爺的語氣,秦九忍不住抽抽嘴角,“少爺,你的目標是不是超越你哥?”然後和你哥一樣當匹極色種馬……少爺現在已經在種馬的路上奔了……


    少爺的理由很單純,單純到讓秦九覺得沒蛋也疼。


    “哼,爹說本少爺什麽都不如他,本少爺哪裏不如他了?本少爺發誓一定要超越他!”頓一頓,少爺又說:“那家夥來者不拒,本少爺本也想來者不拒,早早超越他,可是外麵的那些女人太醜了,實在是太醜了!本少爺還不想汙染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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