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秦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冷靜了下來。(.)


    習習分析了一下現在的處境:眼前跪著的黑壓壓的古代人是認為自己是神。然而剛才不知道什麽原因,自己從半空中跌落了。而且還跌落在一個人懷裏,這裏是戰場,當然不可能落在女子的懷裏。也就是說,剛才自己是落在一個男子的懷裏。


    秦九眉頭一皺。不錯!問題就在這兒!在封建男尊女卑的時代中,對女子的束縛也相對多許多。在他們心中,無論是人是神,與男子發生親密的接觸總是不對的。何況,古人對神本身就賦予了最聖潔的崇高理念。


    十豔饒有興趣的看著神秘女子臉色不斷被變換。神嗎?她說過他不信!果然,她不是神!剛才她落入自己懷中時,透過常年冰冷的盔甲傳來溫暖的體溫,也證明了這一點。因為神是不需要體溫的!


    “大家起來吧……”秦九盡量使自己的動作優雅大方。


    人們總算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隻見剛剛還在半空中俯視眾人的神女優雅站在豐都城門前。


    一襲紅衣,豔絕天下!


    就如同一柄玉劍頂立天地,端正清冽。煞那間,讓一切芳華盡褪!人們折服了,隻當剛才所看見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覺。這樣一個飄逸出塵的女子,又怎麽那般毫無姿態可言的當眾和男子摟摟抱抱?


    “神女……”


    “神女……”


    “神女……”


    秦九淺淺一笑,輕聲道:“大家安靜一下好嗎?”


    字正腔圓,宛如珠落玉盤。一陣風吹過,寬大袖口隨風鼓動。腰間一串鈴鐺互相碰撞,響起一連串樂符。人們不自覺聽從眼前神一般女子吩咐,安靜了下來。


    “誰可以代表你們說話?”用手指了指麵前軍隊。


    “我們將軍可以。”最先叫陣的那位將軍上前一步道。


    “那就煩勞將軍請一下你們將軍好嗎?”


    劉漢憨厚一笑,不自在的用手摸摸後腦勺。趁者劉漢在人群中尋找的時間,秦九順便打量起周圍。


    荒草萋萋,到處是馬蹄和人跑過的痕跡,方圓百裏之內幾乎看不見一點綠色。城樓角落破敗磚縫中生長著幾株帶刺的仙人球,城門上方用正楷方正書寫著兩個大字……豐都!


    豐都?秦九靈光一閃,忽然想起在騰訊書城看見的那本古怪小說。那下麵的圖片上的城池不正是豐都嗎?莫不是,這裏是龍炎?那原先看見帶麵具的男子也就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將軍!?那個曆史上評價頗高的神秘將軍?


    果然,麵帶猙獰麵具的男子悠然出現在秦九麵前,清冽的瞳孔正一瞬不瞬盯著她。


    “風調開爽,器彩韶澈,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功高蓋主,禍必降之。”她仿佛被蠱惑般,一字一頓,清晰的念出在網上無意間看見的將軍墓碑銘。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功高蓋主,禍必降之……”十豔喃喃重複,像想到了什麽似的。淺淺一笑,形狀嫵媚的雙眸彎成月牙,纖長睫毛微微顫抖。盡管臉上依舊帶著令人心寒的麵具,卻透出一種別樣的美麗。


    秦九愣愣的呆在原地,原本懊惱自己大意的心被眼前男子一個淺淺的笑容填滿。


    美則美矣,傾國傾城!


    “神女?”他的聲音帶著絲低沉,如醇香美酒。


    “神是人,人也是神。所謂的神與人,不過是代號而已。”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既不承認自己是人,也不否認自己是神。


    “那不知姑娘叫本將來何事?”


    “天下蒼生之事。”


    蒼生?十豔微微挑眉。難道她想……忍不住再大量眼前女子。少女紅衣似火,遺世孤立。如劍上秋水,清冽嫵媚。青絲垂直在柳腰,柔然順之。一雙婉轉是眼睛,眼神卻是淩然,隱隱可見銳利的犄角。


    秦九滿意的看著眼前陷入沉思的男子,恐怕還沒有女子敢在這麽多人麵前理直氣壯的談論天下吧?不錯!她要的就是先入為主!讓獵物一步一步步入自己的思維。雖然她並不想管這次戰爭,可是她必須管!她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解釋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將軍是因為什麽原因非要攻打豐都呢?”


    “東魏太原長公主秦九與吾皇年幼時便有婚約。可是卻在吾皇廣邀天下之士參加婚禮時突然消失。靠!反正這個長公主可把我們龍炎的臉麵給丟盡了。”劉漢一臉憤恨搶答道。


    站在秦九後麵渾身黑衣勁裝的男子忍不住站了出來道:“太原長公主私自逃婚,吾皇對貴國也是很虧欠。隻是長公主頑劣,所以這件事還請貴國再寬限幾日,吾皇自當會給貴國一個滿意的交代。”


    原來是公主逃婚……太遠長公主秦九?倒是和自己的名字一樣。自古紅顏多禍水,她逃倒是逃了,卻不知她這一逃跑,會造成多少人家破人亡,生靈塗炭!


    “交代?蕭將軍說的交代不會是將公主找回來吧?”


    明顯嘲諷的口氣讓秦九心頭一跳。著男子果然是曆史上稱讚完美的人!一針見血!找回公主又怎麽樣?難道還能讓龍炎帝再娶一次嗎?


    氣氛再次僵硬起來。家國天下,這不是一個逃婚公主的問題,是國家尊嚴的文藝。


    “撲哧……”秦九淺笑出聲。烈焰紅顏,宛盛放牡丹。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聚焦在她身上。


    “大家可否聽我一言?”


    不等人回答,秦九自顧自道:“依照剛才將軍的意思是怕東魏無法給龍炎一個交代,認為太原長公主拂了龍炎的尊嚴是吧?”


    她見麵前男子輕輕點頭,話鋒猛然一轉:“可是龍炎為了一個逃婚公主而攻打東魏,致使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難道就可以保衛所謂的尊嚴嗎?當生命轟然倒塌時,當獻血染紅每一寸土地時,尊嚴究竟又算什麽呢?!即使是士兵,他們也是人。不是可以隨便犧牲的物品!”


    士兵們並祝呼吸一瞬不瞬盯著城門口的紅色身影。那雙秋水般清透的眼眸中的悲憫近乎將心淹沒。他們從來隻知道自己生來卑賤,隻知道自己的生命如同螻蟻。而如今,神一樣優雅的女子頭一次如此憤怒的神情竟是為了如此卑微的自己?她說,他們是人,不是物品!


    良久,秦九才平複下心中的憤怒。不知道為什麽,麵對眼前連臉都看不見男子嘴角的譏諷,她就忍不住憤怒。究竟是憤怒他視人命如草莽,還是憤怒他的冷漠。就連自己也分不清楚。


    攏了攏鬢角的散亂青絲,秦九正色道:“將軍可曾聽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少女特有甜美嗓音說出這幾個字時異常清脆,十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差異,能說出如此心懷蒼生的話的女子,真的隻是普通女子嗎?


    “將軍,你認為用跟著你浴血奮戰的士兵們的生命來換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尊嚴真的好嗎?”秦九緊緊盯著那雙宛若清泉雙眸。


    所有人不自覺低下頭,不敢直視紅衣女子的眼睛。


    氣勢!那女子身上這一瞬迸發出的淩厲氣勢讓人心悅誠服,天下仿佛盡俯在腳下。


    “身為士兵該以保家衛國,戰死沙場為榮。”秦九最後看了眼麵前倔強的像個孩子的人,大步離開。多說無益,他太過倔強。是不是正是因為他的倔強,才導致最後悲慘的結局?不過,這些她都無法改變,她隻是曆史的看客。既然已經為出現找好了理由,那麽,便離開吧。自由遊天下!


    斜陽將少女的影子拉的修長,一連串鈴鐺聲傾瀉而出。青絲飛揚,紅衣傾天下。


    “那東魏的百姓侵占了你的國家了嗎?”


    悠然的傳來女子清雅的聲音,聲音中再無半點起伏,仿佛隻是在閑話家常,而不是犀利的反駁。


    “姑娘你的名字是?”


    秦九聽見劉漢憨厚的聲音,不自覺停下腳步。回過身對他淺淺一笑:“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我的名字叫……憂!”


    十豔望著女子消失的方向,良久,才低低歎了口氣。憂?怕是不想說出真名吧?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水以東南為向,東……南……蘭。水邊有木,自是為樹,樹成片,則為林。林……陵。加起來就是九霄。你是要問我有多少憂愁麽?


    憂?是否也是在嘲諷?


    三日後,洛陽。


    洛陽最出名的客棧“天上居”中,人們正吃著最新季的瓜果,聽說書老頭講的津津有味。門口突然進來一個十六七歲公子搖著紙扇,一排風流倜儻模樣。濃眉大眼,長得還算端正。隻是皮膚虐先黝黑,倒也多出一份男子漢氣概。此人正是喬裝打扮的秦九,那天她離開豐都過後,急忙檢查了一下自己,在確定是全身穿越後,大大的鬆了口氣。後來因緣巧合間無意搜了搜身上所穿的紅衣,意外發現了一大疊銀票,麵值一萬到五十兩不等。竊喜一番後,在錢莊換了幾澱銀子和一些銅錢。雇小廝買了套男子衣服。將那套紅衣收在包袱裏,這才雇馬車到洛陽。


    為什麽會是洛陽呢?用秦九的話說:不到洛陽非穿越人!


    小二上下打量了秦九一番,在確定她身上穿的正是蘇州上等錦稠後飛快迎了上去,諂媚道:“這位公子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


    “好咧!天字號上房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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