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時,他說,九月九日,必然可以天長地久,小九,我希望我們長長久久……


    那麽盛世的婚禮,羨煞全城待嫁或已嫁的女子,隻為她,一切隻為她秦九,為她,任何東西他都可以付出!


    他是那樣好的人,秦九,你怎麽忍心傷害他?


    你怎麽忍心在他滿心期待的婚禮上含笑喂他喝毒酒?怎麽忍心在踐踏了他的尊嚴之後還將他送給你踐踏的尊嚴送到別人的麵前?


    為了一塊出城令牌,她將他給了雪玲瓏。


    那種時候不會覺得這是種傷害,隻想著迫不及待的逃跑,如今想來,她是死腦筋,是蠢到家了才會這樣做吧?


    不不不,你不是蠢到家了,而是你秦九根本沒腦子!


    其實秦九很後悔,在昏迷的那段日子裏,她總會做各種各樣的夢,夢裏有他,全是自己將背影將拒絕將諷刺留給他的畫麵……


    而他總是那樣,在被她傷害過後獨自傷神,然後死皮賴臉貼上來求她原諒,逗她開心,找這種借口,即便是冷戰,他也不會忘了她。


    她洗藻不愛擦幹頭發的時候,他會碎碎念著溫柔的給她將頭發擦幹淨。


    她病了不喝藥的時候,她不愛吃飯厭食的時候,她傷心難過哭泣的時候,他總會看勢強勢的逼迫她,可……這何嚐不是一種寵溺和縱然?


    她給他的有什麽呢?


    他告白的時候,她諷刺他,狠狠地拒絕他。


    他吻她的時候,她冷冷淡淡望著他沉溺的樣子,在他迷醉的快要上天堂的時候,用冷淡的話將他的火熄滅,將他打入地獄……


    她求他辦事,他從來不會忘記,總是那麽上心……


    她用毒藥傷害他,腐蝕掉他手臂上大塊大塊的皮肉,她用血刃割他,將他傷的遍體鱗傷,可他不在意,他甚至,讓著她!


    他可以和十豔對招而不慘敗,他的武功強到僅次於十豔,可,這麽可笑,她居然認為他其實是躲不過自己的血刃?!!


    這一切一切,不過都是個笑話!


    “他若是真沒有勉強過阿九,阿九怎麽會逃跑?那些好,不過是他強加在阿九身上的,如果拒絕就是傷害,怎麽能怪阿九傷害了他?”


    “她隻是拒絕過阿曦嗎?若隻是這樣本王就不說了!”


    龍斐陌和少爺兩個人拌嘴拌的厲害,都不相讓的爭辯著,火氣也愈來愈強。


    “你們,別吵了……”秦九聳下肩膀,有氣無力地說:“再吵有什麽意思?龍斐陌,那是我和顧朝曦的事,怎麽樣不是你可以說的,受到了什麽傷害也隻有顧朝曦自己說的清楚,即便你和他是朋友,感情的事你也插不了嘴。少爺,你能不能少說兩句?顧朝曦是我拜過堂的夫君,我都沒有資格說他,你又有資格來說他的不是?”


    “我不希望你們兩個再說這件事,如果要說,請不要在我麵前說。”


    “龍斐陌……”秦九看著他:“你不是要辦事麽?怎麽還不走?耽誤的也太久了吧?”


    龍斐陌被噎了一下,有些惱怒地皺眉,而後又很認真很慎重地道:“洛冰舞,跟我走吧。我可以保護你。”


    “不行!”少爺大聲抗議。


    秦九無視少爺,歪了歪頭,然後笑著問:“你想帶我去哪裏?皇宮嗎?以什麽身份?你朋友妻子的身份?還是你未來王妃的身份?亦或者以你婢女的身份?你認為我若是跟著你回了帝都,你能守得住我?再說,我憑什麽要跟你走?”


    龍斐陌的臉狠狠一沉。


    秦九咯咯一笑,繼續道:“朋友妻,不可戲。難道你不知道這個道理嗎?雖然我從沒想承認過我和顧朝曦堂過堂,可眾所周知,大家都明白,我們的確是拜了堂的夫妻,這一點,連我都否認不了。你想以什麽身份將我帶走呢?你有想過顧朝曦嗎?”


    “嗬,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我有說過將你帶回去之後要將你留在身邊的話嗎?”龍斐陌的聲音淡漠的不含絲毫感情:“阿曦是我朋友,他的妻子丟了,恰好被我碰上了,我幫他將逃妻帶回去有什麽不對嗎?”


    秦九被噎了一下後,冷冷道:“你是當朝太子,又不是掃馬路的管這麽寬幹什麽?我想不管是當朝太子還是作為陌王爺,你的朋友一定不少,更甚至,可能京城官家大府沒有不是你朋友的人。如果你的朋友丟了一件衣服或是有下人小廝攜款逃跑,這樣,你都要管嗎?”


    “你是把自己比成丟了的那件衣服,還是那個攜款逃跑的下人?”龍斐沉聲道:“本王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多朋友,你也並不是一件衣服,你是顧朝曦逃跑的妻子,他在找你,很顯然,他並沒有找到,作為朋友,我找到了,並且看到朋友的妻子如此狼狽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那麽我不該將她帶回去嗎?”


    “陌太子,我是個人,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一件物品,腳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裏不能去?誰還能束縛我不成?我並不是你說“帶”就能“帶”走的!”秦九有些生氣,原本就對龍斐陌印象不好,這一下也不過更糟糕。


    龍斐陌也不在意她語氣中的失望與冷淡,勾了勾菲薄的唇,很是強硬:“總之,沒看到你也就罷了,看到了,我一定要帶走你。”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作為阿曦的朋友,知道他一直在追捕逃妻,我想,我很有必要這麽做!”


    “你是自己乖乖跟我走?還是讓我綁著你走?若是不介意,抱著你走也可以。”


    秦九大怒,不過在秦九怒氣未發之前,少爺已經先發話了。


    “我管你是太子還是帝王,想要從本少爺手中搶人,你都得先過問本少爺的意見,看看本少爺是否同意!”他如此狂妄,秦九從沒有那一刻覺得他口中的自稱如此……帥氣。


    太子,或帝王,不管是誰,敢和他搶人,都得問問他的意見。


    這句話,可真狂妄,一點兒也不亞於龍斐陌身上的霸氣。


    龍斐陌笑,幾多不屑,幾多輕蔑,“是麽?本太子倒想看看什麽人敢和本太子作對!”


    秦九可真怕他對少爺動手,可又想不到什麽可以辦法阻止。


    於是,在龍斐陌還沒動手之前,秦九上前兩步站在少爺和龍斐陌之間,變成了夾心餅幹。


    她笑,望著龍斐陌,冷冷地:“龍斐陌,你如此執意要將我帶回去難道是有什麽陰謀?”


    龍斐陌臉色一沉,“你認為我能有什麽目的和陰謀?”


    “誰知道呢。”秦九哼了哼,“我忘了呢,你這個人從來都是未達目的不折手段不罷休,老實說罷,你這次如此執意要帶我回去到底有什麽目的?別告訴我你隻是為了顧朝曦這個朋友,你什麽時候變的如此愛管閑事兒了?”


    見龍斐陌沉著臉不語,秦九冷笑著補了一句,“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麽呢?或者我該這樣問,你想利用我從顧朝曦身上得到什麽呢?他的財?他的權?他提供給你的兵器亦或是在朝堂上的支持?還是……”


    “夠了!”龍斐陌怒不可歇,“我在你心目中難道就隻能是這樣?洛冰舞,我隻是想為你好……”


    語氣竟有點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悲傷,可真正說出來,卻覺得,似乎應該就是這樣。


    “不,你在我心目中不是這樣……”秦九卻是微微一笑,笑容勝過曇花,耀眼的讓人不敢逼視,出口的話,讓龍斐陌心底都是涼的。


    “你從不曾在我心底真正存在過,你在我眼中什麽都不是,你隻是王爺,隻是太子,隻是一個陌生人。龍斐陌,你在我心中,輕如草芥。”


    龍斐陌心底一涼,“輕如草芥?從不曾存在過?那麽以前,你說過要嫁我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龍斐陌這樣驕傲的人,如果告訴他,她隻是把他當成了蕭墨白的影子和替代品,他怕是會怒不可歇罷?


    他如今可是太子,誰能承受得了未來天子的一怒?


    更何況,即使不愛,被人當成替代品也是會傷心難過的,那種感覺秦九最是了解,又如何還會拿此事去傷人?


    更何況,她當時說要嫁給他,的確是帶了兩分真心的。


    秦九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想了想,她冷色微冷,沒什麽情緒地說:“那些是真的,不過從百花宴之後,一切真的都成了假的……龍斐陌,這一切都是你親手導致。唐妙語她可以無所事事當做沒發生過那是因為她有所求必然有所付出,她求的是你,付出的也是為你,可我不可能會原諒你,更不可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而如今,你已經沒有任何資格來插手我的生活了,所以,你走吧。”


    百花宴……龍斐陌,你終是傷了她。


    “你永遠不會明白,讓一個女人當眾裸露對她來講是何等的恥辱與羞愧。”秦九很誇大的繼續說,“我不明白唐妙語為何會有這種勇氣,不過我想,一個女人願意為你這麽做,她大抵是愛極了你才會如此……龍斐陌,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洛冰舞……”


    龍斐陌望著麵無表情的秦九欲言又止,抿著唇帶著極度的嚴肅,還有一點點傷感與懊惱。


    秦九對上他深邃的眼,再一次的說道:“謝謝,請叫我秦九。”


    龍斐陌微微蹙眉,緊抿的唇透出一點點笑意,突然,他就笑了。


    無聲的笑,包含了諸多的情緒,可是不管是秦九還是滿臉不耐煩的少爺,都沒去關注過他笑容中到底透出的到底是何種情緒。


    “雖然很殘忍,可本王說過,即使再來一次,本王仍然會這麽做。”頓一頓,龍斐陌聲音墜地有聲道:“本王,不後悔!”


    不後悔,龍斐陌,你真的從來不後悔嗎?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重來一次他仍然會如此選擇,與後不後悔無關,因為他必須這樣選擇。


    在他的生命中,兒女情長占幾何?


    嗬……他自嘲,龍斐陌,你早該是沒有任何奢想的。


    秦九望著他,疏淡而冷漠地再一次說:“龍斐陌,你走吧。”


    恰在此時,小廝安撫了被撞翻的攤販之後跑過來對著龍斐陌極恭敬地說:“主子,咱們該走了,再不走,該耽誤了……”


    “走吧。”秦九有些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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