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是用烈酒燒了一百天才燒成的,是最好的傷藥,卻不是尋常人可以用的了得。此藥取材名貴,皆是上上之選,這是原因之一。凡胎肉體無法消受,更是因為這藥性太烈,會把人生生疼死。薛玉樓行醫一輩子,不是沒見過死在這藥上的人,可是今天,他卻被這個男人震撼了。


    馬車上條件簡陋,薛玉樓隻能為長亭稍作處理,用幹淨的白綢將他的後背包紮起來,“到了鎮上,要馬上縫合傷口!耽誤不得!”


    安琴半跪著,單手撫上長亭滿是汗水的臉,竟然牽起唇角,愴然一笑,冷曼聲音不住發顫,“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活過來……我就知道。(.)”


    長亭被這藥折磨的隻剩一口氣,目光有些凝滯,他趴在安琴身上,一言不發,感受著她的撫摸,縱然命途多舛,卻可以得到這世間最尊榮的愛戀,此生足矣。


    一旁的薛玉樓眸中竟浮出一絲霧氣,心內思緒翻滾,這個男子也是世間少有的硬漢,此刻,他們二人的關係不必言明,原來情愛真的可以如此堅貞,讓人舍生忘死,肝腦塗地。薛玉樓斂住自己的目光,不再去看他們纏膩的情絲,掀起車簾,看著窗外飛掠的景物,把心放空,隻餘下一聲歎息。歎的是什麽?薛玉樓自己也未能參透。


    天已大亮,深林裏,眼前之景將眾人駭住。


    鐵甲站在河邊,看那河中猩紅一片,不由得把心涼下了幾分。難道萬歲已經死在了這河裏?


    昨夜夜色濃重,他們沒有看到河裏的水已經被染成了紅色,怪不得那些野人一直在囚車裏嘶吼,原來他們聞到了血腥的味道變得發狂。


    鐵甲揮手,不住的吼道,“快!下水去找找!”


    相對於鐵甲的恐懼,董士熙卻依然在邊上打坐,聽到鐵甲之言,才緩緩出聲說道,“這麽一夜了,若有人早就浮上來了。”


    鐵甲愣住,心下穩了穩,暗暗罵著自己怎麽這麽笨。不禁又恍然覺出一絲異樣,聽這老和尚話裏的意思和他的反應,他恐怕昨夜就已經知道這河水的問題了。難道,他不想為王爺找到萬歲麽?


    董士熙一握念珠,站起身來,徑自往馬車方向走去,也不管鐵甲他們。


    鐵甲已然對這個老人有了懷疑,雖不好說,卻心生提防。


    清水鎮。


    這個鎮子雖然不大,來來往往的人卻很多。就是因為它處在進入帝都的必經之路上。所以過往的人也就特別多。鎮子距離帝都大概有半個月的路,卓翎一路追到了這裏,還真是費了不少力氣。長亭被薛玉樓的人送進了一個小四合院的房間裏,這個院子已經被他們包了下來,下人們在門外喂馬,薛玉樓則在房間裏帶著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為長亭診治。看他手法嫻熟,安琴才想到,他說自己是半個大夫許是謙詞。這才緩了緩神兒,思量起昨夜發生的事情。他們昨夜在林子裏留下了蹤跡,卓翎的人很快就能追上來,這個清水鎮也不能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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