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琴微微欠首,“他叫長亭,應該在武陵的,跟著一隊藥商,應該才進城不久的。(.好看的小說)”安琴想起聞人玉的話,他說他會把她送到長亭身邊,那麽安琴想著,長亭此刻應該就在武陵城城內才對。


    安琴並不知道這個燕山樓到底是什麽地方,但是看起來,她眼前的這個趙延美好像很有把握,她也就信了,將希望都寄托在趙延美身上。


    趙延美斂起眸光,應了一聲兒,“藥商?既然是成隊的人,就好找多了。你等著吧,我會給你他的消息的。”


    正說著的時候,在城內客棧中,長亭也在尋找著安琴。


    今天一早,長亭再度犯了藥引,痛不欲生,薛玉樓令藥童端來一碗藥湯,放在長亭房間的桌子上。


    “你不能硬撐,這不是你可以挺過去的!”薛玉樓急在心裏,卻拿這個長亭一點辦法都沒有。


    薛玉樓隻得搬出安琴,說道,“你想找到她,總要你自己能走才行,你看看你現在,連一步都走不了,你怎麽找她?”


    長亭身上似有千百隻的蟲子在啃噬著他的骨頭,一股寒意襲遍全身,讓他恨不得馬上去死,隻是想到安琴,他發狂的雙眸才漸漸恢複清明,跑到桌子邊上,將那碗藥一仰而盡。


    薛玉樓轉身離開,站在房門口,看著武陵城湛藍的天空。昨夜下了一場大雪,把連日來的陰霾全部帶走,房頂上都堆滿了積雪,整座城,陷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卻格外的安靜,讓人不禁神迷。


    過了很久,長亭才緩過心神,那粉末讓他想起安琴,讓他好像看見安琴就在他身邊,她笑意暖暖,窩在他胸口,說著亙古不變的諾言,“隻要你在我身邊,一切都不重要了。”


    這藥量已經被薛玉樓減到了最少,僅僅是緩和了長亭的疼痛,不餘多時,長亭已經清醒過來,但是麵上依舊蒼白無色憔悴得很。


    “多謝你的照顧,借我一匹馬,我要去找她了。”長亭扶住門框,沉著麵容,低冷聲音在薛玉樓身後響起。


    薛玉樓轉過身子,反問道,“那你的藥癮再犯了要怎麽辦?”


    “我可不可以帶走你手上的藥。”長亭狠下心來,決定先要找到安琴再去想這該死的藥癮的事情。


    薛玉樓不禁搖頭駭笑,“當年禁了這種藥,私藏者抄家砍頭,我千方百計費了多大心思才藏了這麽一點,哪裏還有多餘的。剛才你用的,已經是最後一點了。”


    長亭一怔,麵色更加陰沉,這要怎麽辦。


    薛玉樓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不過……我們可以去碰碰運氣,也許,我知道哪裏還有這個東西。”


    長亭不知道他在暗指什麽,隻是抱著雙手放在胸前,等待薛玉樓緊接著說道,“跟我來吧。”


    隨後,長亭和薛玉樓坐上了馬車,由齊輝駕車,去找一個曾經相識的人。這個人對於薛玉樓來說,稱不上是朋友,隻是,薛玉樓曾經有恩於他。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在武陵城裏非常有勢力,他,便是趙延美。燕山樓是整個南方最大的銷金窟,這裏充斥著金錢,美色,充斥人們的欲……望。世間上有的,在這裏,都可以尋得到。當年確實轟轟烈烈禁了藥,可是仍有一些不怕死的藏下了一些,這些人都是趙延美的常客。


    在馬車上,薛玉樓將趙延美會有藥的事情講給了長亭聽。


    長亭問道,“他會給你麽?”


    薛玉樓也不確定,隻是說道,“趙延美這個人,有些古怪,他愛錢如命,盡管燕山樓已經是南邊最大的歡場了,日進鬥金,可他好像還是很不滿足,總是想盡辦法的賺錢。他很會做生意,無論是賭場,還是青樓,他都經營的風風火火。聽聞,他與大漠那邊還有生意往來,具體是什麽,就沒有人知道了。”


    長亭冷哼一聲兒,“他愛錢,想必會開出一個價格吧?”隻要他帶著安琴去到薑寧,錢不是問題。


    “這你就錯了。”薛玉樓溫溫而笑,說道,“他這個人雖然愛錢,但也不是什麽錢都收的。都說了他很古怪,若是他喜歡,千金萬金的他也舍得拋進水裏,若是他不喜歡,一個銅板你都別想從他眼皮底下拿走。”


    長亭不解的皺了皺眉,“這個女人真是……”


    長亭的話還沒說完,薛玉樓已經笑了出來,“趙延美是個男人,不過……他確實比女人還女人。你見了就知道了。”


    懷著滿心的疑惑,長亭和薛玉樓到了燕山樓樓前。雖是銷金窟,卻裝潢典雅,長亭看著,倒有些像宮內的書閣。


    燕山樓大門緊緊關著,這是夜裏的歡場,白日自然是不開的。兩個長相一模一樣彪形大漢守在門口,看見是薛玉樓,兩人齊齊的欠了一下身。薛玉樓認識這一對雙生子,也恭謹點頭回禮,並一拱手,淳潤嗓音響起,“勞煩通報一聲,就說玉樓途徑武陵,有要事相求,還請趙老板出來一會。”


    左側站立的大漢向著右側的人點了一下頭,隨即右側的人轉身進了大門。大門沉重打開,長亭眉心愈發皺了起來,這製門的材料竟和宮內的材質是一樣的。這趙延美確實有點本事。想不到在皇城之外,奇人無處不在啊。


    過了許久,一個嬌笑的聲音自門內傳了出來,長亭微微側眸看向薛玉樓,隻見薛玉樓聽見此聲後變得有些尷尬和不自然,薛玉樓把眉心快速的擰了一下,隨即換上一絲溫笑。


    來的是一個穿著黃色紗裙的女子,與安琴年紀相似,活潑天真,可愛無邪,沒有了安琴的高貴與冷清,但也確實可愛得緊。她蹦蹦跳跳的來到薛玉樓身邊,拽住他一隻胳膊,甜膩的說道,“玉樓哥哥,好久沒有看到你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盼了一整年了,總算把你盼回來了。”


    薛玉樓疏離的笑了笑,恭敬禮貌的避開女子,“湘蘭姑娘,在下俗物纏身,確實有些日子沒有來武陵了。”


    對於薛玉樓的躲閃,湘蘭卻並不在意,依舊泛著天真熱情的笑容,“玉樓哥哥,你要見我哥麽?有什麽事,跟我說就行了,他現在忙著呢,才沒工夫理咱們。”


    湘蘭一麵說一麵把他們領進了燕山樓前麵的大堂,這裏白天是極其安靜的地方,下人們早上將昨夜的一片狼藉打掃過後便也都各自回去休息了,那些女子們也自然是睡下了的。


    湘蘭將薛玉樓按在座子上,便回頭讓一個小丫頭去倒茶,薛玉樓心裏惦記著自己的事,隻是對著湘蘭敷衍的笑了笑,“還是讓延美出來見我一麵吧,我確實有很要緊的事情求他。”


    湘蘭有些為難,她很喜歡薛玉樓,薛玉樓給了她很多狠多的溫暖,她是想嫁給薛玉樓的。隻是,薛玉樓卻從沒有表現過除卻客氣之外的感情。每次若不是來看趙延美,薛玉樓是不會來的。湘蘭也就隻能把她心裏的那一份情感深埋,不敢透露出來,她不想讓趙延美知道,因為湘蘭害怕這件事情一旦捅破,薛玉樓會再也不到武陵來了。


    湘蘭不想讓薛玉樓失望,但她現在實在是不敢進去找趙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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