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琴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一切……好過麽?”


    “趙延美還活著。(.好看的小說)不就很好麽。”長亭也是在那一刻才看清,原來安琴的心,竟不知不覺的闖進了那麽多人。他又被放在那裏呢。


    安琴心中有事卻不知如何開口,這些日子來,她的反應越來越嚴重,時不時的發脾氣和反酸水。這讓她不堪重負。


    “你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和我有話直說了麽?”長亭鬆開了安琴的手,他茫然的看著安琴,一片傷心浮白。


    安琴懶怠再說什麽,“長亭,你就不能不要說話,隻是陪陪我,抱抱我,安安靜靜的,像以前一樣。”她雙目透著懇求的光,聲音也越來越弱。


    長亭無法控製自己的脾氣,脫口而出了一句,“以前你床上沒有別的男人。”


    安琴驟然站起身來,傷心的看著長亭,長亭自知失言,急忙低下頭。安琴咬著玉唇,抄起身邊放著的手爐照著長亭腦袋想要砸過去,卻在最後一刻生生停住。她赤手抄著手爐,被燙的脫了一層皮都沒有感覺。她憤然將手爐仍在地上,手爐裏的炭灑了一地,安琴甩袖離開。


    長亭在安琴走後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該死的,他到底在想什麽?明明是想來陪陪她的,卻又一次讓她傷心成這樣。


    除掉趙謙這個大禍害後,卓翎依舊搬回了千生殿偏殿,卻放手朝政,由著安琴處理一切事務。安琴也沒有讓他失望,這些日子以來她作風淩厲,使得眾臣深深信服,雲棠恢複元氣指日可待。


    安琴被長亭氣得在宮裏轉了好久,她發現諾大一個宮殿,她竟無處可去!


    安琴走在空無一人的宮道上,突然回身對著後麵空空蕩蕩的長道吼了一聲,“給朕出來!”


    她的聲音在九曲宮道上一段一段的傳了出去。


    片刻之後,一個黑色身影從暗處閃了出來。鐵甲抱著大刀走走來,對著安琴半跪下去,喚了一聲,“皇上。”


    安琴隻穿著單薄的純白色寢衣,她的小臉被凍得慘白慘白的,她瑟瑟得抱了抱雙臂,抖著說,“把你的衣服給朕!”


    鐵甲這才看到安琴已經被凍得這麽狼狽了,他站起身來,猛地將自己的衣服全部扯了下來,將安琴緊緊包住。安琴的雙唇不住發抖。一陣溫暖將她緊緊擁著,像極了曾經的長亭,安琴得到了暖意,才說道,“朕想出宮。”


    鐵甲赤\裸著上身,露出身上精壯的肌肉,答道,“遵旨。”


    安琴留在原地等他,不一會兒,鐵甲駕著一輛馬車過來。他身上隨便的披了一件黑色的薄紗。他麵無表情,跳下馬車,安琴竟然抬不起步子,鐵甲小心翼翼的在安琴身邊問道,“末將,可否……”可否抱您上去?鐵甲欲言又止,把後半句話咽進了肚子裏。


    鐵甲正於遲疑之時,安琴攬上了他的雙肩,似是默許了鐵甲。鐵甲心中一喜,將安琴輕盈的身子猛地整個抱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將安琴抱入馬車。由鐵甲坐在外麵駕車,馳出宮門。


    守門的人立刻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長亭。


    長亭心底一驚,派人跟著他們暗中保護。長亭和安琴之間的距離已經越拉越大,好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萬歲,要去哪裏?”鐵甲出了宮門後才對著車裏麵的安琴問道。


    安琴的聲音久久都沒有響起,直到鐵甲又欲開口時,安琴才緩緩的說道,“哪兒都不去,繞著城,別停下來。”


    鐵甲握著韁繩的手有些發抖,確實被安琴散發出來的冷意凍傷的。(.)馬車不停,安琴的心卻停了。他們繞著這一座諾大的帝都不停的跑著。鐵甲在林中將馬車停了下來,他跳下馬車,鬥膽闖入馬車,卻見安琴靠著馬車的一角哭得狼狽不堪。


    鐵甲半跪在安琴身邊,“萬歲……”他的心在疼,像是馬上就要被撕裂了一般在疼。


    安琴抬起朦朧淚眼,隻覺得站在眼前的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長亭,因為鐵甲和長亭太像了。她撲入鐵甲的懷裏,“長亭……長亭……我求求你了……別那麽對我好不好……”


    鐵甲睜大了雙眼,看著自己懷裏的安琴,他的一雙手在半空中不知該不該放下。


    “長亭,我有了你的孩子了你知道麽。我們三個人可以永遠在一起。再沒有人敢拆散我們了。可是為什麽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疏離我。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情,可是你答應過不會離開我的。”安琴淚眼婆娑,像個孩子般在鐵甲懷中大哭著。


    鐵甲恨長亭,更恨自己。他想不到,安琴竟然懷了長亭的孩子!這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將鐵甲整個人刺穿。


    在安琴最需要溫暖的時候,他卻如此不知所措,隻能愣愣的看著安琴一直哭,哭到筋疲力盡,睡了過去。


    安琴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當她再次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鐵甲懷裏。安琴隻是輕輕一動,鐵甲就醒了,他慌忙的離開安琴,低著頭不敢說話,


    安琴回憶起昨天,冷然張口,“昨夜……”


    鐵甲知道安琴要問些什麽,他頷首而道,“末將絕不敢冒犯。”昨夜,什麽都沒有發生。


    安琴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自己,昨夜實在是太生氣了,她什麽都不顧了,竟然這樣披著鐵甲的衣服在他懷裏睡了一夜!抬起右手,發現自己手上已經被黑綢子包紮好了。


    “皇上手上起了水泡,是末將鬥膽為皇上包紮的。”鐵甲解釋說道。


    安琴隻是輕輕嗯了一聲,“回宮吧。”一夜未歸,宮裏會不會亂套?


    鐵甲有些失落的跳下了馬車,他不知道安琴是不是還記得她昨夜到底說了些什麽。鐵甲也不敢提,隻得繼續裝不知道。可是以她現在有孕的身子,怎麽經得起顛簸?鐵甲細心的將馬車駕得很平穩,向著皇城駛過去。


    回到皇城,安琴盡量避開主道,帶著鐵甲匆匆忙忙的返回千生殿。卻還是撞見了剛剛起身的卓翎。


    卓翎披著自己的外衣坐在園子裏侍弄花草。這一回樂安王朝賀給卓翎帶來一種草原上的花,叫藜蘆花。花期不定,卓翎很喜歡,一直在想辦法將它栽上。


    聽見響聲,卓翎抬眼看去,身邊的婢女統統跪了下去。


    安琴身上披著鐵甲的衣服有些尷尬,但是還是掩住自己的慌亂的神色,正欲向裏麵而去,卻聽得卓翎笑著對鐵甲說道,“本王的黑衣精衛還剩下幾個能聽本王的話的?”


    長亭是黑衣精衛出身,因為送到了安琴身邊這才退出的。鐵甲亦是如此。他們兩個,都該死的愛上了安琴。


    卓翎親自下手撥開黑色的泥土,將種子輕輕的埋了進去。安琴看著他故作冷淡的神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回身對鐵甲挑眉喝道,“鐵甲,伺候朕沐浴更衣。”


    鐵甲一愣,蜜色俊顏驟然一紅。


    卓翎輕輕嗬了一聲,並未再說什麽。鐵甲有些木然的跟著安琴走進殿內。


    華城聽了這話兒嚇得隻罵人,“胡鬧,胡鬧!”他心急的直接帶著眾人闖進了安琴的浴室,卻見隻有安琴一個人,隔著層層薄紗,華城頷首躬身,“萬歲,當心身子。”似有深意的提醒著安琴。


    見從裏麵出來了一個伺候安琴沐浴的小婢女,華城低聲詢問,“裏麵除了萬歲,還有別人麽?”


    “沒有啊!”小婢女奇怪的對著華城搖了搖頭。


    華城這才放下心來,想來剛剛安琴當著眾人麵說讓鐵甲伺候也隻是為了讓卓翎生氣而已,華城慈笑著搖了搖頭,慨歎著自己也許真的是老了,想得太多了。


    華城一再叮囑,“這些日子一定要特別當心萬歲的身子,千萬不能萬歲磕著碰著的。飲食上也要注意一些,都給咱家仔細著點!”


    眾人雖不知為何,卻也隻得聽命。


    除夕已過,帝都裏依然熱鬧非常。樂安王將自己帶來兩匹千裏良駒帶進了獵場,獵場裏是幹枯的草場,草場上麵掛著點點的冰霜。


    安琴換過正紅的騎裝緩步走上台階,身後是卓翎和長亭兩人。


    安琴剛一坐下,就覺得從嗓子眼兒裏湧上一股子酸水兒。安琴微微閉合著眼睛強忍下來,她身邊的卓翎一下子就留心到了安琴的異常。他皺起淡眉,有些擔心。


    華城則是滿臉的愁容,安琴已有身孕,可是安琴不說,他又怎麽好張揚?更何況,華城也一直存有疑慮,卓翎會不會容得下這個孩子呢?


    樂安王達日阿赤穿著的是草原上的長袍,他把袍子係在腰上,整個人魁梧得像一座大山。他上前一步,躬了躬身子,“天主,今日的天氣可真好!正適合策馬狂奔一番!”


    安琴今日化了濃豔的妝,她近幾日的臉色一日不如一日,隻有靠這樣的顏色去遮掩。


    “草原上的馬性子都很烈吧。”安琴起唇淡笑。依舊威嚴得讓人不敢直視。


    瑤華是女人,當然看出了安琴今日的異常,她挑眉走入正前方,“天主,阿爸帶了兩匹馬,不如您和瑤華一人選一匹,比一比騎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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