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琴斂眸,坐在那裏,並不再說話。


    耶律乙辛的突然死亡讓安琴幾乎失去了一切力量,而她並不知道,她肚子裏還懷著耶律乙辛的骨肉。


    就像一場夢。


    安琴總覺得,夢醒了,她還是會躺在耶律乙辛寬闊的胸懷裏,笑著捏住他的鼻子不讓他呼吸。


    但是這場夢好長,始終沒有醒。


    耶律浚什麽時候離開的趙王府,安琴也不知道。


    隻是他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話,所有下人都聽到了。他說,“十日後,本宮來迎娶你們的趙王妃!”


    趙王屍骨未寒,就連棺木都還沒有下葬,靈堂未設,昭懷太子就要強娶趙王的王妃!


    就連一向與耶律乙辛不合的遼西王良念都看不過去了,他勸諫道,“殿下,此事不妥啊!此乃不仁不義之事,太子不能做!”


    耶律浚揚聲大笑,笑得如此放肆,青絲如緞,飛在空中,“不仁不義?萱兒是我撫養長大的!他耶律乙辛強行霸占了本宮的女人。究竟是誰不仁不義?再說,他趙王所做的,又有哪件是仁,哪件是義?如今,我隻是娶一個女人為妃,比之他的惡行,要好得多!”


    良念急急回道,“這怎麽能混為一談?太子自來仁厚,朝上有口皆碑。這樣一來,豈不是先前的一切都付之東流了?老臣不能讓太子這樣做!”


    耶律浚大手一揮,陰冷回眸,“不可能!萱兒,我是一定要娶的!”


    耶律浚此刻已經聽不下任何人的勸諫了。他急步離開,喝令東宮下人大肆布置,掛上紅綢彩條,準備迎親。


    這日,太子妃照常進宮給蕭皇後請安。


    蕭皇後連日煩憂,直到太子安然回宮,她才放下心。又聽說太子要娶趙王的那個寵妾,簡直把蕭皇後這個做母親的愁死了。


    昭懷太子大有誰也不聽的意思,就連道宗下旨傳喚,他也置之不理。(.)


    太子下令將趙王府圍住,不準人出入。


    十日後,既是發喪之日,又是迎娶之日。


    蕭皇後拉著太子妃的手,這對婆媳自來親近。太子妃還未坐穩,蕭皇後便道,“這可怎麽辦?為何你不規勸著太子一點?什麽女人不好娶,偏要娶那麽一個!這成何體統?”


    太子妃閨名舒兒,蕭舒兒。


    是蕭皇後本家親戚。從小性子溫婉,知書達理。這才被蕭皇後看中,立她為太子妃。


    與太子成婚之後,一向循規蹈矩,兩人倒也算和睦,如今,也有了兩個兩歲大的兒子。


    可是這一次,太子變得讓蕭舒兒不認識了。她眼眶紅紅,“母後,太子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太子了。他根本不見我,把我關在屋子裏,也不許我看兒子們。”


    若不是今日是入宮定日,耶律浚不會放這個女人出來的。


    任何可能破壞他和萱兒婚事的人,太子都是嚴防死守。


    蕭皇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如今,也隻好看皇上的了。我這兒子,怎麽能這麽胡鬧?”


    耶律乙辛的死震驚朝堂。


    皇上擺出一副哀痛模樣,卻並未嚴厲阻止太子的所作所為,大有暗中相助的意思。皇上默許太子接管耶律乙辛的兵權,可是那三萬精兵不見虎符絕不輕易認主,唯一的辦法,就是娶到耶律乙辛的王妃,或許她知道耶律乙辛的虎符在哪裏!


    黑衣精衛守住了趙王府,任何人不敢擅闖。太子也隻是派人看住趙王府而已。


    鐵涼被喚道靈堂裏。


    安琴正立在棺木之側,伸手撫上冰冷的棺槨。眸光沉沉,不知要做什麽。


    鐵涼壓低了聲音,“王妃。”


    安琴回神,挑眉問道,“青光……還沒找到麽?”


    沒有耶律浚的帶路,那座地下宮殿依舊是一個謎。安琴派了鐵良等人一再尋找,還是沒有辦法。而耶律浚,根本沒想讓青光活著,他不可能說出地點在哪裏的。


    鐵涼和青光情同手足,心內也很沉重,“沒有。”不過他們這些人本就是把腦袋提在了褲腰帶上,早已有了準備。


    安琴陷入沉默,不再說話。


    鐵涼上前一步,壓著嗓音而道,“王妃,即便外麵有千軍萬馬在守著,我們護著您,也定能逃得出去!”


    鐵涼想讓安琴知道,她並非受到了太子的脅迫而一定要嫁給太子。


    安琴驀地一笑,伸出手,從懷內掏出了一樣東西。銅製虎符!這就是號令耶律乙辛大軍的信物,果真在安琴手裏!


    “我知道。那個皇帝到現在都不吭聲,無非是想讓太子從我這裏,拿到這個東西!”安琴心思玲瓏,頗富謀略,這也是當日,耶律乙辛對她讚不絕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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