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陪都後,安琴卸下防備,頓覺身子很不舒服。召來了大夫請脈。


    那老人剛剛把手指搭上安琴的手腕,便皺了眉頭,表情凝重。


    許久之後,安琴收回自己的手臂,挑眉冷問,“怎麽了?”


    老人微微頷首,“王妃……近來……可曾小產?”


    “小產?”安琴還以為自己沒有聽清,又重複問了一遍。


    “是。”老者很確定,安琴一定是經過了小產,脈細才會這樣。


    這個大夫醫術很高,在將軍府伺候多年了。安琴很相信他的診斷。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有孕的事情。


    聽了這話,安琴陷入沉思。


    腦中一道閃電打過,難道是那天!耶律浚用強的那一天?


    一定是!


    安琴怒極,揮手打翻了身邊的瓷盅。


    奴才們嚇了一跳。現在安琴就是這陪都的王,而安琴的脾氣,他們都是見過的!怎麽能不被嚇傻了?


    正在這時,鐵涼和青光一齊走了上來,正巧撞上這一幕。


    “都下去!”見到他們二人,安琴斂了斂脾氣,揮手吩咐。


    眾人退下。


    青光納悶,不知道安琴為什麽發這麽大的脾氣,而鐵涼已經走至安琴身側,俯下身在安琴耳邊說道,“太子派來跟蹤我們的人已經全部解決掉了。”


    安琴輕輕答應了聲兒,“上京那方麵就沒什麽大事麽?”


    “聽說太子一直沒上朝。而皇帝,這兩天沒動靜,可是上京守衛加強了,是由太子統領的禁軍負責守衛的。”這次,是青光回答的安琴。


    安琴莫名的笑了下,笑裏幾多苦澀和哀冷。


    鐵涼遞上了婢女們重新端上的熱茶,安琴接了過來,輕輕抿了口茶,“今天天氣不錯,出門走走,你們兩個下去準備,跟我一起去!”


    青光和鐵涼心頭都是一喜,現在能跟在安琴身邊的隻有他們兩個,雖然是下人,卻也是十分的親近之人。為了這種感覺,死也值當。


    他們倆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安琴便換上一襲玫瑰色短裙,從儀門處走了出來。


    青光和鐵涼立在兩側,待安琴上車後,他們倆也跟著一前一後上了馬車。


    “主子,要去哪兒?”鐵涼先說話。


    安琴饒有興致的看了看這兩個人。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真的算是一等一的男人了。各個眉目如刻,冷傲孤絕,身材又特別的好,看著都讓女人把持不住。可是,有那麽一句話,叫做,“曾經滄海難為水。(.)”有過了耶律乙辛,看過了他的絕世姿容,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再闖進安琴的心裏了。


    “聽說挽花樓裏的趙唯一又譜了新曲,我們去聽聽。”安琴收回自己那些胡思亂想,目光落在窗外。


    青光下意識的啊了一聲,挽花樓可是青樓啊。那裏,就是安琴被耶律乙辛帶回去之前呆的地方。


    趙唯一,是挽花樓裏台柱子。


    不過,他是個男的。


    卻美若女子,身材嫵媚,眉眼勾人。擅長彈一手琵琶。這幾年,他名揚四海,給挽花樓裏帶進了多少生意。


    那一年,安琴淪落青樓,就與這個趙唯一相識。


    趙唯一比安琴小一歲,今年才十四歲,挽花樓的老板柳香就是要讓他在這年出台,攢上一年兩年的名氣,再把他賣了!


    安琴曾經想救趙唯一出去,耶律乙辛隻是胡亂吃醋,不許她踏入挽花樓一步。


    今日,總算能有機會見見那個純淨如水才情四溢的少年了。


    安琴走下馬車,抬眸看了看挽花樓奢華金燦的大門。唇上染上淡淡冷笑,若有還無。


    白日的挽花樓沒有生意,大門緊閉。


    安琴使了個眼色,鐵涼掀袍走上前去,一腳揚開大門。隨即,鐵涼側身,讓安琴穩步而入。


    聽說有人硬闖挽花樓,柳香這個不男不女的老鴇扭著腰氣呼呼的走下了樓梯,一邊還尖聲叫道,“怎麽著?這天下間還有敢擅闖我挽花樓的?不知道我後台是誰麽?”


    鐵涼拉開凳子,讓安琴坐下。


    青光護在安琴身邊,他挪了挪身子,柳香才看清安琴的麵容!雖然已經過了三年了,可是安琴的容貌一直留在柳香的記憶中。安琴是絕世美人,一如當初冷顏孤絕。而近來,她又成了趙王妃,陪都之主,這更是讓柳香難以忘記這個讓他賺了萬兩黃金的女孩。


    安琴雙手疊在膝上,翹著腿,嫵媚一笑,聲音朗朗,“你的後台是誰啊?說來我聽聽。”


    柳香震驚過後,立馬換上一副諂媚的豔笑,扭腰走至安琴身旁,待要再靠近,已經被青光伸手攔下。


    “看王妃您說的。我們這場子,還不是王爺護了這麽多年,要沒有王爺,哪有我們的飯吃?”柳香察言觀色,假笑著說道。


    安琴不動聲色,隻是輕蔑的一笑。


    “王爺的事,咱們都聽說了。明日發喪,咱們一定披麻戴孝,但願王爺一路好走。就算咱們的一片孝心了。”柳香收起笑容,悲愴冷音。


    這話倒是說得討巧,安琴卻不為所動,她太清楚這個柳香的為人了,見錢眼開,隻是把耶律乙辛當做財主,又懼又怕,沒有一點真心。


    自安琴回到陪都後,就發布告示,公布了耶律乙辛的死訊。


    明日,就是下葬之日。


    柳香關心的是這陪都以後誰做主。不過現在看來,一切不需言明了。安琴已經完全接管了耶律乙辛的一切,坐鎮陪都,所有人都對她服服帖帖的。


    柳香心裏暗暗讚歎,這個十五歲的毛丫頭倒還真行。


    “別跟我這兒放屁,趙唯一呢?讓他來見我!”安琴鳳眸生威,冷道。


    安琴承襲了遼國女子豪放性情,談吐之間,幹脆利落,最討厭拖泥帶水的。這樣虛偽的一來一回,安琴最是不屑。


    柳香為難的低下了頭,挑了挑淡眉,“昨兒,有個客人玩的有點……唯一,現在還沒起來呢。”


    安琴瞬間變了臉色,猛地起身,“你讓他接客了!”


    柳香知道安琴和趙唯一關係好,原來是因為耶律乙辛的關係,安琴救不得趙唯一,現在,整個陪都都是安琴的,她還有什麽做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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