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木木萬分的驚訝,從來沒有想到,太後在這些事情方麵,竟然如此的聰明!


    “說起來,哀家很久都沒有沐浴過了,這身子還真是癢呢!”


    她說著,便毫不在意的撓了撓自己的咯吱窩,那麽的毫不在乎形象,池木木看的渾身都不自在,感覺自己的身上也跟著癢了起來!


    “小五,不如……哀家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太後灰白的眼珠子對著池木木,烏黑的臉頰忽然展開一抹古怪的笑容,道:“好久都沒有人願意跟哀家說話了,以前那些人全都圍著哀家說話,現在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理我,你可願意聽我說說?”


    池木木歎息一聲,道:“你說吧。”


    太後麵色一喜,淡淡的說道:“跟你講講哀家的母親吧。”


    “池老太君?”池木木不悅的蹙起眉頭,本想說她不想聽池老太君的故事,可是,太後卻自顧自的開始說起來。


    “其實,母親是個特別感懷的人,她很喜歡看一些悲春憫秋的故事,那時候她還年輕,又得到父親的寵愛,她是一個難得的柔弱美人!”


    池木木怔了一下,要說起來,老太君的模樣生的確實不錯,就算老了,身上也隱約能夠看到當年的風華。


    “隻是,她平時最愛看的書,便是一本叫《魔女皇後》的書!”


    魔女皇後?這個書名字聽起來似乎似曾相識啊!


    “那本故事講述的,是有個叫做天悅王朝的國家,那個國家的皇帝曾經練習過你四哥練的那種魔功,魔功大成,他失去了聽覺、視覺、嗅覺,那個皇帝被狠心的祖母治好,然後教唆他,讓他跟心愛之人不能相認!每每看到這裏,母親便會哭個不停!”


    池木木一驚,這不是池映寒說的那本失傳了的《孵蛋皇後》嗎?


    難道池老太君看的是那本書?被改名成《魔女皇後》了?


    “後來呢?那後來怎麽樣了?”池木木想起池映寒,心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疼痛,焦急的問道。


    太後道:“後來,皇後用她的真愛喚醒了他的愛人,讓他的愛人記起了她,雖然他們曆經劫難,最後卻幸福的在一起了。”


    “真愛?”池木木愣了一下,許久才喃喃的說道:“你說的對,就算四哥被秦夫人治好後,變成跟以前不一樣的人,我也可以用真正的感情,讓他恢複本性!”


    她轉頭,愈發覺得太後不簡單。


    曾經記得東陵曼說過,太後是知道秦夫人的所有過往和陰謀,看來,她也是早知道池映寒的身份和他練習的武功,隻是一隻都沒有說而已。


    “我記下了,多謝太後!”這是池木木第一次真心的稱眼前這個憔悴的女人為太後。


    太後笑了笑,沒有說話,池木木便一臉不解的看著太後說道:“隻是我不明白,太後為什麽願意幫我呢?”


    太後失笑:“哀家雖然失敗了,卻不想要那個女人過的太好!所以,哀家並沒有幫你。”


    池木木旋即明白太後的意思,看看天色不早,怕白荷等的急,就站起來說道:“那我就先告退了,太後還請好好休息。”


    這慈寧宮慢慢長夜,也不知道她該如何度過!


    太後緩緩的點點頭,有些神經質的緊張的看著池木木:“你要走了?你不陪哀家說話了嗎?”


    池木木抿著唇,說不出話來。


    太後長歎息一聲,忽然神秘的湊近她,道:“還有一件事情,哀家要告訴你!”


    她身上的臭味散發出來,池木木又被她的樣子嚇到,不禁後退一步,道:“太後想說什麽?”


    太後整個臉都貼了過來,喃喃的說道:“雖然你跟慕秋都叛變了,可是……池家永遠不會滅亡的,付家也不會!”


    她奇怪的看向太後,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太後灰白的眼珠子流出類似眼淚的液體,夾雜著淡黃色流動的眼屎,散發著陣陣惡臭,非常惡心。[]


    池木木一陣幹嘔,嚇的後退一步。


    當初那麽美麗端莊,身上的宮裝連褶皺都找不到的人,竟然會變成這個模樣,池木木一時間唏噓不已,隻覺得人生無常,宮中的女人更是如此。


    落魄了之後,竟會變得那麽慘。


    池木木急匆匆的離開慈寧宮,往長樂宮的方向走去!


    “主子,你怎麽了?臉色那麽難看,太後跟你說什麽了?”白荷見池木木這般神色匆匆,滿臉憂色的問道。


    “無事!”池木木輕輕搖頭,想起太後跟自己說的那一番奇怪的話,心中卻覺得分外的不是滋味。


    太後說了池映寒的事情,表麵是在幫助她,實則是為了對付秦夫人,那麽,太後的話可信嗎?


    還有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太後說池家永遠不會滅亡,是什麽意思?


    難道池冥河叛變之前,還留了一手嗎?


    他留的是什麽後招?太後到底是瘋了說出那樣一番話,還是真的知道池冥河的秘密,所以神秘的湊近池木木,把實情告訴她?


    “主子,你臉色怎麽那麽差?”白荷匆匆跟著池木木,見她臉色蒼白,一臉擔憂的說道:“您臉色都變了,休息一下吧。”


    被白荷這麽一提醒,池木木才發現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剛才走的太急了,連腳都疼了。


    “休息一下吧!”池木木道。


    白荷鬆了一口氣,立刻扶了池木木找了最近的亭子裏坐下,道:“主子稍等片刻,我去端些茶水糕點,您休息一會!”


    池木木點頭,白荷便匆匆而去。


    她有些累了,便幹脆支起額頭,撐著腦袋閉目養神。


    恍恍惚惚的,她腦子裏的事本就多,確實走的也累了,便真昏昏睡了過去。


    “這一次,邵尚書回來,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勝利,可是想必大理和西域也不敢輕易冒犯,趁休戰這段時間,我們要好好準備,讓西域跟大理不敢再動進犯的心思!”


    一道朗朗而又熟悉的聲音傳來,池木木被吵醒,睜開眼睛,見不遠處,東陵絕熟悉的聲音在那,伴隨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年邁的大臣。


    忽然相見,池木木心下有些慌亂,正想著要不要轉身離開,剛一站起來,卻因為過度的緊張引起東陵絕的注意。


    本以為會是滿心的歡喜,怎知,他卻皺起了俊秀的眉頭,對身旁年邁的大臣說道:“丞相先退下吧!”


    “是。”那老丞相看了池木木一眼,旋即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當下點點頭,識相的告退了。


    池木木眸光怔怔看著那個日思夜想的男人,心裏是無限的相思,突然的相見,除了尷尬之外,更多的便是濃烈的歡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心中又酸又甜,甜的是真的在路上遇到他,酸的是,他見到自己,並沒有她想象的高興。


    “聽說你身子不適,怎麽跑出來了?”許是見池木木許久不說話,他輕皺了一下眉頭,上前一步,責備的看著池木木。


    池木木被他異常的冷漠,忙垂下頭,忍住眼中的幽怨悲憤之色,心裏明明是想好好說話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了味。


    “皇上日日陪在德貴妃身邊,竟還知道我也身體不適!”池木木冷冷的說道,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愣住了,她是怎麽了?


    果然,東陵絕的眉頭不悅的蹙了起來,對池木木冷道:“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到處亂走,免得將病氣過給別人,對自己的身子也不好。”


    本來相見的那一分喜悅消失不見,池木木麵色一沉,道:“皇上說的對,我現在就回長樂宮去!”


    說罷,她忿忿站了起來,麵無表情的從東陵絕的身旁走過。


    “等一下!”東陵絕出聲,叫住了池木木。


    池木木這才不解的回頭,看著東陵絕道:“皇上還有什麽吩咐?”


    東陵絕逼近一步,他身上的薄荷香氣那般熟悉,池木木微微閉目,再次睜開,眼神卻變得一片清冷。


    “朕聽說你最近跟東陵曼走的很近嗎?”東陵絕微微挑眉,聲音充滿了冰冷的意味,顯得非常不滿。


    池木木禁不住冷笑一聲,道:“皇上沒空來看我,難道我就要日日悶在長樂宮嗎?曼王爺好心看望我,難道還不行嗎?”


    東陵絕氣道:“你真是蠻不講理,朕不過隨口問兩句而已,你何必那麽激動。”


    “我沒有激動!”池木木壓下心中莫名串騰起來的怒火,道:“我跟曼王爺不過是正常的交友而已,皇上這話問的有些奇怪!”


    東陵絕眼神一黯:“正常的交際?”


    池木木起身,不欲再跟他交談下去,冷道:“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皇上隻怕還要忙著回去陪德貴妃吧!”


    東陵絕神色萬般閃爍,池木木走了兩步,他卻轉身,重重捏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池木木回頭,冰冷的說道:“皇上還想怎麽樣?”


    她忍著痛,她的手腕幾乎都快被東陵絕捏斷了!


    他幹嘛那麽生氣?


    一個變心的人,他有什麽資格生氣?


    池木木的心更痛了,就像被萬千的螞蟻啃噬著,又難受又痛苦!


    他黑曜石般的瞳孔盯著池木木看了半晌,由起先的怒火漸漸變得沉默下來,最後,冷冰冰的說道:“朕會為慕秋舉辦壽宴,既然你身體能出來隨意走動,屆時便一同來參加吧!”


    本已疼的麻木的心口又是一痛,仿佛被什麽鈍器給傷到一般。


    他是在向自己炫耀新寵嗎?


    “多謝皇上恩寵,屆時我一定會準時赴宴!”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東陵絕,仿佛異常艱難,卻一字一頓的說道:“並且,我還會為德貴妃精心準備節目和禮品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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