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聲悶響。


    池慕秋的手半路忽然被東陵絕攔住了。


    “皇上!”


    池慕秋完全不敢相信,看著東陵絕就像看著一個怪物。


    不對,太奇怪了。


    這不是東陵絕的為人,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既然你知道朕不是傻子,就應該知道朕早就知道這枕頭底下,是那種會讓朕發病的特殊決明子!”


    東陵絕冷冷的看著池慕秋,聲音冰冷的就像來自地獄的修羅,不含絲毫感情:“你不需要自作聰明,其貴人……其實你就算不用這決明子,朕也會日日寵幸你的!”


    躺在地上的其貴人身子顫了一下,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東陵絕,半晌,才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皇上,您……您早知道了?”


    東陵絕再不看其貴人一眼,而是對池慕秋冷道:“慕秋,你一向聰明,可是在對朕的感情上,卻是糊塗了,你們都知道,朕時日無多,這般爭寵,實在是沒有必要,可是不管怎麽樣,你們都是伺候過朕的女人,朕早已經安排好了你們的後路。”


    “皇上……”池慕秋眼淚毫無征兆落了下來,心那麽痛,就像被一把鈍刀慢慢的割著一般,痛不欲生的感覺!


    “還有一個月,最多一個月時間,朕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了。”東陵絕深吸一口氣:“至於皇位……朕也已經安排好了。”


    他說罷,眸光忽的落在其貴人的小腹上。


    蘇州。


    如今的池記,在蘇州來說,可算是一個非常大,而且非常有影響力的店鋪。


    不僅促進了經濟和消費,而且還帶來了許多外地的客人和就業機會,最重要的就是池記交稅非常爽快,從不拖欠。


    有這麽個大戶,蘇州的地方官對池記的人皆是客客氣氣,加上來這裏消費的客人多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有錢便是有權,所以敢來池記鬧事的人,還真是沒有幾個。


    就算有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心裏那麽想想,背後說幾句池記的壞話,也是絕對不敢真的這麽光明正大上池記來的。


    像今天這種情況,一個女人帶著幾個隨從就這麽闖到池記來鬧事的情況還真是少見。


    池木木和東陵曼匆匆趕來的時候,正從池記匆匆走出來一個穿著富貴的夫人,迎麵碰到池木木,臉上的怒氣也未消散,待看到池木木身後的東陵絕時,神色稍緩了緩,卻還是冷冷說道:“池姑娘,你這店鋪裏之所以我們經常會來,是因為店鋪裏的東西好,我們瞧得上眼,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為這店裏不像別的店子,什麽人都可以進來,沒的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這位夫人說的對。”


    池木木微微頷首,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笑著說道:“今天店裏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還真是抱歉,回頭我會讓池掌櫃對今天來過店裏,但是受了驚嚇的各位夫人那裏都送兩隻限量版的布娃娃作為道歉,還望夫人們能夠笑納,日後有什麽好的建議,歡迎多多提出來!”


    那夫人聽的池木木說送限量版的布娃娃,神情當即就好了一些,又見東陵曼就在現場,含笑看著她,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麽,笑著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了,希望池記以後不要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


    “是是,夫人慢走。”池木木忙說道。


    那夫人一走,池木木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冷冷的對剛好迎上來的池林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池林黑著一張臉,一臉冷漠的說道:“小五,來了一個奇怪的人,一個帶著黑沙的女人,看起來像是外地人,硬要闖進店裏來買東西。”


    “哦?”池木木眉頭輕挑了一下,道:“你沒跟她說店裏的規矩嗎?”


    說著,池木木和東陵曼跟著池林往樓上走去。


    池林搖頭道:“那女人根本不講道理,夥計跟她講了規矩,她非要進來,後來我親自來說,她也不聽,還,還差點動起手來。”


    “動手?”池木木眉頭輕挑了一下,在蘇州城裏,敢跟池記動手的人還真是沒有。(.好看的小說)


    “是啊。”池林苦著臉道:“店裏倒是有高手保護,若真打起來,那女人帶進來的幾個隨從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可這畢竟是店裏,還要做生意,我不敢輕舉妄動,就請了你們來。”


    池木木輕輕點頭,道:“三叔,你做的對!”


    上了樓,池木木走在最前麵,剛準備拐角到休息的茶幾旁,卻忽的摔過來一個茶杯,一個女人沙啞的聲音厲聲傳來:“打開門做生意,竟然還有不接待客人不讓買東西的道理?你們這個店子的東家到底是誰,是誰給他這麽囂張的資本?”


    池木木眉頭蹙了蹙,這難聽的聲音隻能勉強聽的出來是個女人,沙啞難聽至極,就像鈍器慢慢的磨過生鏽了的鐵器一般,非常的刺耳!


    “這位夫人,這是小店的規矩,因為製作和工藝都比較複雜,供應不了那麽多,還請您體諒,您若是想買,我們破例給你一張貴賓卡,您明天就能來買東西,還可以給您一個優惠的折扣。”


    說話的是池記店裏銷售第一,也是人緣最好的夥計。


    “哼!”


    隻聽那沙啞的聲音不屑的冷哼一聲,道:“你們這樣的把戲別人看不透,以為我也看不透嗎?你們不過就是想吊著客人的口味,會真沒有東西賣嗎?就算真不夠,你們生意這麽好,幹嘛不多請幾個人,不過就是想吊高了賣,買個好價錢而已!”


    池木木眉頭擰了一下,不由轉頭看向東陵曼,心裏默默的想,這個女人聲音難聽,話也說的惡毒,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確然有幾分道理,而且分析的非常準確。


    池木木想了想,給身後的東陵曼做了一個動作,示意他出馬,用一用“美男計”。


    池木木心裏是想,這個女人聲音那麽難聽,而且臉上還用黑煞蒙著,想必非常醜陋,心裏有點變態也說不定,看來,也隻有東陵曼此等妖孽般的美男,才能夠搞定了!


    東陵曼眼中滑過一抹無奈,卻也知道事情比較棘手,池木木又看重這個店子,於是歎息一聲,然後在臉上展開一抹溫和的笑容。


    池木木看著他的側臉微微出神,不得不承認,東陵曼的容貌很好,有做妖孽的資本啊!


    “是哪個不開眼的,得罪了我們尊貴的客人?”東陵曼瀟灑的往前踏了一步,臉上的笑容愈發的和煦了。


    幾個夥計心裏都鬆了一口氣,忙垂首道:“回爺的話,都是小的們不懂得伺候,這位夫人想要插隊買些物品,小的們卻不敢破例!”


    東陵曼頷首,然後慢慢轉身,卻隻聽那夫人身邊的幾個女隨從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你?”


    池木木正暗自得意東陵曼的美男計果然有用時,就聽到那聲音沙啞的女人低聲說了那麽一句。


    東陵曼的臉色一變,冷道:“你們是秦夫人的人?”


    池木木一驚,忙跟著轉了出來,目光落在唯一一個坐在座位上,臉上蒙著黑紗的年輕女人!


    這竟然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人,臉上蒙著黑紗,可是,身上卻穿著一身做工精巧的蜀錦衣裙,身量苗條動人,硬是將她身邊站著的四個年輕女隨從給比了下去。


    池木木本以為這是一個極醜,甚至肥胖惡心的女人,卻沒想到她如此清秀動人。


    雖然看不到她的容貌,可是她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卻如星辰一般明亮,眉眼極是動人,露出外麵的額頭光潔飽滿,肌膚很是白皙細膩,哪裏像是一個醜女人,分明是一個沉魚落雁的千金小姐!


    除了她的聲音難聽一點,她身上任何一個地方都美的出奇,尤其是她額心描的那點點金細描畫,手法巧妙,襯著她臉上的黑紗,愈發增添她美麗神秘的感覺!


    “這是你查到的,秦夫人身邊那個蒙著黑紗的女人麽?”池木木瞬間明白過來,暗暗打量這個女人,不動聲色靠近東陵曼,問道。


    “正是。”東陵曼的神色也變得非常冷漠,不複平時對池記那些女客人的客氣和尊重!


    “沒想到,池記竟然是曼王爺跟皇貴妃娘娘開的,真是巧啊!”


    黑紗女人那明亮的眼睛像一條毒蛇一樣,緊緊的盯著池木木和東陵曼,就像在盯住什麽獵物一般,給池木木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


    這個黑紗女人是誰?


    她對池木木似乎有一種特別仇視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更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她們認識嗎?


    “你跟在秦夫人和四哥身邊嗎?”池木木眉頭一挑,上前一步,兩個女人之間,似乎有一種隱約的火藥味散發出來。


    “是呢,皇貴妃原來還記得你的四哥,不過可惜……”


    黑紗女人話說到此處忽然停住,咯咯笑了起來,不管是聲音還是神情都非常奇怪,讓池木木有一種非常厭惡的感覺。


    “你到底是誰?”池木木眉頭輕挑了一下,盡量忽略黑紗女人那難聽至極的聲音。


    “我是誰?”


    黑紗女人的笑容愈發神秘可怖:“我不過是秦夫人身邊一個比較得臉的隨從而已,聽說蘇州池記有很好的脂粉,夫人愛美,便讓我來看看,誰知道……竟是你們開的,更沒想到,你竟然還用了這麽新穎的招數,我就奇怪,誰會想出這麽奇怪的法子來招攬客人呢?”


    池木木對這個黑紗女人愈發的好奇了,聽她的語氣,難道對池木木很熟悉嗎?


    那麽,似曾相似的感覺不是假的麽?


    她是秦夫人身邊哪個隨從麽?


    是跟她交過手的某個隨從麽?


    不過,秦夫人如果到了蘇州,那麽……池映寒是不是也來了?


    池木木眼中的興奮和高興一閃而過,因為不想讓黑紗女人看出來,心中也愈發奇怪。


    秦夫人若真的到蘇州來,是為什麽而來?


    難道她僅僅是因為想要買池記的脂粉公仔嗎?


    秦夫人臉上可沒有什麽斑點!


    不,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你走吧,我們這個店裏不歡迎你,也不做你跟秦夫人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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