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池映月吞吞吐吐,一臉委屈的看著東陵絕,然後慢吞吞的躲到了南宮辰逸的懷中,嬌笑的模樣楚楚動人,柔弱無依,甚是可人。


    這邊弩箭拔張,西門風華那邊卻嗤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就冷冷的看著西門風華這邊。


    西門風華也不著急,輕輕晃蕩著杯中的美酒,修長的手指拿著水晶杯,杯子裏又盛著紅色的葡萄酒,這水晶杯是一小塊一小塊的菱形,隨著他動作的搖晃,酒水晃動,就像紅色的瑪瑙在他的手中晃蕩搖動一樣,分外的美麗,他的手指,亦顯得愈發的白皙修長。


    “本宮失態了,不過是覺得東瑜國的皇上有些可笑而已。”西門風華收斂笑意,瀲灩的俊臉滿是認真。


    “西門兄這是什麽意思?”東陵絕猛的一下將康寧拉到自己的身後護起來,上前一步,冷冷的看了池映月一眼,眸光便瞪向西門風華!


    西門風華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眸光。


    兩人具是神情冷漠,一直盯著對方,看了半晌,才冷冷說道:“這本不是本宮的事,本宮本不應該多嘴。不過,看到東陵兄這樣,實在想提醒一句。”


    東陵絕的神情愈發的冷漠,冰冷的眸光凝視著西門風華,冷道:“想提醒我一句?你想說什麽?”


    西門風華冷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位夫人在出嫁之前確實是東瑜國先帝的義妹,可是……她後來嫁給了南翼國那個某亂的小人,現在,南宮兄已經殺了南宮勤那個小人,而這位夫人……作為女人,已經成為階下囚了!女人嫁出去後,就跟夫家再也沒有關係了,她沒有被絞殺,已經是南宮兄的開恩了,不過是做個宮女而已,東陵兄又何必那麽激動呢?”


    他話音落下,東陵絕和池木木都徹底的怔在那裏,答不上話來。


    他說的話很正確,沒有一個字說錯,東陵絕和池木木,又能為一個階下囚說什麽?是自貶身份,還是在跟南宮辰逸作對呢?


    南宮辰逸在那邊臉色難看的安慰著受了委屈的池映月,一臉不高興的說道:“西門兄是個明白人,說的都是公道話!這是孤的階下囚,哪裏來的什麽皇親國戚?”


    東陵絕這樣的毒舌,難得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池木木轉頭一看,發現池映月隱在南宮辰逸懷中的臉頰,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旋即又消失不見。


    見池木木正看著她,臉上便當初一抹得意的笑容,帶著挑戲看著池木木。


    池木木麵色一冷,道:“四哥,你的這個俘虜我很是喜歡,不如就送給我吧!”


    池木木雖然不是很喜歡康寧,可是康寧畢竟是東陵曼曾經的愛人,池木木相信,就算東陵曼再此,也絕對不想看到康寧被人這般的糟踐!


    “哦?五妹妹是怎麽了?怎會喜歡這樣身份低賤的俘虜呢?”池映月從南宮辰逸的懷中抬起頭,一臉不解的看著池木木。


    池木木倒吸一口冷氣,胸腔的憤怒和冰冷,幾乎已經將她掩蓋,她是那麽生氣的看著池映月。


    “四哥,你可願意?”池木木麵無表情,生硬的問南宮辰逸。


    南宮辰逸酒瞳閃過一抹詫異,然後眯起眼睛,認真看著池木木。


    池映月私下輕輕捏了一下南宮辰逸的手掌,向他使了一個眼色。


    池木木的眼神裏漸漸出現一抹懇求,難受的看著南宮辰逸。


    南宮辰逸這下便為難了,這個看看,那個看看,兩個女人皆是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半晌,南宮辰逸才緩緩開口,道:“如果木木你喜歡南翼國的下人,孤讓人挑幾個好的給你送過去,一定伺候的你滿意。這個俘虜笨手笨腳,木木又懷著身孕,如果照顧你出了什麽意外,隻怕東陵兄會怪罪孤的。”


    池木木心一沉,一臉失望的看著南宮辰逸。


    忘記了,他是真的忘記自己了。


    似乎直到這一刻,池木木才徹底的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而池映月則在那邊得意而又囂張的挑眉,得意的看著池木木。


    池木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池映月的得意之色,指甲再次潛入掌心,半晌都反應不過來,說不上話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東陵絕冷道:“隻是沒想到,南宮兄這麽的小氣,為了你的克裏,連一個笨手笨腳的俘虜都不舍得送給朕!”


    東陵絕的冷漠話語,竟也沒有讓南宮辰逸生氣,他笑了兩聲,對東陵絕道:“讓東陵兄笑話了,孤這個木丫頭,她是東瑜國人,你們也知道,這宮裏的人誰伺候她都不習慣,偏偏喜歡這個笨手笨腳的俘虜伺候。她為了孤離鄉背井,孤不能連這點事情都不依著她,所以……實在不能承讓,不如孤讓人挑一百個宮女給木木,再挑一百個美人送給東陵兄如何?”


    東陵絕正欲發作,池木木卻在身後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對南宮辰逸說到:“四哥果然疼愛你的木丫頭,那我們也隻好就此作罷。”


    東陵絕冷冷坐回座位上,不再多言。


    “不過,這個宮女的懲罰就算了,還求四哥看在我們的份上,饒了她這次。”


    池木木說罷,南宮辰逸便看向池映月,詢問她的意思。


    池映月一臉不滿,卻隻是勉強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南宮辰逸冷冷看向康寧,道:“還不像東瑜國的皇後娘娘道謝?”


    康寧身子一顫,連忙跪下。


    池木木忙伸手扶住她,道:“不必多禮了,你如果想多謝我,我正好有些不舒服要出去走兩圈,不如你扶我出去走走吧!”


    “那你就去吧!”


    這個要求不過分,南宮辰逸不能拒絕,池映月也說不上什麽話,隻好同意。


    康寧如獲大赦,忙扶著池木木的手,兩人一起出了宮殿的大門。


    出了大門,康寧才鬆了一口氣,卻是一臉愁容。


    “你已經沒事了!”池木木任然不喜歡康寧,對於對不起東陵曼的任何人,她都抱著一種本能的排斥,道:“你走吧,若是找到機會,我會救你離開這裏的。”


    池木木正欲轉身,康寧卻一下抓住池木木的手,憂傷的看著她。


    池木木注意到,康寧的神色非常的憔悴,眼瞼下麵生滿皺紋,本來年輕的容顏,已經被折磨的憔悴不堪,本來一頭的烏發,此刻卻能看到不少的白發,也難怪一開始池木木和東陵絕誰都沒有認出來,她就是康寧。


    “她會殺了我的,就算你現在救了我,回去她會更狠的懲罰我!”康寧拉著池木木的手,悲傷的眼淚,一滴滴不停的滾落:“求你救我,我給你做牛做馬都可以,隻是……我真的不想再在這裏受苦了,她不停的汙辱我,打罵我……還有,夫君他……他跟孩子們,都已經死了,我是再也沒希望了,嗚嗚……”


    康寧已經泣不成聲,拉著池木木的手,不停的訴說著自己的苦楚。


    池木木或許已經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池木木想起來,她剛進來的時候,在大殿裏飛快的看了兩圈,現在想起來,她大約是在找東陵曼吧,東陵曼沒來,那池木木和東陵絕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池木木麵色一冷,狠狠甩開康寧的手,冷道:“東陵曼已經死了!”


    康寧的身子重重一怔,抓著池木木的手不由一鬆,往後踉蹌兩步,滿臉詫異而又不敢置信的看著池木木,半晌,才顫聲說道:“你,你說什麽?東陵絕他……死了?”


    她的眼神那般害怕,眼神都顫抖了起來,一臉害怕而又不敢置信的看著池木木,仿佛天塌下來了一般。


    池木木忽然有些原諒她,沒那麽討厭她了。


    或許,她對東陵曼還是有感情的吧,隻是那感情太過微弱。


    而且現在的她太過可憐,池木木把東陵曼的骨灰在皇宮裏麵火化了,她竟然還能不知道。


    “對,在路上,過黑暗森林的時候,他為了救我,他,他……”


    腦子裏,猛的回旋出分辨時的場景,東陵絕慘烈而又眷戀的笑容就像電影回放一般,一幕幕飛快的閃過,讓她心痛如絞!


    池木木隻好頓住,隻覺得胸腔一陣陣腥甜的氣息在翻湧,她若再開口,一定會吐出血沫。


    “他……竟然,就這麽沒了。”


    康寧傷心欲絕的看著池木木,禁不住的往後麵踉蹌一步,看著池木木,半晌,眼淚才猛的如決堤一般,嘩啦啦流了出來:“我以為還會見到他,我以為……還能跟他說話,你知道嗎?我還差他一句真心的道歉,我很想跟他說一句對不起,發自內心的對不起。”


    “你是該跟他說,因為你確實對不起他!”池木木冷漠無比的開口說了一句。


    康寧迅速的垂下頭,看著池木木,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池木木道:“當初你這般的傷害他,落到如今的下場,是老天對你最好的懲罰,我若是救你,隻是看在他曾經愛過你的份上,但是你要記住,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池木木聲音冷入骨髓,康寧對不起東陵曼,所以,她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原諒她,而對於傷害過東陵曼的人,她是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不原諒我是應該的……”


    康寧的淚水滾滾落下,深吸一口氣,看向池木木,道:“其實,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便是不應該喜歡上皇兄!”


    “不應該喜歡東陵絕的父親麽?為什麽?”池木木蹙眉,本不想再跟她多說,聽了這話,又不由問道。


    康寧輕輕的點點頭,認真說道:“對。皇兄是心係天下之人,他的世界裏,根本就沒有女人,他就算愛,愛的也是秦夫人那樣善於謊言和柔弱的女子,而我……不過是他的一個政治工具而已,其實我心裏一直都知道這個道理,隻是不願意承認,而且看到東陵曼的時候……也抱著一種報複的心裏,我想,既然你們東陵家的男人可以玩弄我的感情,利用我的感情,我為什麽就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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