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之餘,我慶幸自己趕到的早,如果不是這樣,也許我的兩個孩子都要死在她的手中了!


    月兒的死,讓席老爺子大為光火,指責我沒有照顧好孩子。我也感到很愧疚,從此對慕白就格外提防。因為就隻有這一個孩子,阿戰對慕白也是百般疼愛,也許薛慧萍被阿戰所感染,也許薛慧萍良心發現,對月兒的死感到了愧疚,從此以後,她對慕白的態度比我對他都要好。


    席老爺子一直希望我能夠再多生幾個孩子,阿戰就是單傳,所以到了孫子輩兒,他格外希望自己能夠多添幾個孫子。但是我卻一直沒有再懷孕過。


    因為薛慧萍哭著請求我,不要再跟阿戰有孩子了,這對她是一種最大的折磨!


    我想起月兒的死,我看到苦苦哀求我的薛慧萍,所以下了決心,再也沒有懷過孩子。席老爺子為了這事兒格外生氣,幾乎已經不跟我們往來了。


    一眨眼,慕白已經長成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了。他格外地喜歡舞槍弄棒,尤其是槍法,準確無誤。阿戰看他這麽喜歡兵法,於是就給他買了一邊仿真手槍,於是,這孩子就風雨無阻地日夜練習射擊。


    我能從這孩子的眉宇之間隱約看到阿戰少年時的影子,我看在眼兒裏,喜在心裏。這中間,薛慧萍一直呆在席宅,照顧我們的起居生活。雖然她和我有過多次摩擦,但是一轉身,在阿戰麵前又立刻變得賢惠勤勞,善解人意。


    我慢慢地就習以為常了:她是我的姐姐,我總不能夠趕她走吧?雖然她對阿戰一廂情願,但是阿戰對她不過是出於禮貌的客氣,他們之間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麽。


    我總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早晚有一天,薛慧萍也會嫁人的,等到她自己也有了家庭,活血那個時候兒,她就能夠理解我當初的心情了。


    然而我沒想到,我終究還是等不到這一天了!


    我仍舊清晰地記得,那天是個大雪紛飛的日子。阿戰一早就起床了,像往常一樣,吃完了早餐,要去基地。


    我仍舊在床上躺著,因為今天我感覺身子格外不舒服,又困又懶,而且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


    我一直以為是自己沒有休息好,所以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天,阿戰冒著大雪出去了,我睡到半晌才起床,仍然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


    慕白很喜歡他的新仿真手槍,不顧嚴寒,在大雪裏練習射擊。我對這孩子早就習以為常了,平時都是薛慧萍在照顧他,所以也就沒怎麽管他。在我看來,慕白跟薛慧萍比跟我還要親呢,誰讓薛慧萍大部分時間都在照顧他呢!


    我呆坐了半天,覺得無聊,想起上回還有一副刺繡沒有完成,正好兒趁著這個機會,閑著沒事兒,把這幅刺繡給完工了,等阿戰回來了,也好給他一個驚喜。


    但是我身子格外的慵懶,連動身都覺得沒有力氣,於是我便讓薛慧萍將那副刺繡拿了過來。薛慧萍站在我身邊,我在窗前坐下,將刺繡在桌子上展開,開始繼續一針一線的勾勒。阿戰的麵容,就這樣逐漸一筆一筆地,出現在這張潔白的刺繡上了。


    “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君夫人刺繡的水平越來越精妙了,這張君先生的圖,真是栩栩如生。”薛慧萍呆呆地望著刺繡上君戰的臉,說道。


    我微微一笑,說道:“這些還不都是以前在家的時候兒,姐姐教我的嗎?想當年,我們兩個還都是小女孩的時候兒,我什麽都不懂。看著姐姐又會刺繡,又會織衣,心靈手巧,真是羨慕不已。還記得你當年你親手送我等到那個書包嗎?你熬了一夜,親手把我的小書包做好了,第二天我背著它去學校的時候兒,所有的同學都誇讚不已呢!”


    我的話似乎勾起了薛慧萍的心底的往事,當年兩個小女孩,在農村過著貧窮生活的那一幕,又再次浮現在了眼前。


    當初我們都還年幼無知,生活雖然清貧,可是一家人其樂融融。想想現在,雖然衣食富足了,但是心裏卻總覺得怎麽也不暢快!


    薛慧萍望著我,冷冷地說道:“是啊。給你做書包用的那塊布,是媽媽當初留給我做新裙子用的,我省下來,給你做了一個新書包。你背著這個書包,念了書,一直念到省城裏去,又參了軍,嫁在了帝都,嫁給了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早知道這個新書包會讓你變成夫人,讓我變成傭人,當初我就不該手賤,用自己的新裙子幫你!”


    薛慧萍的一席話,讓君夫人頓時紅了眼圈兒,她停下了手中的刺繡,望著薛慧萍,說道:“姐姐,何必要把話說得這麽狠?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姐姐來看待,可你卻一直把自己當做傭人,怎麽到頭來要反怪我?當初媽媽去世,我看你在家裏無依無靠,就把你接到了這邊做事,也是出於一番好意啊!何況當初月兒的死,我也沒怪你什麽……”


    我說完,覺得委屈,卻沒有掉下淚來。她已經不知道被薛慧萍鬧了多少次不開心了,但是我從來沒有提起過要讓薛慧萍走的事情,畢竟帝都這麽大,在這裏,好歹她也有個家啊!


    提到月兒,薛慧萍忽然顯得有些氣氛,憤憤地說道:“你已經說過,不再提月兒的事情,這麽多年了,為什麽還要提起她?!”


    言畢,薛慧萍冷冰冰地轉身離開了。


    我心裏一痛,一個不小心,將手指戳破了。她皺了一下眉頭,看著指尖兒滲出的血滴,輕輕地歎了口氣,將它塗在了正在刺繡的君慕白的紅領巾上。


    這份刺繡,就是你上次拿過去的那副。


    做好了刺繡,這天下午,我仍然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想要出去走走,順便也幫慕白帶一點點心。有一家點心鋪做的點心非常好吃,而且我正好和他的妻子認識,於是我便讓薛姨給我準備了衣服。


    換上衣服,我就這樣出門了。一路上總感覺那裏不對勁兒,渾身有氣無力的。到了點心鋪,那個男老板並不在家,而是他的妻子一個人在家。作為朋友,我自然和她交談了幾句。期間他的妻子端了茶上來,我剛好覺得渾身乏力,於是就將茶喝掉了。


    沒想到,剛喝完這杯茶沒多長時間,我就暈過去了;再一覺醒來,我竟然和那個男老板躺在了一起……


    男老板的妻子大哭大鬧,這件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席老爺子知道了之後勃然大怒,我百般解釋,但是沒有一個人肯為我作證,而且我又找不到什麽證據證明我的清白!


    那段時間我被鎖在了一個漆黑的房間裏,被人看著,不許出門。我心想,阿戰總會相信我的,等到阿戰回來,他一定會還我一個清白。


    但是誰想到,阿戰竟然自從那次走後,再也沒有回來。


    我後來去找過那家糕點鋪,但是早已人去樓空。再到後來,也許是席家人嫌我丟臉吧,就以“精神不正常”為名義,將我送到了帝都很遠的一個瘋人院。


    而他們對外的說法是,我因為承受不住這種打擊已經跳井自盡了。就連慕白,也因為我早就死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兒,席夫人的故事已經講完了,安心卻還沉浸在她的故事之中。等到安心回過神兒來,發現席夫人已經停下來了,便問道:“您確定您是喝了那杯茶昏倒的?”


    席夫人十分肯定地點點頭:“千真萬確!我有丈夫有孩子,出軌那種事情,我怎麽可能做得出來?!而且,在這之前我早就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不正常了,總是十分慵懶,做什麽事情都有氣無力的。喝完那杯茶之後,我就昏倒了!”


    安心說道:“這麽看來,當年的事情,的確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您!您覺得最可能是誰?”


    席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還有可能是誰?自然是薛慧萍!她已經不止一次地提出想給阿戰做小的想法,遭到我的拒絕後,她就對我懷恨在心,想借用這個機會把我趕走,然後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阿戰在一起了!”


    安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其實她心裏也是這麽想的。薛慧萍和薛佳人有嫌隙,最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也隻有薛慧萍了!


    安心問薛佳人道:“這之後您還受到過什麽威脅嗎?”


    這個問題似乎讓薛佳人又想起了以前那些惴惴不安的日子,她眼底閃過一抹驚慌,連連點頭道:“是的!在我進入瘋人院後,她還不死心,暗中安排人去看我是否真得瘋了!如果我每瘋,她就打算斬草除根,將我殺掉!為了能夠活下去,我隻能假裝自己已經瘋了。每當有人喊薛佳人的名字時,我便洋裝不聞不問。所以今天你連續兩次喊我的名字,但是我都不敢做出任何反應,因為我怕,我怕你是她派過去的人!”


    安心可以想象得到,薛佳人這些年的確是承受了不少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壓力!難怪她見了薛慧萍的第一眼,沒有親密,竟然是疏遠和恐懼!


    安心又想起薛慧萍最近種種古怪的表現,便繼續問薛佳人道:“除此之外,您還知道關於您姐姐的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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