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麽意思?”慕秋婷朝著自己身上套衣服的動作停下來,緩聲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笑影話中有話,好像……好像是在警告自己?


    不不不,一定是自己聽錯了!自己是什麽身份,笑影是什麽身份,他有資格警告自己?真是笑話!


    之前他是王爺身邊最受寵的暗衛,可過了今晚,一切都會不一樣,自己如今已經是王爺的“女人”,王爺怎麽也不會不顧忌這一點的。


    笑影再次長歎了一口氣,手緊緊的捏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上,沉聲說道,“慕側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今日的事情,你最好還是早作打算的好。”


    他什麽意思?他知道?他知道自己和敖炎烈之間什麽都沒發生?可……不!不可能,一定是誤會,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笑影,你是什麽身份?居然也敢在本側妃的麵前拿喬,你別忘了,本側妃即便不是王爺的正妃,在王府,也是個主子,而你,在如何受王爺的信任,也是個下人而已!”慕秋婷一番話說的色厲內荏。


    笑影突然覺得有些想笑,是啊,自己的確是個下人,這一點,自己從未否認過,但她慕秋婷,也算是個主子?


    笑話,若是等王爺清醒了,她還敢說這樣的話的話,他笑影才算是真的佩服她!


    “慕側妃,笑影從未想過以下犯上,但笑影想提醒慕側妃一句,這裏是書房。”笑影說罷便邁開步子,在書房中找了個椅子坐下,默默的想著昨晚的事情和今晚的事情,想著等王爺醒來之後,要怎麽跟王爺說這些事情,才能躲過一劫。


    書房?慕秋婷愣住,接著突然想起敖炎烈的規矩來。


    他從不喜歡女人到這裏來打擾他,更別說讓任何女人在這裏過夜了,當然,在鳳青嵐進府之前,敖炎烈也從未在哪個女人的房間中過過夜。


    這麽說,笑影其實不過是好意?


    慕秋婷穿戴整齊,再次留戀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敖炎烈之後,轉身邁著婀娜的步子離開。邁出書房之前,還不忘朝著笑影說一句謝謝。


    可慕秋婷雖然離開了,但她留下的一大堆爛攤子卻是擺上了台麵。


    這一夜,越王府中悄然無聲,卻是暗潮洶湧。


    第二日一早,敖炎烈便從連環的噩夢中驚醒,醒來便皺著眉四處打量,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在自己尚未察覺到的時候便已然發生了。


    但是四下打量之後,卻並未發現什麽不對。


    這裏是自己的書房,房中雖然還殘留著些酒氣,但並無不妥……等等!怎麽會有女人的胭脂味?難道說,昨晚的並不是夢?


    敖炎烈臉色一變,趕忙低頭,見自己身上的衣衫雖然淩亂但尚且完好,這才鬆了口氣。


    但轉眼,敖炎烈便愣住了,自己的床上怎麽會有血跡?


    自己的身上並沒有什麽傷口,也就是說,這個血並不是自己的,那麽……


    敖炎烈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間,見腰間軟劍旁邊的布料上果然沾了些血跡,這才切切實實的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好在自己並沒有做什麽混賬事,不然,之前的一切努力可就都白費了。


    不過,昨晚那個在自己喝醉之後一直在他身邊轉的女人是慕秋婷罷?這麽說,這房間的胭脂味.看書網;^原創


    ,也是她的了?


    看來,這書房周圍的下人也該換換了!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自己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放慕秋婷進來!


    好在那個女人還算識趣,知道自己離開,不然……


    從內室中推門出來,敖炎烈正要喊下人端水進來,一抬頭便見笑影垂著頭坐在門邊的椅子上,不由皺起眉頭來,揚聲喊道,“笑影!你怎麽在這裏?”


    笑影抬起頭,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望向敖炎烈,突然就站起身,朝著敖炎烈跪了下去。


    敖炎烈被笑影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住,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要說話。


    跪著的笑影也就一直那麽低著頭跪著,半晌,才沙啞著聲音吐出一句話來,“主子,笑影昨日應該跟在王爺身邊的。”


    敖炎烈額角的青筋一跳,原本心中便隱隱有所萌動的不安瞬間便擴大了。


    強壓住心中狂奔的不安和躁動,敖炎烈眯著鷹眸沉聲問道,“笑影,發生了什麽?”


    “主子,昨夜……王妃來過了。”笑影說著便將頭垂的更低,不敢去看自家王爺的表情。


    敖炎烈的眼睛瞬間瞪大,鳳青嵐昨日來過了!她居然會來自己的書房!昨日……昨日自己是因為她不肯接受自己才離開的,那麽,她來找自己便是為了……是要答應自己了麽?


    太好了!他的嵐兒開竅了!


    等等!若是這樣,那麽笑影……


    突然想起昨晚的噩夢,以及在噩夢中穿插著的慕秋婷的得意麵孔,以及今天早上身邊的胭脂味還有床上的血跡,想到了某種可能,敖炎烈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間凝固了。


    “她……她是不是……是不是……”敖炎烈簡直不敢去想那個可能,所以,就連說出口的話都變得那樣的沒有底氣。


    笑影沉默著。


    “不行!我要去找她!”敖炎烈突然低吼起來。


    笑影終於抬起頭,隻說了一句話,卻立刻便將敖炎烈打入了深淵,他說,“昨晚,王妃的情緒好像很不妙……而且,屬下想,王妃不會喜歡身上帶著別的女人味道的主子……”


    她……她真的來了……可……可卻……


    該死的慕秋婷!他饒不了她!


    像是失了全身的力氣,敖炎烈突然覺得有些害怕,害怕就此失去,害怕自己尋去的時候,那個人,那個他想用盡一切來寵溺,來嗬護的女人,已經不見了。


    心中明明知道自己什麽都沒有做,但更清楚的一點是,以慕秋婷那個女人的心機,一定是讓鳳青嵐看到了她想讓鳳青嵐看到的東西,而以鳳青嵐的性子……


    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不要立刻出門去尋鳳青嵐,敖炎烈的聲音低沉的可怕,“笑影,給本王準備水,本王要沐浴更衣,你立刻帶人去王府門口守著,絕對不能讓王妃離開!”


    笑影哪裏還敢遲疑,立刻便去準備了,好在笑影趕到王府門口的時候,王府的大門還是緊閉著的,巡邏的侍衛也並無什麽異樣。


    如此折騰了一早上,敖炎烈才懷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匆匆忙忙的去了鳳青嵐的小院。


    “站住!”還沒進門,敖炎烈便被人攔住了,攔住敖炎烈的人正是一臉冰寒的倚著劍的聖訣。


    “聖訣?這麽早,你怎麽會在這裏?”敖炎烈強壓下心中直接將眼前人打死的衝動,皺眉問道。


    聖訣抬眼,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的看了敖炎烈兩遍,才悶聲說道,“蘭公子吩咐過了,沒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闖。”


    “這裏是越王府。”敖炎烈沉聲強調。


    “嗯,我知道。”聖訣依舊是那一副冰山臉,且從不多言。


    敖炎烈挑眉,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聖訣軟硬不吃呢?既然這樣,那不妨手底下見真章!


    “若是你再不讓開,別怪本王手下不留情!”敖炎烈說著便將佩劍抽了出來,周身冷厲的氣勢也不在刻意壓製。


    聖訣的回答是抬起手底下的劍,正麵迎上。


    眼看著一場交鋒即將展開,院內卻突然傳出了鳳青嵐慵懶的聲音,“罷了,聖訣,別忘了,這裏可是越王府,在別人的地盤,我們便收斂些罷。”


    聖訣雖有些不情不願,但依然在鳳青嵐話落的時候放下了手中的劍,將劍一把插在了院門口正當中的位置。


    “蘭公子,寄人籬下可不像是你的風格。”留下劍,聖訣轉身便進了小院,當著敖炎烈的麵,將門一把關上。


    鳳青嵐輕笑一聲,語調依舊慵懶,仿佛久睡不醒,但其實,這才是屬於黑暗王者的真正味道,“嗯,等尋到了好去處,便離開。”


    “我不許!嵐兒,我不許你離開!”敖炎烈發瘋一樣一把便將門拽開,可憐的門在風中胡亂的搖擺著,接著轟然倒下,卻得不到敖炎烈的半點注視。


    “越王爺,雖然我鳳青嵐嫁你為妃,但我鳳青嵐並未賣身與你,即便是名分上擺脫不掉,我也還是有些自由的罷?還是說,越王爺打算軟禁我呢?”鳳青嵐沒有回避敖炎烈,但那目光冷淡的讓人害怕,依舊是那樣慵懶的調調,卻是多了些讓人捉摸不透的飄渺。


    敖炎烈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要怎麽回答,若是可以,他真的想將她軟禁起來,讓她的世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但他做不到,也不能……


    盡量放緩語氣,卻壓不住心中顫抖的解釋道,“嵐兒,你聽我說,不管你昨天看到了什麽,我都可以向你保證,我什麽都沒有做!我和慕秋婷之間是清白的!我和她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你相信我好不好?”


    “清白?越王爺,你這樣說真的好麽?別忘了,慕秋婷可也是你的側妃,你與自己的側妃做什麽,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我奉勸越王爺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既然做了,承認便是,這樣推脫,可不太大丈夫罷?”鳳青嵐倚靠在椅背上,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隨意的搭在石桌上,慵懶中透著幾分瀟灑。


    她還是鳳青嵐,但已經不是鳳青嵐,敖炎烈的心中突然便冒出這樣的一個念頭來,可這樣的鳳青嵐該死的吸引人,該死的讓他更加移不開眼。


    沒錯,沒進越王府的時候,鳳青嵐是那個懦弱的鳳青嵐,進了越王府之後,那個懦弱的鳳青嵐便被羞辱至死,那之後,靈魂上的交替,現代的鳳青嵐便來了,但被之前身體中殘餘靈魂的影響,鳳青嵐並不完全是現代的鳳青嵐。在一步步的蛻變之後,經過昨天晚上的一番心境交替,現代的黑暗王者鳳青嵐終於完全降臨。


    “嵐兒,你就這麽不信我麽?”敖炎烈定定的看著鳳青嵐的眼睛,恨不得能將自己的心挖出來,讓這個女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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